中年人咬了一口餡餅，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笑道：“單位里的其他人都來了，我肯定也要來。”

看來他在單位里受人排擠了，郭富貴心道。

“其實不該打這些麻雀的。”中年人突然道。

“為什么？麻雀不是害蟲嗎？”郭富貴不解的問。

中年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沒有再吭聲。

何雨柱也忍不住道：“報紙上不是說了么？還是豫才先生的弟弟說的，人家是科學家。”

小女孩不服氣道：“我爸爸也是科學家，還是從國外回來的生物學教授。”

教授？郭富貴三人一驚。

中年人卻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快速的吃完餡餅，感覺胃部也舒服了不少，起身道謝道：“謝謝幾位同志了，我姓冉，咱們有緣再見！”

說完帶著女兒飄然離去。

“好家伙！教授，這得多有文化呀！”何雨柱羨慕道。

郭富貴卻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笑道：“趕緊吃吧傻柱哥，吃完飯我們要多打點麻雀帶回去，不然回去可丟面兒。”

何雨水已經打開了那瓶牛奶，首先遞到郭富貴嘴邊：“富貴哥哥你嘗嘗好喝不。”

架不住何雨水的熱情，郭富貴輕抿了一口，只是純牛奶，什么都沒加，有些腥，比其他在潘達利亞喝過的牦牛奶差遠了。

“還行。”郭富貴給出評價。

何雨水卻一口牛奶一口面包的慢慢品著，眼睛幸福的瞇了起來。

“雨水你讓我也嘗一口唄，我也沒喝過牛奶呢。”何雨柱央求道。

“想的美！”

吃飽喝足后，三人繼續一路向東。

“呀！又一只！”何雨水在路邊草叢撿到了一只死麻雀，拿給郭富貴查看。

郭富貴聞了聞笑道：“又是累死的，沒毒。”

隨手遞給何雨柱，何雨柱則是將死麻雀裝進隨身帶著的小麻袋內，麻袋鼓囊囊的，顯然三人收獲頗豐。

“唉！這些小麻雀真的可憐，被上百萬人攆著一直飛，根本沒時間停下來休息，最后活活累死。”何雨水感慨道。

何雨柱翻了個白眼道：“你可憐這些麻雀，有本事晚上做熟了你別吃！”

三人運氣不錯，所在的這片區域應該是人少，別處的麻雀都被趕著往這邊飛，短短兩個小時，三人就撿到了30多只麻雀。

有些麻雀累的無精打采站著不動，被郭富貴一槍一個，連何雨柱也打到了兩只。

“我回去一定要讓許大茂看看我打的這兩只麻雀，那孫子肯定一只都沒打到。”

何雨柱拿著這兩只被打的稀巴爛的小麻雀，不舍得裝到袋子里。

“砰砰砰！”

槍聲傳來，聽聲音是由遠到近，顯然是有其他的打雀隊在將麻雀往這邊趕。

“躲到樹后！”看到遠處大半人高的雜草晃動，郭富貴囑咐兩人道。

那邊的人視野被遮擋，萬一對這邊亂放槍自己三人容易被流彈傷到。

何家兄妹依言跟郭富貴一起躲到一棵大樹后面。

突然！“嗖！”的一聲，一只野兔慌不擇路的朝三人這邊跑來。

“砰！”那兔子竟然直直的撞到了三人藏身的樹上。

“.......”

這就是守株待兔嗎？郭富貴和何雨水面面相覷。

何雨柱眼疾手快，一把撈起那只兔子，只見它的腿還在微微抽搐，口鼻間有鮮血冒出，眼見是活不成了。

“嚯！這兔子不小呀，得有三四斤了。”

槍聲已經停止，偶爾有一兩只麻雀從草叢里撲騰出來，顯然是被攆了一天力氣快耗盡了，在地上時不時撲棱一下翅膀，飛不起來。

草木間魚貫而出七八個端著槍的人，除了一人穿著土黃色舊軍裝外，其余人都是穿著棕綠色軍裝。

“喝！真巧呀，富貴！”

那個穿著黃色軍裝的竟然是楊衛軍，他現在是街道辦的一個科長，這次打雀行動因為槍癮犯了，就和了幾個老戰友一起行動。

“楊哥好！”郭富貴上前笑著打招呼。

“老楊，這位是？”

楊衛軍笑道：“這是我的一個小兄弟，叫郭富貴，你們可別看他年輕，他可是紅星軋鋼廠的六級大廚。”

郭富貴見這幫軍人都是帶銜的，看來都是軍官。

“我說老楊，別墨跡了，說好的一人打30只，還不趕緊繼續打？”一個急性子軍官忍不住催促道。

楊衛軍無奈的沖郭富貴笑道：“那咱們回見？”

