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垚來到豬場，才發現來了一個熟人，自己的大舅。

看起來四五十歲，身材矮小，而且頭頂發亮。

山區這邊，叫一些偏遠地方洞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古時傳下來的。

諸葛亮七擒孟獲，不是就提到了七十二洞。

而老媽就是來自洞子的一個苗寨，那地方要從村子去，人要走大半天的路。

而婆家的幾個舅舅，好似都有一個顯著的特征，有些禿頂。

陸垚見著人，忙上去散煙。雖然不抽，但身上總帶得有。

“聽說你今早去賣水果了，賣完了嗎？”大舅問。

陸垚道：“只是手轉手賺個差價，弄好就回來了。大舅這是要殺年豬？”

昨晚陸垚就聽自己老媽說親戚要年豬，沒想到第一個來的是大舅。

大舅深深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

“今年喂的豬，聽說你家有茶葉可以治時都死完了，不來要怎么過年。”

“我家人多自己要一頭，你二舅和幺舅一起買一頭。你要沒事，就和我們一起去吃殺豬飯。”

陸垚倒是有些意動，不過如今要不要供貨，家里也忙，于是婉言拒絕。

“過年再去，到時候給外婆和舅舅們拜個年。”

“那好，來的時候記得打電話，我給你們燉好豬腳。”

大舅知道陸垚忙也不再強求。

合伙把兩頭豬給趕上車，陸母叫上眾人草草吃了頓飯，大舅便以家里忙婉拒了留宿。

“能掙錢嗎？”陸父不由關心道。

見過實價陸垚的陸垚不敢說實話，不然老爹肯定又要幾晚都睡不著。

想了想道：“能掙些小錢，不多！”

陸父點了點頭，不想給兒子太大壓力，勸慰道：

“生意嘛，講究細水流長，有的賺就行。”

“38頭豬，咱家留一頭年豬，你大伯和四叔要一頭，三叔家要一頭，村里講好的兩頭。”

“其余的，全被周圍的幾個屠戶要了，都交了定金。”

“我算過，今年還是能有幾萬塊的進賬，到時按照咱要求的，五五分。”

“我就想問你明年的打算？”

正因為這些天陸垚的表現，陸父才有這句。

“老爹你還打算養豬？”陸垚反問。

陸父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

“不養了，豬這東西養多了容易生病。這些天我也從技術員那打聽到一些消息。”

“說從明年開始，國家會規范養豬場。要做到封閉，污水處理，疫苗接種等等，我弄不了這些東西。”

陸父話頭一轉：“你覺著養牛咋樣？”

“牛不容易生病，這些年牛價也好，吃得也沒豬多，養肯定掙錢。”

看著老爹殷切的眼神，重生而來的陸垚不想直接打擊他的信心。

要知道自己重生那年，牛價還在庫庫往下掉。

多少養殖大戶都賠得傾家蕩產。

就算有洞天幫助，有王子義他表叔這條看起來可以的渠道，在沒確定前陸垚也不打算養。

“我明年打算搞果樹。”

陸垚語出驚人。

陸父則是直搖頭：“不成不成，你以為你爹沒想過這條路。”

“果樹從栽下去到結果就要一段不短的時間，這期間你要管理也是一筆費用。”

“就算種出來了，一是品質不好保證，現在的假苗販子多得是。再者就算成功了，銷路呢？”

“咱地地道道農民，外面沒得關系。收購商給的價低，爛在地里又可惜。”

老爹頭搖成了波浪鼓。

陸垚則是不急不緩的說：“你覺得我帶回來那些果子怎么樣？”

陸父則是眼睛一亮，知子莫若父，陸垚既然這樣問，他就猜出了一些東西：

“你那個工友還能提供那些果樹苗？”

陸父吃過陸雪帶回來的果子，品質真的沒得說。

如果真有那樣的果樹苗，陸父就打算前期虧些也要搞。

正所謂前人種樹，后人乘涼。

他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子子孫孫考慮。

陸垚點點頭：“那邊我正在談，有很大希望。”

陸父咬咬牙，“若真能談成，那弄就弄了。咱反正打一輩子工也夠了，家里又沒一個能讀書的，總要給孫輩做些什么。”

提到沒能讀書的，陸垚不由臉有些發燙。

他家四姐弟中，學歷最高的就是他。

不過有據言能夠悟道的古茶葉，可得盡快讓媳婦喝了，下一代的幼苗可千萬不能長歪了。

同時陸垚想以后要不要給媳婦直接加份石乳，想想還是有這個必要性。

吃完中午飯，下午陸垚就找上了老支書。

表明來意后，對方卻傲氣的先讓他拿茶葉出來。

老人七八十歲年紀了，仍然是一身補丁的藍色中山裝，頭上戴著個氈帽。

身材干瘦，但精神頭仍然很好。

“在我看來，就你家那苦茶葉還有點意思，可現在都被人薅光了。在這邊你能采到啥好茶？”

“那你老可就看好嘍！”

陸垚十分自信的拿出兩個熟料袋，正是扦插薅下來的茶葉。

洞天中的東西，好似自帶一定保質期，陸垚剛薅下來是啥模樣，如今仍然是啥模樣。

老人通過透明塑料袋見茶葉的第一眼眼睛就直了。

“好茶！”

他嘆了一聲后，小心將塑料袋邊緣卷起。

見到茶葉全貌時，老支書忽然看了陸垚一眼。

這些茶葉無疑是好茶葉，可怎么像是直接從茶樹上薅下來的？

老支書先從茶葉較少的一袋中取出一根小枝，然后掐起嫩茶放到自己鼻間輕輕一嗅。

瞬間一股茶香撲鼻，直從鼻間往身體內沁，同時腦子一片清明。

“絕世好茶！”

他再嘆一聲。

這種味，他也只是小時候在村里聞到過一次。

那是一棵不知長了多少年的古茶樹，后來被雷劈了，自己聞過的那批茶就此成為絕唱。

就現在家鄉炒出來的毛尖，都是用的那棵老樹的后代。

老支書甚至有種這些茶還要比記憶中的茶更好的錯覺。

看著老人愕然的表情，陸垚不由有些小得意。

空間那棵古茶樹，平時根系吸的是靈泉，覆的是由石乳沉淀成的膏泥。

再說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甚至有傳說中的悟道功效。

這樣的茶葉，如果還不能稱一聲好，那天下就根本沒啥好茶葉了吧！

“老實說，你小子是不是跑景區偷偷把那大紅袍薅了一把下來？”

老支書忽然提一句。

陸垚立馬搖頭：“你老可別瞎說，那可是要吃槍子的。你老看不過這些茶，大不了我找別人。”

陸垚說著就欲收走茶葉，伸出去的手卻被一只青筋布滿的手掌鉗住。

老支書沒好氣道：“年輕人沒個靜氣。那年回鄉，知道多少人死死盯著我這門手藝不。”

“這些茶葉除了我，其他人炒都是暴殄天物。”

陸垚看著老人的迷之自信，小聲道：“吹啥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