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高殷成了徐之才的道友?
- 六龍同朝,家父千古暴君?
- 幸我所得
- 3981字
- 2025-02-24 19:00:31
高澄親征潁川的這段時間里。
郡公府里的高殷大興自己改善民生的計劃。
在高洋的暗自幫助和李昌儀的明面幫助下,李生成功在城東在開設了三家制作李生鹽的作坊,并且和司鹽的官衙談妥了很是不錯的收購價格。
李生忙里忙外,郡公府里人盡皆知。
但尤甚反常的是,竟無人就此事議論紛紛,好似有人故意忽略此事。
高殷自然知道這份反常是出自父親高洋的手筆,但高殷沒有主動去揭露這層尤甚默契的窗戶紙。
一時間,李生鹽這種新制且價格貴重的新鹽,風靡鄴都的上流圈層。
七月,高殷也把楊柳枝充當牙刷和天麻、藁本等中藥研制而成的藥粉充當牙粉的事情也被高殷提上了議程。
高殷本來想將牙刷和牙粉的事情也托付給李生,但考慮到經營細鹽的李生已經非常忙碌了,便主動求助阿母李祖娥,希望她能調撥些許善于經營的人手供高殷使用。
李祖娥將高殷帶來的五根楊柳枝和一碗牙粉擱置到一邊,揪著高殷的耳朵來到內室,讓高殷老實坐在胡凳上,與自己對坐。
李祖娥坐在胡凳上,翹著二郎腿晃蕩,手上更是念捏著一塊亮白奪人的鹽塊,瞇眼笑道:“道人是什么時候偷偷制作出這種鹽塊呢?阿母怎么沒聽你親口透露過呢?”
高殷撓發道:“今年四月的時候吧,兒子也是依循方士的秘方,僥幸一試,不曾料想口感甚佳,遂有了傳遍天下的想法。
此事也絕非是刻意欺瞞阿母,因為當時首次制鹽就是在府內當眾制取的。”
李祖娥美眸流轉:“哦?原來便是開始于那次,我當時聽下人來報,還以為道人又在胡亂折騰,便也沒有在意。”
高殷內心:你傻白甜,你心也大,你說得都對。
李祖娥放下鹽塊,繼而言語:“不過道人你縱是需要錢財,怎么能向他人借取呢?
阿母我雖不才,但也是頗有私財的。
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昌儀姐姐跟我提及,你曾因缺乏錢財而向她借錢,她還問我是否知道此事?”
說罷李祖娥指著茶盞,示意高殷給自己倒杯茶。
高殷快手快腳辦妥,暗自腹誹,這李昌儀一如歷史,果然還是個告密鬼。
李祖娥小抿一口茶水:“當時的我雙目一黑,只覺天昏地暗,于是故意扯謊道,是自己平日里不愿允你錢財,以至于你會缺錢。
結果昌儀姐姐她卻露出渾然不信的表情,得虧昌儀姐姐明曉事理,沒有繼續作問,不然為娘這臉面,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高殷不禁心想,當時的李昌儀聽見李祖娥‘是自己平日里不愿允你錢財,以至于高殷會缺錢’的言論,應該是會下意識反應到:
“可高殷要借的并非是小錢呀,這顯然不是平日愿不愿允給錢財的事情,而是有沒有開口請求的問題。”
高殷低頭拱手,誠懇道:“此事確實是兒子做的不妥,使得阿母難為情。”
李祖娥見高澄態度誠懇,將高殷低下去的頭重新抬正:“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我也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往后道人需要幫助的時候,應該要先來找阿母才是。”
高殷見縫插針道:“那調撥些許善于經營的人手之事,阿母可是同意了?”
李祖娥頷首同意,然后拿來先前被自己擱置一旁的楊柳枝和那碗黃色牙粉。
李祖娥面露遺憾:“這兩物是做什么用的?如何需要經營呢?”