“回見！”

告別了楊衛軍，郭富貴抬頭看了看日頭，估摸著下午兩三點的樣子。

對何雨柱和何雨水道：“今兒就這樣吧，咱們開始往回走。”

何雨柱卻有些不愿意，這會兒撿麻雀撿的正爽，剛剛還撿到了一只傻兔子，怎么這就要回去了？

看何雨柱臉上的不情愿，郭富貴笑道：“咱們離家這都快二十里了，全靠兩條腿走回去，到家天兒估計都快黑了。”

何雨柱只能意猶未盡的同意回去。

回去走了一半路何雨水就率先堅持不住，剩下的路是郭富貴背著她走完的。

三人看到95號院兒大門時，夕陽已經只剩一抹余暉了。

何雨柱揉了揉發酸的腿和有些疼的后腳跟，摸了摸身后鼓囊囊的麻袋，臉上露出笑容，正打算回去找許大茂炫耀一下。

“快讓開！快讓開！”

只見四合院眾人正抬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往門口跑來。

郭富貴三人趕緊讓開路。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好疼呀！我是不是要死了？棒梗！棒梗呢？我的好乖孫，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呀！”

被眾人抬著的人竟然是賈張氏，她正一邊喊痛一邊哭。

而那個被一起抬著的小孩卻是棒梗，郭富貴在人群經過的間隙看了一眼，只見棒梗雙目緊閉，沒有任何動靜。

眾人抬著祖孫倆來到了胡同口，正好一輛挎斗摩托車路過，是兩名軍人。

“怎么回事？”軍人同志正要回單位下班，看到一群人抬著一大一小兩個人，趕緊問道。

“同志，他們吃了中毒的麻雀！”

賈東旭趕緊解釋道。

“上車！”問話軍人臉色一變，今兒打雀行動眼看已經圓滿結束了，這時候要是再出人命就完蛋了。

挎斗里的另一名軍人主動下車讓出位置，眾人將賈張氏和棒梗放到摩托車上，賈東旭一起擠了上去，摩托車一溜煙向醫院駛去。

“唉~！這賈家真是多災多難。”楊瑞華嘆氣道。

眾人一路議論紛紛的回院。

郭富貴三人也從鄰居的話語中知道了事情經過。

賈家人跟郭富貴三人分開后，棒梗肚子餓了鬧著要回家。

但是這全城一盤棋的行動怎么能全家人一起臨陣退縮呢？

最后賈張氏帶著棒梗回家，賈東旭一個人繼續跟著大部隊攆麻雀。

本來也就是個偷懶的事，沒想到賈張氏帶著棒梗回去的路上就出幺蛾子了，他們看到一名軍人在掩埋幾只死麻雀。

賈張氏沒參加戰前動員會，不知道軍人是在埋毒死的麻雀，祖孫兩人就躲在一旁等那名軍人走了后，又把死麻雀挖了出來。

回到家后賈張氏就把麻雀拔毛燉了。

賈張氏和棒梗吃完后沒多久就開始肚子疼，正好三個大爺帶著院里鄰居回來，追問下才判斷出他們肯定是吃了帶毒的麻雀，不然那名軍人也不會把好端端的麻雀肉埋土里。

幸好秦淮茹聞到肉味兒犯惡心，一口沒吃，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眾人各回各家，來到中院時只聽賈家傳出求救聲。

“救命啊！救命啊！”

“不好！是秦姐！”何雨柱臉色一變，跑向賈家，眾人也快步緊隨其后。

“砰！”

何雨柱腳踹開賈家房門，差點踹到后面秦淮茹身上。

“秦姐你怎么了?也中毒了么？”

只見秦淮茹癱坐在地上抱著肚子。

楊瑞華一眼看到地上那一灘水漬，臉色一變問道：“秦淮茹你這是羊水破了？這是要生了呀！”

易中海聞言大聲喊道：“趕緊送醫院！快！”

一群人又七手八腳的抬著秦淮茹往外跑。

何雨水和郭富貴沒往前湊，看到何雨柱忙前忙后那如臨大敵的模樣，何雨水嘆了一口氣。

不多時，眾人回到了院中，易中海、一大媽還有何雨柱不在內，顯然是跟著去了醫院

郭富貴撿起被何雨柱扔在地上的那個麻袋包，笑道：“傻柱哥看來是沒口福嘍！”

閻埠貴看到郭富貴手里提著鼓囊囊的麻袋忍不住好奇道：“富貴你們一天就抓到的麻雀多么？”

