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為了這次狩獵,顯然籌備得滴水不漏,做了極為充足的準備。
只見隨行的隊伍中,眾多仆從各司其職,其中有不少人正牽著名貴的鷹犬緊緊跟隨在后。
那些獵犬身形矯健,目光敏銳,一看便是經過千挑萬選、精心訓練而成;獵鷹則雙翅矯健,爪尖鋒利,在馴鷹人的手臂上昂首挺立,時不時發出尖銳的鳴叫,仿佛在向眾人宣告它們的不凡。
光是訓練這些獵犬和獵鷹,所耗費的資金就是一筆不菲的數目,由此也足見曹操對此行的重視程度。
曹操胯下那匹爪黃飛電,與劉協的映雪玉龍駒并肩而行,馬蹄交錯,踏起一路塵土。
行進間,曹操的戰馬偶爾還會稍稍向前,不經意間便超過劉協一個身位。
按理說,在這等級森嚴的封建王朝,臣子騎馬超過皇帝,這般行為已然算是大不敬之罪,是對皇權的公然挑釁。
然而,在場眾人卻懾于曹操的威勢,皆敢怒而不敢言,只能默默將這份震驚與不滿深埋心底。
在二人身后,跟隨著一眾曹操的心腹大將。
他們個個身著精良鎧甲,神情冷峻,氣宇軒昂,透露出久經沙場的沉穩與干練。
這些人當中,劉協大多叫不出名字,畢竟平日里他被曹操架空,與軍中將領接觸甚少。
不過,劉協心中清楚,能被曹操帶在身邊、委以重任的,必定都非等閑之輩,在他們之中,肯定有不少日后會名垂青史的良將。
劉協心中暗自思量,目光從那些將領身上一一掃過,心里默默念叨:‘將軍們不要急,你們雖如今明珠暗投,跟隨了曹孟德,可朕早晚有一天能把你們解救出來,讓你們為我大漢真正的江山社稷效力。’
“陛下似有心事?”曹操那略帶試探的聲音,突兀地傳入劉協耳中,打斷了他的思緒。
劉協恍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失神,連忙穩了穩心神,臉上迅速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應道:“啊,沒有。朕只是見到我大漢將士如此雄壯,心生感慨。朕有如此強大的軍隊,又有丞相這樣忠心耿耿的良臣輔佐,天下何愁不定?”
說話間,劉協微微抬頭,目光坦然地望向曹操,眼中滿是信任與期許,仿佛他對當下的局勢真的毫無憂慮。
曹操緊緊直視劉協的雙眼,試圖從他的目光中看穿其心中所想。他那銳利的眼神猶如兩把利劍,似乎想要剝開劉協層層偽裝,探尋到最真實的心思。
然而,結局注定讓曹操失望,有著“韜晦”這一神奇技能加持,劉協的眼神永遠是坦蕩而真誠,仿若一泓清泉,清澈見底,沒有絲毫雜質,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
‘或許…陛下只是一片赤子之心?唉,此子若生于治世,或許也是一個好皇帝,可惜了…’曹操心中暗自嘆息,不過,此刻的他早已沒有任何想要當忠臣的想法,在這亂世之中,他一路摸爬滾打,歷經無數艱辛,好不容易積攢下如今的勢力,又怎會輕易拱手讓人?
他只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憑借手中的權勢,成就自己的霸業。這般想法,放在當下的局勢中,倒也算是人之常情,畢竟誰也不愿把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平白無故地讓與他人。
曹操勒住韁繩,令諸將依次排開,轉頭面向劉協,臉上掛著一抹看似恭敬的笑容,說道:“陛下,這些都是我大漢戰無不勝的猛將,各個身懷絕技,今日圍獵,不知陛下想看何人射獵,也好讓陛下一飽眼福。”
劉協放眼望去,只見諸將個個威風凜凜,氣勢不凡,可他仔細搜尋一圈,發現自己只認得劉備。
在這略顯尷尬的境地,劉協也只能隨口說道:“就由皇叔先來吧。”
劉備聞言,立刻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向劉協行了一禮,朗聲道:“臣劉備遵命!”
說罷,他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驅馬緩緩向前。
此時,許田之內,最多的便是四處亂竄的野兔,它們被眾人的馬蹄聲和喧鬧聲驚起,在草叢中慌亂奔逃。
劉備目光鎖定一只奔跑的兔子,弓弦拉滿,隨著“嗖”的一聲輕響,羽箭如閃電般射出,精準無誤地射中那只野兔。
“皇叔果然好箭法。”劉協見狀,臉上露出贊許的笑容,開口夸贊道。
曹操亦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接著對劉協繼續問道:“陛下還想看誰射獵?”
劉協的目光再次在曹操麾下諸將身上打量起來,不得不承認,這些將領確實個個威武不凡,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沙場氣息。
忽然,劉協的目光落在一名一十五六歲的小將身上,只見這小將小小年紀,卻生得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與成年人相比也不遑多讓。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頭發和胡子皆為淺黃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為其增添了幾分威武之氣。
劉協心中一動,指著此將說道:“這小將軍容貌異于常人,想必身懷絕技。就由他給朕展示一番箭術吧。”
曹操聞言,順著劉協所指的方向看去,見是自己的兒子曹彰,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說道:“此乃吾黃須兒,既然陛下有此雅興…彰兒,你來為陛下展示一番箭術。”
“孩兒領命!”小將曹彰第一次被皇帝點到名字,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他稚嫩的臉龐微微漲紅,雙手緊緊握住韁繩,策馬向前幾步,又穩穩地執起弓,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著前方草叢就是一箭。
“嗖!”一箭射出,速度快如流星,一只剛剛探出草叢、準備逃竄的灰兔應聲而倒,瞬間沒了動靜。
曹軍諸將見此神箭,頓時發出陣陣叫好聲,喝彩聲此起彼伏,響徹圍場。可曹彰的實力顯然不止于此,他并未因這一箭的命中而有絲毫懈怠,再次迅速彎弓搭箭,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前方。
此時,一只白兔受驚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線,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曹彰的第二箭已然離弦,精準地射中了那只跳躍的白兔。
而后,曹彰更是不依不饒,再次展現出驚人的箭術,彎弓搭箭,一氣呵成。
隨著弓弦的響動,一只花白兔也在劫難逃,應聲而倒。
連珠三箭,盡皆命中野兔,曹彰的箭技顯然在劉備之上,一時間,全場驚嘆。
“好!小將軍真乃神射也!”劉協也不禁撫掌大笑,眼中滿是欣賞之色。周圍的武將們見皇帝如此夸贊,也紛紛跟著附和,一時間,贊美之聲不絕于耳。
張飛站在一旁,看著曹彰的精彩表現,小聲對關羽說道:“二哥,這小曹賊實力不弱啊。等他長大了,恐怕曹賊麾下又添一員猛將,日后必成我們的勁敵。”
關羽瞇著丹鳳眼,目光深邃地望著曹彰,微微搖頭,輕聲說道:“小的時候天賦高,以后未必能成為絕世猛將。有你我兄弟在,天下猛士何足道哉?只要我們兄弟齊心,定能護得大哥周全,闖出一片屬于我們的天地。”
關羽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著對自家兄弟的絕對信任與對未來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