高殷從李祖娥手上拿過一根楊柳枝,解釋道:“阿母,這楊柳枝一端已被捶平,其中的楊柳細絲充分暴露出來,可以充當天然的毛刷,而這天然的毛刷可以用來刷牙,使得牙齒保持清潔。
而這碗粉末則是牙粉,有清熱降火且蘊含清香的功效,刷牙的時候可以讓楊柳細絲蘸取些許,然后刷牙,使得牙齒香而光潔。”
高殷說罷,用手上楊柳枝蘸取些許牙粉,然后伸向自己的嘴里一通肆意搗鼓起來,親自演示。
少頃,高殷倒來一杯水漱口,然后笑著亮出自己的兩排大白牙,懷有清香。
李祖娥嘖嘖稱是:“竟有如此妙用。”
高殷雙手捧拿那碗牙粉,繼而說道:“這楊柳枝,尋常百姓亦可選擇自己制作,并不算經營的主要事項。
而牙粉配方獨特,且用之會竭,竭盡則需新入,經營牙粉才是重要事項。
當然,兒子志不在謀財,兒子志在改善民生!”
李祖娥嫣然一笑,手握一根新的楊柳枝,正欲嘗試一番,不料胃中一陣翻涌之感忽起。
李昌儀柔荑擋住櫻嘴,干嘔了幾聲。
高殷:“???”
高殷內心:高洋有這么猛的嗎?又又給創懷孕了嗎?
歷史上的高洋在雖然后期醉酒瘋魔,但總體而論并不算好色,后宮妃嬪和子嗣都不算多。
【順便一提的是,高洋最小的孩子高紹廉,出生在天保四年(553年)。
而在天保六年后,仿佛被惡魔附身一般的高洋陷入了極度的荒淫暴虐的深淵之中,時常聚眾讓臣下淫亂,有觀淫癖。
高殷不免揣測,高洋在天保中期后,是否因為酒色傷身而喪失了生育能力】
李祖娥屈身干嘔出淚花仍不忘拍打高殷的肩膀說道:“李家枝繁葉茂,道人所需要的經營之才我會留心的。”
是日,高洋公車私用,讓太醫徐之才來給李祖娥診斷。
徐之才確診是喜脈。高洋大喜,賞其百錢。
徐之才斜挎著行醫診箱,步態松弛,很是愜意的樣子。
徐之才行走在廊道上,驀然看見廊道前一個端著茶碗、緩步迎面而來的俊俏小孩。
徐之才走近一看,只見這小孩身高一米一有余,長得劍眉星目,煞是英氣。
五十七歲的徐之才頓然來了興趣,走到小孩面前駐足、遮擋住小孩前進的道路:“這位孩童且慢,我見你面如冠玉,眼神明亮,來日定成大器呀!”
徐志才說罷伸手摸向小孩的手脈:“且容老夫為你把上一脈。”
高殷并不配合:“你這老醫師,切勿擋我道來,還請速速離去。”
徐之才收回號脈的手,一把抿過頷下胡須,挺身抬眼,低視道:“哦,你這小兒,難道是把我當成了尋常江湖郎中嗎?”
徐之才掐指補充道:“且容我算算...嗯...你可是太原郡公府的大公子?”
高殷沉默不語。
且不說高殷身上的華服,高殷這個歲數的,能在郡公府里到處轉悠的,除了公子,還能是別人嗎?
徐之才見小孩面無反饋,玩心大起,繼而言語:“我望見你頭上雖明光乍現又隱有一團黑氣縈繞,看來會是早慧亦早夭的跡象呀。”
高殷忍俊不禁。
這高洋請來的徐之才雖是名醫,但并非聽聞此人還是望氣術士呀。
徐之才見小孩不怒反而在微笑,大為詫異,但仍然拿出診箱中一瓶秘罐,捻指蘸取些許粉末、手勢作圓灑在高殷頭上。
徐之才故作深沉道:“不過小友勿慮,我方才已經施以秘方,驅逐你頭上那一團意味著多病多災的黑氣。”
高殷也不慣著徐之才,昂首叉腰道:“我見老醫師面頰削瘦,印堂發灰,定然是心懷極大的憂慮,且隨著日積月累,有愈演愈烈之勢態。”
徐之才:“???”
高殷笑道:“老醫師,這是不相信小兒的望氣之術?”
徐之才抿過胡鬢笑道:“天下人,又有誰不懷有憂慮呢?你這小友,倒是會取巧。”
高殷手捻下巴,故作深沉道:“那且容我說說你心中的憂慮?若是說準了,應該就會相信了吧?”
“你且說說看。”
高殷亦掐指,不過高殷不會掐指卜卦,純粹是胡亂掐的,只是做了個派頭。
“你出生南土?”