郭富貴打開了麻袋口，閻埠貴伸長了腦袋。

“嚯！這得有幾十只吧？還有一只野兔！這兔子也得三四斤了吧？”閻埠貴一驚一乍的，引得眾人都來圍觀。

“不如就按早上商量好的來，咱們把這些麻雀都給富貴，讓他一鍋燉了大家一起吃！”

院里其他人都沒往城外跑，很多都是只抓到一兩只小麻雀，跟郭富貴這么多拼到一起肯定是不虧的，最重要的是郭富貴做菜手藝好呀。

許大茂看郭富貴三人抓到了這么多麻雀，自己才拿回來三只，還是花錢跟別人買的，忍不住嫉妒道：“多有什么用？別是跟賈家一樣，撿別人毒死的吧？”

郭富貴還未開口，何雨水瞇著眼睛道：“我覺得許大茂說的對，所以咱們還是自個吃自個的麻雀比較好，省的像賈家一樣最后中了毒。”

“雨水說的對，大家都有麻雀，萬一誰的有毒，大家一鍋吃了，豈不是一下子把全院人都撂倒了？”郭富貴一本正經的道。

“咱們這就各回各家吧，我跟雨水也要把這幾十只麻雀收拾一下，不然就變味了。”

郭富貴和何雨水離開后，眾人都對許大茂怒目而視，尤其是閻埠貴。

今兒的打雀行動指揮部早有計劃，普通人是不能用毒的，毒藥是軍人同志統一使用，就是為了防止老百姓誤食毒麻雀，本來大家還行占郭富貴些便宜，結果被許大茂一句話壞了事。

許富貴看兒子成了眾矢之的，趕緊沖他喊道：“大茂你個兔崽子，還不趕緊把那幾只麻雀拿回去讓你媽拾掇嘍！”

到了晚飯時間，整個四合院都飄蕩著肉香。

何雨柱推開門回到家中，一眼看到飯桌上郭富貴和何雨水兩人已經把幾盤菜吃的只剩個底。

“嚯！你們吃飯都不等我呀？”

何雨柱抱怨道，這兩年何雨水跟著郭富貴練武，飯量也大的很，一只野兔加上三四十只麻雀竟然一頓就被兩人吃的七七八八。

“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們還不能吃口飯了？”

何雨水邊啃著兔頭邊說：“怎么著？傻哥你給賈家跑前跑后忙到現在，他們連口飯都不管你？”

“賈大娘和棒梗中毒了，秦姐生孩子，人家發生了這么多事，我怎么還好意思讓人家管我飯？”

何雨柱振振有詞道，見盤子里只剩幾塊兔肉和兩只麻雀，何雨水竟然還要伸筷子繼續吃，他撲上來趕緊搶走了盤子道：

“我一路走回來家家戶戶都在吃麻雀，我一路聞著味兒，就等著回來飽飽口福呢。”

何雨柱大馬刀一般的坐下，拿著桌上剩下的兩個二合面窩窩頭就這剩下的肉大口的嚼著。

郭富貴已經吃飽，端起旁邊的搪瓷茶杯喝了兩口濃茶解解膩，這才問道：“傻柱哥，賈家那幾口子怎么樣了？”

何雨柱咧嘴笑道：“賈大娘去去醫院上了幾趟廁所就好差不多了，棒梗年齡小中毒有點深，不過洗了胃也沒啥大事，秦姐又生了個閨女。”

“總的來說，賈家這次是有驚無險。”

何雨水看著傻哥興高采烈的模樣，忍不住道：“賈家生女兒又不是你生女兒，你高興個什么勁？”

何雨柱不理會妹妹的嘲諷，只是快速的吃完了飯，然后一抹嘴道：“雨水你把桌上這些碗收了吧，我得趕緊睡了。”

何雨水不明所以道：“傻哥你睡這么早干嘛？”

郭富貴也笑道：“傻柱哥，你忙糊涂了？咱們廠專門放了三天‘打雀假’，這才第一天呢。”

何雨柱只是自顧自的來到床邊和衣躺下道：“我答應了東旭哥，今兒晚上后半夜要去醫院替他守著。”

何雨水不可置信的道：“你不是跟一大爺一起去的醫院？為什么讓你守？”

“就是一大爺安排我守的，都是一個院兒的鄰居，應該互相照應。”

何雨水瞬間感到心累，自己傻哥這兩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院里鄰居家有事他跑的比誰都快，尤其是一大爺家和賈家的事，他比誰都上心。

“你自己刷碗吧！”何雨水摔門而出。

何雨柱有些摸不著頭腦，對郭富貴道：“她怎么了？”

郭富貴嘆息一聲，道：“傻柱哥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