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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同探凡緣情人知意,各懷異志賊伙隔心。

  • 一介散仙
  • 淵我
  • 4367字
  • 2025-01-22 22:59:56

劉瑤見過了哥哥大婚,已是心滿意足,準(zhǔn)備就此回山了。

李訣見她雖入山修行已有些時日,但仍舊只是個心地單純的小姑娘,此次下山便當(dāng)真只是來探望哥哥,對九澤洲大勢如何卻是半點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哥哥劉代的處境如何,而且做事也沒有作為山上修士的目光和見識,常常需山門長輩提醒。

李訣沉吟片刻,他對于劉代的心性、前景如何,看得自然深遠(yuǎn),便是一般大能,若不上心幾分,也未必就比他這個劉代人生見證者知道更多。此時站在山上仙人的角度來看,劉瑤最是應(yīng)當(dāng)在自己哥哥尚未發(fā)跡之時,代替九澤洲山上修士,在劉代心中留些伏筆。但是李訣卻也有些猶豫,若是他如此提點,劉瑤多半會答應(yīng)下來,只是讓她去做這些事情,無異于讓劉瑤也成了算計劉代的幕后之人,將來難免成了兄妹二人間的隔閡。

畢竟若果真讓劉瑤去向不明真相的哥哥說些有心之語,待日后劉代回顧此生,將會感到何等之絕望——父母是天意選中的,磨難是仙人造就的,成就更是命里注定的,身邊師傅和謀士是仙人選中的,身后的朝堂、面前的戰(zhàn)場都是劇本,到最后,連自己心愛的妹妹也……

李訣自不是什么優(yōu)柔寡斷之輩,只是他隨師父趙霽修行多年,習(xí)慣了思慮周全,謀定而動。若不能顧及全面,雖然這般小事,他也不愿輕易施為。他便向身邊齊萱問道:“夫人,我們是否要提醒劉瑤做些什么?她如今成了山上修士,自該明白自己的立場,但太霞山似并未意識到此間利害。我雖有心提示,卻終究覺得這般對他們有些不妥……”

齊萱先是面露不解,聽至最后,則是開口笑道:“你難道是怕劉瑤為山上人講話做事,就會傷了他們兄妹二人的情誼?”

李訣見她這般笑了,便知道是自己想岔了,多半在凡人眼中看待這些事,與山上人有些不同吧。

齊萱繼續(xù)開口道:“這大概就是因為我們修士,遠(yuǎn)離凡俗太久了吧。在逍遙山上,因為師傅師娘大道的緣故,山中其實也有些類似凡俗間的生活。且有周叔和吳姨在,我也沒少聽他們講那些山下世俗的故事,對此間繁瑣卻也有些明悟,你可要聽我說說?”

李訣自然點頭。

齊萱道:“對于凡人而言,他們的人生并不能像山上人這般自由和稱心。大多凡人人生的起點,首先便是家庭,家人之間的聯(lián)系也遠(yuǎn)不止于血脈。故而類如劉代和劉瑤這般兄妹,早就習(xí)慣了彼此之間的扶持甚至是干涉,在你眼中妹妹對哥哥有些說教提點,可以算是算計和操持,但在凡人的家庭之中,這本就是一種愛護(hù)。

再有,凡人總是難免會有各種各樣的身份,這既是他們眼中的榮耀,卻也會成為他們終生無法逃脫的枷鎖。小訣,你不妨換個角度想想,若是如今劉瑤尚是凡俗之間的普通女子,而自己的哥哥已經(jīng)成為了皇親國戚,那么劉代會如何和自己的妹妹相處?”

李訣不知道答案,此刻倒是也沒什么心思去想這個答案了。此刻自家道侶這般認(rèn)真中帶些俏皮的模樣,已經(jīng)讓他有些癡了。

齊萱見他忽而便在身邊傻樂起來,嘴角微微抽搐,口中教訓(xùn)道:“小訣,認(rèn)真些!”她繼續(xù)開口道:“你當(dāng)日不還與那劉瑤提醒過仙凡有別么,怎的自己先忘記了。試想如今的劉代,已然是宋國內(nèi)一位權(quán)臣,這就意味著他已經(jīng)處于大多數(shù)人的視線中央,他的一言一行,乃至于家人的一舉一動,自都會受到旁人關(guān)注。那么作為劉代親妹妹的劉瑤會如何?依照她這般喜歡闖禍的性子,肯定免不了被哥哥經(jīng)常訓(xùn)斥和管束的。貪玩是孩子天性,劉瑤若被哥哥這般管教,心中自然是少不了怨氣的,但又怎會因此便傷了兄妹情分?待日后劉瑤懂事些,自然就明白哥哥的愛護(hù)之心了。”

李訣見齊萱如此熟稔凡俗事,更難得與他這般仔細(xì)言說事理,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便開口問道:“怎的對這些凡人事這般上心?”

