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擋了我的路?
讓我陷入到了迷茫?
這兩句話在何塞的腦子里面瘋狂地激蕩著,這幾天發生的過往種種就像是一桶火藥一樣儲存在他的腦子里面。
只要有一個合適的契機,那這個火藥桶就會……
嘭!
“該死的,主,你說的沒錯,老師他擋了我的路啊,他他媽的也不想讓我去到外面啊。”
“媽的。”
許院聽到何塞那咬牙切齒的聲音,繼續蠱惑道:“那你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么嗎?”
何塞忽然猶豫起來了。
教堂從小到大根植在他腦海中的意志再次發揮了作用。
再次讓他變成了愚昧的農民。
許院沒有聽到何塞的回應,頓感一陣無語。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必須得繼續給這個農民添把火了。
今天,一定要出去這個小鎮!
就算要把那兩個愿望都給用了都一定要出去這個小鎮!
再不出去,鬼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彼得望著不說話的何塞,還以為他已經妥協了,他釋懷地笑了,并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
紙上面記載的內容就是煉制毛地黃所需要的材料。
彼得呵呵一笑,開始介紹起來:“毛地黃這種東西,需要用到不少花作為原材料,萃取出各種香水。”
“但是這只是其次,真正重要且關鍵的是需要讓一個人……”
彼得忽然頓住了,處于爆炸邊緣的何塞不耐煩地看著他:“讓一個人干什么啊。”
“混蛋你快點說啊。”
一道蒼老卻又逐漸上了高調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
“讓一個受騙的人真心誠意的為他人送死,并讓這個受騙的人覺得他不僅沒有被騙,并且還相當值得。”
“然后,再用死去的人的尸體萃取出香水,這樣萃取出的香水和其他香水混合在一起后,放到一個小瓶子當中,小瓶子則放在法陣的陣眼處。”
“經過儀式的運轉后,那瓶香水就是所謂的毛地黃。”
何塞緩緩轉頭,滿臉呆滯且不可置信地看著忽然高歌且一臉陶醉在其中的哈西老神父。
是的,說出答案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這個老神父。
這個他從小最敬愛,最尊敬,甚至和他父母一樣愛的老人啊。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這樣?!
他媽的狗種,你在說什么東西?!
哈西老神父還是那副陶醉的表情,就像那瓶香水真的在他面前一樣:“太棒了,那種滋味,那種騙人去死,并且他還心甘情愿的為你遞上刀的滋味簡直太棒了!”
許院滿臉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逐漸開始變態的老神父。
媽耶,這個教堂就沒幾個正常人嗎?!
不過,從何塞的表現來看,這反而是好事啊。
何塞手微微顫抖著,他臉色十分難看地望著眼前的哈西,這個教他做人,教他信仰的好人。
“老師,你不是教過我,欺騙是不對的嗎?”
哈西理所當然地點頭:“欺騙當然是不對的。”
“那你剛才在說什么東西?!騙人去死,還覺得這是正確的,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哈西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神色看著他,好似在說你怎么會說這種話。
彼得則是滿臉堆笑道:“好了,何塞,你也不用裝了。你什么人我還不知道,不就是殺人,違反教義嗎?”
“在座的有誰沒殺人,有誰沒違反教義嗎?”
“老師,你也殺過人,你也違反過教義?!”
“何塞,你這是什么話?你沒殺人嗎,你沒違反教義嗎?”
閉嘴……
“你以為為什么老師我會現在看重你,還不是因為你不是那些只會交稅的蠢貨,而是一個有野心,懂的隱藏自己的人啊。”
閉嘴……
“你和我們兩可是一路人啊,你只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閉嘴啊!!!!
“你難不成真要像你爸媽那樣,一輩子當個愚昧的信徒,然后交一輩子的稅,最后死時除了落得一個虔誠的名號,什么都沒有。”
我他媽的讓你閉嘴啊!!!!
“媽的,死老頭,誰讓你說我爸媽了!”何塞突然低吼一聲,手指狠狠地指向對面喋喋不休的哈西。
哈西驚訝地看著忽然對自己暴起粗口的何塞。
彼得見到氣勢緊張起來了,神情卻仍然不變,還是打著哈哈:“不要這種態度嗎,何塞,我們兩個可是把很多東西都告訴給你聽了。”
何塞滿臉痛苦,他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哈西和彼得:“那又為什么要讓我知道這些東西?”
“我把你當老師,哈西,我小時候把你當成和我父親一樣的人物。”
“我他媽的把你當好人,把你當好人啊!結果你呢?!”
“結果你也和他們一樣,是嗎?!”
哈西的頭顱歪了歪,他有些困惑地望向彼得:“怎么回事?這孩子的思想是不是還沒有轉變過來啊,都有圣跡了,怎么還把自己當成是信徒啊。”
彼得輕笑一聲:“可能是你小時候對他的教育,不,應該是欺騙太過深刻了吧。”
欺騙?
聽到這兩個字的何塞渾身如觸電般抖了一下。
他滿臉不可置信地望向昔日的老師,哈西則是一臉恍然大悟地說道:“哎呀,孩子,都是我的錯啊。”
“老師小時候就不應該和你說那些玩意的,我說那些東西,基本都是騙人的,什么為教堂奉獻一切啊,教堂都是正確的,那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何塞如遭雷擊。
“對啊!”哈西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這孩子,都有圣跡了怎么還這么窩囊啊。
“孩子,我和你說,人生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為了自己,其他一切統統都是扯淡。”
“我和你們說要為教堂做貢獻,要把生命獻給教堂,要按時交稅,那是因為我是教堂的人啊。”
“我肯定要為教堂著想啊。”
“但是你現在不一樣了啊,你有圣跡啊,你跟著老師走,老師一定會把你變成教堂人員的。來,好孩子,告訴老師,那個儀式是長什么樣子的。”
“哼哼啊啊啊啊!”何塞死死地抓著頭發,大口地喘著粗氣,圖爾克被他一劍封喉的場景再次涌了上來。
還有那把大火,那把燒死凱拉阿姨妹妹的大火。
又他媽燒起來了!
許院那平靜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何塞的腦內:“何塞,現在,你告訴我。”
“你應該要做什么?”
你應該要做什么?
我應該要做什么?
何塞臉色突然冷靜下來,他走向哈西,然后——
雙手放在老神父的肩上,他滿臉認真道:“老師,是不是我從小到大交的那些稅,買的那些贖罪劵,聽到的那些道理,背的那些教義,都只是笑話。”
“對啊。”哈西一臉正氣的說道。
“那我是不是只要跟著你,聽你的話,那我是不是就能當上神職人員,然后和你一樣,去騙那些孩子。”
哈西擺手:“哎,雖然這里沒有外人,但是話也不要說這么直接。”
“好。”何塞點頭道。
哈西大喜過望:“你同意了?”
噗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住了,一把匕首,一把有著血污垢的匕首,直直地插在哈西那有些干癟的肚子上面。
那個雖然干癟卻也會流出葡萄汁一樣的血。
哈西緩緩低頭,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平靜而又帶有一絲瘋癲的學生。
“去死啊去死啊去死啊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