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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魏媖有財

高殷緩緩回頭,只見落在右邊肩頭的是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

高殷順著指尖往后延展望去,只見正是留著山羊胡子,年齡不過四十出頭卻老氣橫秋的魏收。

魏收笑而不語,反倒添增幾絲滲人氣息。

高殷后背連忙離開欄桿,向魏收作揖道:“學生高殷見過魏先生。”

魏收一本正經道:“男女授受不親,禮也。

道人貴為公子,更當注重禮法。”

高殷:“可孩童玩鬧,又怎么能算是男女授受呢?”

魏收一時之間竟難以反駁,遂改口道:“巳時就快要到了,是時候授課了。”

魏收說罷,便領著高殷前往授業堂。

高殷轉首回眸劍目瞪了魏媖一眼,好似在說:你爹來了,你怎么不提醒下我?

魏媖好似心領神會,扯著眼皮做鬼臉,就像在說:我就不提醒,你能奈我何?

高殷背后小手亮出一小紙包,晃晃蕩蕩的。

魏媖自然知曉紙包,這是自己以前從魏收那里偷拿來的五石散。

高殷亮出紙包,無疑是在告誡魏媖切勿得逞,小心自己向你父親告狀。

畢竟魏收嗜好五石散世人皆知,哪怕是偷竊者是最為獨寵的女兒,也應該是逃跑不掉一番斥責的。

魏媖雙唇緊咬,臉蛋鼓得如同包子一樣飽滿,眨巴著杏眼,雙手作拜仿若在苦苦哀求,我見猶憐。

高殷見好就收。

魏媖點腳暗惱:“那五石散,他居然沒有全部銷毀...偷偷留有。真是個壞小子!”

于是,高殷如常聽了魏收長達一個時辰的授課。

課上,高殷伺機給在堂邊捻花弄草的魏媖的扔去一個紙團。

少女由于屈膝低身,造就裙擺開若蒲扇,畫面極美。

而那紙團滑過草長鶯飛,砸到少女的腦袋上,最后反彈而出,跡線悠然,最終落于少女裙擺邊的草地上。

魏媖輕撫過腦袋,后小心拆開旁落紙團,杏眼微怔。

只見不滿折痕的紙團鋪展成一張黃紙,其上寫有“下課別走!”的字樣。

魏媖杏眼泛過漣漪,顧自思索好似在想入非非。

少頃,少女俏臉浮現一抹紅霞。

魏媖出自大儒之家,自小看過不少書籍,其中既有為世人奉若圭臬的圣賢之書,亦有為人所輕視為不入流的小說軼事。

而這小說軼事中最不乏有男女私相授受的情節。

少女顧自腦補:“他這是想要與我幽會嗎?

可他才七歲,會不會太小了呢?

可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心里都好像有被填滿。

那種感覺自己非但不討厭,相反還有些...暖洋洋的?

......

那到時如果他要牽自己手的話,自己要不要答應呢?

可書里的男子在幽會時還會在女子身上上下其手,乃甚是...”

少女輕拍自己的略微發燙的小臉蛋,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少女忍不住翹首望向書堂里正在接受授業的小屁孩,只見小屁孩正揮轉著手中的狼毫毛筆。

小屁孩的手指尚短,所以毛筆看上去有些粗長,以至于小屁孩在揮轉時經常轉動失敗,乃甚是剛開始轉動便是筆落結束。

加之小屁孩手小指短而轉筆動作尤甚詼諧,感覺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鞋子一樣,惹得少女忍俊不禁。

又是一次筆落,高殷又為魏收所斥責一次,高殷亦恰好瞥見窗外少女的翹首目光。

高殷暗自嘀咕:“今天的太陽有那么大嗎?把魏媖的清白臉蛋都給曬成白里透紅的俏潮婦人了?”

下課后,高殷發現魏媖端坐在相遇時的欄桿上,服飾翩翩,顯然是經過精心整理過的。

高殷看著少女一改往日隨性態,轉而尤甚淑女態,也是皺眉不解。

魏媖見高殷來到,細指捻過額側一縷鬢發,歸攏于耳后,別有風情。

高殷一臉狐疑,踱步盯著少女看,這魏媖今天狀態有些高深莫測呀?

魏媖見高殷默不作語,有些耐不住心性,輕聲細語綿柔道:“你來了?”

魏媖嗓音綿軟,宛如娟娟春風,綿長沁懷,還有點夾。

魏媖杏眼更是飽含迷離情韻,閨中情婦看見夫君久久歸來一般含情脈脈。

高殷面色大駭,蹬腳往后跳去:“你怎么如此嬌柔作態,難道是偷吃你阿耶的五石散了嗎!?”

魏媖一聯想到魏收食用五石散后袒胸露腹,在院落里肆意狂奔的畫面,暗自生惡。

魏媖頓然破防,她沒想到眼前的高殷居然言辭如此歹毒。

魏媖側臉而去,不愿面對高殷:“你少栽贓陷害我。我本性溫柔,難道你是今天才知道嗎?”