齊萱知瞞不過李訣,便嘿嘿一笑,又在李訣眉心輕點,答道:“自然是有個傻瓜需要,本仙才特地去了解的。師父說過,你與趙霽師父修行日久,容易對天地有所猜忌,又因你心性緣故,遠(yuǎn)離凡塵太久,是容易走火入魔的。我雖然不信他這樣說,你身上定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隱秘是他不肯告訴我的,但我還是得用些心的嘛。”

李訣有些無奈,也難為齊萱為了自己的道心,專程去琢磨凡人了。他又向齊萱問道:“師父還說過什么,或者是你還準(zhǔn)備了些什么?不如今天都拿出來與我顯擺顯擺,也好叫我開開眼。”

齊萱假意思索一陣,認(rèn)真地開口道:“你湊近些,本仙悄悄告訴你。”

李訣知她不愿提前告訴自己更多,便故意要戲弄于自己,卻也不愿敗興。故彎身湊到齊萱面前,豎起耳朵假裝要仔細(xì)聽她叮囑,實則任由齊萱在自己面上落下一吻。

兩人眉眼含情,雖然是不再說話,但各自都知對方在掛念著彼此。

他們?nèi)缃窨此圃诖嫣煲獠俪謩⒋拿\,但他們即便成了仙人,到底也還是不能全然無所顧忌。便是道境再高些,卻也依舊看不透天意要自己如何,也猜不到天意會借何人之手,以何種方式來影響自身。

齊萱長久以來,心中都有些愧疚。畢竟兩人初次分別時,她就將那塊沾染了無邊因果的信物,交到了李訣手中。待后來她知曉,李訣的前身與自家族人有著不淺的聯(lián)系,即便自己不與李訣結(jié)成道侶,今后也可能會有其他族人與李訣產(chǎn)生因果,心中的這點愧疚便更深了,就好像——李訣生來就是要為他們齊氏一族背負(fù)業(yè)障的。齊萱對李訣之身世已經(jīng)有了些猜想,也知李訣之前路恐怕不會太過平穩(wěn),她自然甘心與李訣共渡,但更清楚,此時為李訣做些穩(wěn)固道心的小事,才是她最該做的。

只是齊萱也覺得,自己師父有些憂慮過多了。師父讓自己注意李訣的心境,多與他說些人間事,多為李訣增添些“人味兒”,免得日后李訣登高過快,以至于心中再無掛礙,容易在修道路上太過偏激,甚至走了岔路。但齊萱卻知,李訣是真正有向善之心的,雖然常年避世,不太懂得人情如何,卻總是心中記掛著身邊人的。

吳漁自然是有其他用意的。李訣乃是天地大道的一份靈性顯化,而且極其有可能是唯一一位這般存在。世間其實不乏有寶物、山川、甚至道書誕生靈性,但像李訣這般直接由某條大道演化而來的靈性,確實匪夷所思。故而吳漁不得不擔(dān)心,今后李訣重新歸于天道序列,徹底失去了人性,心中再無半分情念,到時候不僅齊萱一人傷心,甚至天下萬靈都會被殃及。

修士與天道之間需要一份平衡。如李訣所想的那般,修士代替天道掌管世間大道自然是不可的,但是任由天道收回孕育出李訣的那份毀滅大道,補全自身,那么今后之天道將真正做到對天地萬靈的生死予奪,再不受半分制約。若是能讓李訣留有人性在,對世間多些掛念,就有機(jī)會避過這般結(jié)局。

最終是齊萱喚來了劉瑤,與她叮囑了些關(guān)于劉代之事,要她今后可稍與劉代多講些山上的人和事,要劉代知曉并非所有的山上人都是那般無情無義,卻也不可讓劉代從她口中探得什么隱秘。

劉瑤對齊萱這位神仙姐姐自是無比喜歡的,對齊萱的這般叮囑也十分上心。她可半點不覺得自己是在參與操持兄長的命運,反倒因自己可以用山上仙人的身份與哥哥說些道理而感到些驕傲。自己受了哥哥這么多年的教導(dǎo)和關(guān)愛,總算可以反過來教哥哥做些事情了。