“算是。”
“籍貫河北?”
“河北大了去了。”
“東海徐氏?”
“你這小友,倒是有點功夫,還請直切要事吧。”
“你出身醫藥世家,父祖三代皆是名醫,到了你這代,亦是醫術遠揚。”
徐之才頷首很是受用:“繼續言語吧。”
高殷話鋒直轉而下:“你望子成龍,希望你的兒子能繼承你及父祖三代的衣缽。
不過,你的兒子們資質平平,且都不愿在醫術上勤勉用功。你對此,很是苦惱憂慮。”
“你你你...你這小友,這是如何知曉的?“
高殷指了指屋檐上,好似在說這自然是天意曉諭。
“那,”徐之才亦指了指屋檐上,“祂可有曉諭你破解之法?”
“且容我請示。”高殷還是指了指屋檐上,“祂。”
少頃,
高殷手上緩慢比出四個指頭。
徐之才不解問道:“四個指頭?這是什么意思呢?”
高殷緩口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小友...不,應該是道友。”
徐之才趕緊雙手作拜,神情誠懇:“不知這位道友,可否點破小生一二?”
高殷見五十七歲的徐之才態度如此誠懇,不由感慨:
對于名醫徐之才來說,子嗣無法繼承他醫術的問題,實在是太不可接受了,以至于讓他在此時病急亂求醫了。
徐之才見高殷沒有動容,遂拿出自己剛剛從高洋那里得來的一百錢和自己身上的二十錢。
徐之才雙手奉上一大袋五銖錢:“這是孝敬那個祂的。”
高殷故作推遲姿態,徐之才卻是在不言之間將其強強掛在高殷的蹀躞下。
幾近420克的重量讓高殷的蹀躞從正到斜,有些拉胯。
高殷心里不由感慨:這就是銅錢的重量呀,難怪說錢能拉皮條。
高殷故作小夫子姿態,正色說教道:“道友,難道沒有聽說過四世同堂的事情嗎?”
許之才眸海流轉:
如果是以徐之才為第一代。
那么徐的兒子就是第二代。
徐的孫子是第三代。
那么第四代就是他的曾孫。
徐之才恍然大悟:“道友,這是要我將心力,投諸在曾...”
高殷豎指作噓:“天機不可泄露,心靈則已,不可聒噪。”
徐之才頷首,那把細長胡子止不住在衣襟上摩擦,好似在述說道人說得對。
徐之才遂含笑離去。
徐之才臨行前還將自己居住的地址告知予高殷,希望高殷在有空的時候可以讓家中長輩帶著、去光顧一下徐宅。
高殷則重新捧著自己那碗拿放有紅棗和菊花的熱湯步向主母室。
“都怪這個半路殺出的老醫師,害得我要親手奉與阿母的熱湯都要變涼了。”
只見高洋早已站在門外的廊道處,一臂斜靠在門墻上,儼然是站了好一會功夫。
“都怪那個徐之才身材高大,擋了我的視野。”
高洋見自己的好大兒一副罵罵咧咧的模樣,忍俊不禁。
高洋忍不住問道:“道人還會望氣之術?”
高殷忸怩苦笑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阿耶就不要揶揄我了。
我只是剛好知道徐之才愁苦于后繼無人的事情而已。
醫者難自醫,那徐之才雖為一代名醫,亦難自醫,如今也是病急亂求醫。
徐之才需要的并不是醫治他心病的人,而是需要一個他愿意相信的答案。
兒子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給了一個他愿意相信的答案而已。”
高洋不多動容的臉面上挑起了眉目,顯然對高殷的發言很是驚訝。
高洋并未繼續出語,而是打開了身后的房門,示意高殷進去孝順服侍自己的阿母李祖娥。
高洋孤立門畔,只覺自己那早慧聞名的好大兒,愈發妖孽。
是夜,回到住宅的徐之才為自己年僅十二歲的長孫商議起了婚事。
徐宅眾人看著主父那副恨不得當場為長孫操辦婚禮的態勢,無不詫異。
【歷史上的徐之才是北齊一代名醫,在婦科、兒科、本草等方面均很擅長,對后世影響頗大。
徐之才在高湛統治的武成年間,更是官至尚書令,封爵西陽王,顯赫無比。
唯一可惜的就是徐之才的兩個兒子都是平庸之輩,未能繼續發揚他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