高殷撅著小嘴表示不信。

魏媖索性不裝了,長腿自欄桿跳落,雙掌一拍便是信步來到高殷面前,伸手欲要去揪拿高殷的耳朵。

高殷落荒而逃。

于是,兩人繞柱而行,相持不下。

她追,他要逃。

魏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高殷,氣勢奪人:“你跑作甚,難道是自知不敵,遂潰敗繞柱?”

高殷躲在柱子后,探出腦袋道:“我之所以繞柱避你鋒芒,是因為好男不與女斗,絕非是我力氣不如你。”

......

少頃,兩人皆躬身作喘。

高殷打手示意休戰。

魏媖頷首同意:“這次且放你一馬。”

魏媖緩順氣息,瞇眼笑道:“所以,郡公府家的大公子叫小女子在此等候,是所為何事?”

高殷開門見山:“魏收只有你一個嫡女,你應該很受其寵愛吧?”

魏媖點頭:“這是自然,阿耶和阿母只有我一個獨女,不寵愛我的話,難道還能寵愛別人嗎?”

“那你如今年方十一,再過幾年,行了及笄,便可行婚嫁之事,想必如今應該也是有自己的私財吧?”

魏媖雙手環抱這自己那近來發育漸烈的胸口,儼然戒備態。

魏媖:“你關心我婚事作甚,你才七歲,才過幾年也才不到十歲...這樣是不合適的。”

高殷:“???”

高殷打斷了少女的想入非非:“你想哪去了,我是囊中羞澀,想問你能不能拿你的私財借我一用?”

魏媖:“囊中羞澀是什么意思?”

高殷驀然想起囊中羞澀出自唐代杜甫的《空囊》一詩,此時尚未出世。

高殷:“就是缺錢,沒錢可用的意思。”

魏媖不假思索:“那你是明兒,還是有空尋個時間去趟我家,我拿給你?”

高殷劍目一怔,心弦尤甚觸動。

高殷:“你就連我要錢何用都不問,就這么草草借給了我?不怕我攜財跑路?”

魏媖笑容甜美:“我借的是你,才不會管你拿著他們去干什么呢。

再說了,郡公府,其實離我家挺近的。

即便是你到時顛倒黑白。

我相信,太原公和夫人也是明曉事理的。”

高殷拱手作謝。

魏媖干脆道:“你需要多少?”

高殷:“多多益善!”

魏媖補充交代道:“那你要偷偷帶上李生,不然你這小身板,怕是拿不住的。”

高殷昂首道:“拿得住的。”

男人不能說不行,那是男人最后的倔強。

魏媖沒有就此事和高殷執拗,而是默不作聲,仿若在等待什么反饋似的。

魏媖心性終究著急,開口問道:“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嘛?比如及笄加冠什么的?”

高殷假裝不懂,含笑道:“要不我送送你?”

說罷,高殷的笑臉頓成苦臉,俯視下衣,是膝蓋傳來痛感。

原來是魏媖一腳踹在了高殷的膝蓋下。

魏媖冷哼一聲,好似對高殷的相送之語尤為不滿,甩袖而去。

徒留高殷在廊道上撫摸膝蓋。

行出廊道一半,魏媖回眸一笑,笑容甜美,笑道:“小不點!其實,你一開始,點擊我的左背后,也不用特地藏到右邊去的。”

魏媖說罷,很掌在胸前筆劃了兩下,手掌離地的距離恰好是高殷的大概身高。

魏媖心想:因為即便你不藏的話,我也看不見你。

高殷自是懂得少女的嘲諷,瞠目結舌:“!!!”

......

是夜,舒心齋內。

高殷暗自吐槽:“好呀!?這魏收連十一歲的女兒都能有如此豐厚的私家財,竟然還需要讓我叫上李生去幫忙拿取。

難怪這魏收能成為當世著名的藏書大家。

想來平日里這魏收定是依仗修撰國史的職能向需要青史美名的世家大族斂納錢財,多有貪墨之舉!”

【魏收起家太學博士,一直從事文書工作。

在爾朱兆擁立節閔帝元恭(531年)之后,魏收升遷散騎侍郎,受命掌管天子的起居注,開始參與國史的編纂。

武定二年,魏收領兼中書侍郎,仍然修撰國史,至今仍屬史官】

【歷史上的魏收在高洋統治的天保年間負責撰寫《魏史》。

因為《魏史》的內容存在太多過度粉飾溢美的情況,魏收史官文骨飽受后人詬病】

與此同時,魏宅的魏媖則在閨房里詢問自己的阿母崔氏:“阿母,你說這人事一觸即破是什么意思呀?”

崔氏:“???”

崔氏顧自思索,一時之間竟也不能給出答案。

少頃,紅霞漫過婦人面容,崔氏心想:“難道是在掩喻,女子落紅?”

崔氏強作鎮定,牽著魏媖的細手:“這奇奇怪怪的話,你是從哪聽來的呢?”

魏媖眨巴著杏眼,默不作聲,轉而左顧右盼,逃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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