李訣與齊萱便不在凡間逗留太久,一同回了清凈山天相峰。

令李訣有些惋惜的是,劉舒月并未在天相峰多留,那日與師兄趙霽見過面后,似乎只是待了幾日,還都是在與師兄談些正事,沒有什么逾禮之事。

李訣自暮兒口中得知這些消息后,在師父門前嘆息不止。直到趙霽推門而出,開口讓齊萱進(jìn)門,讓李訣滾去太霞山,他才連忙收斂神情,跑去師父身邊伺候。

趙霽自然對齊萱和顏悅色,問了些修行近況,也問逍遙山近來如何,還夸贊她處理劉代劉瑤之事妥當(dāng)。等到他叮囑完,瞥向自己徒兒之時,瞬間就變了面色。

“本事不小啊。”趙霽冷哼道。

“都是師父教得好。”李訣苦笑道。

——————

龍宮洞天自那日開啟之后,已經(jīng)可以任由本族族人出入了。只是近來不知為何,許多外出的族人都沒了音訊,且大多都是些金丹、元嬰期的族人。

他們蛟族的修為境界自然與人族有些不同,但總體上仍然是遵循金丹大道。只不過,人族結(jié)成的是金丹,他們妖族結(jié)成的是妖丹罷了。

夔興海這日離開龍宮洞天,卻也沒什么人會照顧他這個小小的筑基期廢物。如今他的同輩族人都在忙著修煉,準(zhǔn)備參與將來的“升龍會”,即重新選拔族中“頭龍”的一場比試。長輩們則要么忙著與一洲山上修士處理關(guān)系,要么在操持族內(nèi)事務(wù)。

故而夔興海這位已然墮入魔道的昔日頭龍,并未引起任何族人的關(guān)注。

魏金丹哪里有其余高明手段替夔興海修補道基,助他重新修道?只不過將一些陰損無比的邪術(shù)改良一番,使之可以被蛟族修煉罷了。

故而夔興海近來每次離開龍宮洞天,都是奔著狩獵落單的族人去的。憑他自己肯定是半點把握都無的,但有魏金丹這個人族邪修在,夔興海已經(jīng)成功獵殺了十?dāng)?shù)位族人,并開始將其蛟軀、金丹、元嬰都加以煉化,好縫補自身損毀的道基。

夔興海有魏金丹的各類邪術(shù)從旁輔助,雖然恢復(fù)的進(jìn)度稍顯緩慢,但終究是有了些希望。

他卻并未因此感到有何高興。畢竟,他的每一次修煉,都必然是消耗了族人性命的。他也問過魏金丹是否可以用人族來替代,得來的卻唯有一聲冷笑。

其實當(dāng)然是可以的,但畢竟蛟龍之屬的道軀和元神更為適合,魏金丹又不愿讓夔興海浪費半點時間罷了。

今日他們二人盯上的,也是一名金丹境蛟族。夔興海已經(jīng)在魏金丹的指點下,將各類陣法、符箓布置妥當(dāng),這些當(dāng)然是拿蛟族族人骨血煉制的,本身威能并不出奇,但是用來針對蛟族,那簡直與李訣手中天然壓勝一切水裔的虬須劍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但在按照魏金丹指點放出些許蛟族冤魂,勾引那蛟族來此陣法當(dāng)中時,夔興海卻有些猶豫了。他此前在魏金丹的唆使、引導(dǎo)下,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犯下了無邊罪孽,且不知為何就被對修為的渴望迷了心智。只是今日,他忽而再難壓抑自己心中的愧怍,看著那體形與自己一般無二的族人,竟是下不去手了。

夔興海對手指上的戒指傳聲道:“前輩,不如今日就算了吧。”說著,他的聲音竟然有了些顫抖。

魏金丹知道他是起了仁憫之心,心中不禁冷笑,暗道這小子果真不是當(dāng)邪修的種子。不過是些毫無瓜葛的族人而已,竟然都舍不得下手。

但他還是苦口婆心地勸慰道:“小海啊,我如何不知你心地良善,最是見不得族人受苦。但是難道你忘了嗎,真正讓你的族人死傷慘重的是人族啊!你如今不過是借少許族人性命,日后卻是可以代替無數(shù)的族人,將那可恨至極的人族屠滅。若你的族人相信你有這般志向和實力,一定都會爭先為你獻(xiàn)上性命的……小海啊,族中之人大多愚昧怯懦,根本不敢與人族為敵,只有你才是帶領(lǐng)族群重返昔日輝煌的唯一希望……小海啊,我知你心中不忍,不如今天你我動作利落些,給這位族人一個痛快吧。”

夔興海最終雙目泛起猩紅,再無半分猶豫。取了那同族性命,便開始了煉化。

按照魏金丹這位前輩的計劃,他最近數(shù)年必須低調(diào)行事,假裝修為寸步難進(jìn),以免有心人起了窺探之意。畢竟近期族人連連失蹤,確實蹊蹺。且此時的夔興海自然身上秘密頗多,且難保沒有破綻,還是不要被族人注意到為妙。

待到數(shù)年后,臨近升龍會時,他夔興海便可以逐步顯露實力,對外稱得了機(jī)緣,忽而頓悟,即便族中有人懷疑,他卻也可有足夠的時間來進(jìn)行布局和準(zhǔn)備。

只是待夔興海重得頭龍之位后,他的命運如何,就得看魏金丹這位“惜才”且“善良”的老前輩心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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