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長城。

城墻外的冰面在陽光的照射下逐漸融化，水流蜿蜒而下形成一條長長的痕跡，宛如一道道淚痕，

一支隊伍緩緩接近長城，長城上的守衛站在超過300英尺高的城墻上，

他看到的只是模糊的人影，勉強通過對方的衣著辨認身份。

難怪守夜人們要披上黑衣。

他吹響號角，長鳴聲響徹天際。

喔喔喔喔喔喔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號音在天空中回蕩，一聲號角代表兄弟歸來。

班揚·史塔克一行六人騎著馬，穿過長城下的冰封隧道。

他們需要在隧道中通過三道攔路鐵欄。

杰瑞爾·萊克爵士等在鐵柵欄后，取出鑰匙打開鎖住欄桿的厚重鐵鏈。

絕境長城沿線三百里沒有一座城門，越過長城只能通過這樣的隧道。

目前長城沿線還剩下三處隧道可以通行，分別位于黑城堡、影子塔和東海望。

隧道中響起陣陣低俗小曲，歌聲在隧道中碰撞回蕩，撞進杰瑞爾的耳朵里。

“別唱了！你吵的我頭暈。”

杰瑞爾停在最后一道鐵柵欄前，不滿地看向正在哼歌的男子。

男子生的高大丑陋，對杰瑞爾爵士的話不聞不問，依舊自顧自地哼唱著。

氣氛逐漸僵持。

“停，奧瑟，太吵了。”

班揚·史塔克出聲提醒道，他聽慣了奧瑟的陳詞濫調，此時是給杰瑞爾爵士一個面子。

歌聲戛然而止。

奧瑟和杰瑞爾爵士的關系一向不好，他是故意這么做的。

“別理這個蠢貨，他準是快要尿褲子，憋不住了！”

尷尬的氣氛被打破，大聲調笑著奧瑟。

說話的人名叫杰佛·佛花，一名來自河灣地的私生子。

人群發出一陣哄笑。

穿過陰暗狹長的隧道，所有人習慣性地舒一口氣，

哪怕他們已在這條隧道中走過無數次，還是會這么做。

“您這次出去了很長時間啊，班揚大人。”

杰瑞爾爵士閑聊道，他懶得搭理其他人。

“是的，有二十天了。我去了一趟影子塔，在那里補充補給，再返回的。”

班揚回答道。

對于杰瑞爾爵士，班揚的態度還算友好。雖然杰瑞爾曾經做過錯事，但班揚依然把他視為一名守夜人兄弟。

杰瑞爾爵士同樣是一名游騎兵，有人暗地舉報他參與了野人的非法貿易活動。

班揚調離他的崗位，不再讓他外出巡邏，而是在這里接待返回的游騎兵。

俗稱：看大門。

在守夜人中，人才太稀缺了。識字的人不到三十人，能夠思考、計劃，擔任領導的人就更少了。

杰瑞爾爵士好歹也是一名貴族，適當懲罰一下就可以了。

“咱們出發前，一批新兵快要結業了，還記得那位威瑪·羅伊斯嗎？”

走出隧道后，杰佛笑著說道。

“下次巡邏，可以帶上威瑪，讓他歷練歷練。”

“是威瑪爵士。”

奧瑟促狹地補充一句，挑釁地看了杰瑞爾爵士一眼。

有些人很在乎自己的名字后面，有沒有帶上“爵士”。

奧瑟出身于北境的山地氏族，他向來對南方來的貴族有成見。

“威瑪爵士的新兵訓練完成了嗎？”

班揚驅馬上前，將奧瑟擋在身后，對著杰瑞爾爵士問道。

“他已經立下誓言、披上黑衣。班揚大人。”

杰瑞爾爵士回答道，對于班揚他態度十分恭敬。

“威瑪爵士現在不在黑城堡，前些日子發現了一隊土匪的蹤跡，威瑪爵士帶人追擊他們了。”

班揚·史塔克信仰舊神，他不是爵士。可這里是絕境長城，他名字里的史塔克三個字，抵得上一百個爵士。

他的親哥哥是臨冬城公爵、北境守護艾德·史塔克。

人們堅信，班揚·史塔克注定是下一任守夜人總司令。

“威瑪爵士帶人？他才剛結束訓練，還從沒離開過長城吧？怎么是他帶隊？”

班揚不解地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是莫爾蒙總司令安排的。”

“威瑪帶著誰出去的？”班揚有些生氣，

“威爾和蓋瑞。”

“原來是他倆，那還好。”

聽到蓋瑞這個名字的時候，班揚不經意地瞥了杰瑞爾爵士一眼，順口問道：

“他們出去多久了？”

“有......十多天了，應該......快回來了。”杰瑞爾爵士的額頭上冷汗直流，若非班揚問起這件事，他早把這三人忘了。

班揚猛地轉過頭，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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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開始，營地中便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原本密密麻麻的帳篷被逐一拆除，圍墻在眾人的合力下轟然倒塌，一批批人馬陸續離開，牲畜、馱馬和騾子排成長隊，緩緩向遠方行進。

威爾呆站在原地，身邊全是裝備精良的士兵，儼然是一支重裝步兵團。

他們手持大盾、長槍和戰斧，全身覆蓋著厚重的鐵甲，幾乎武裝到了牙齒。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軍隊，聽都沒聽說過，哪怕是勞勃國王的軍隊也就如此了吧！

威爾感到一陣迷茫，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見似乎沒人再關注自己，他躡手躡腳地朝外走去。

“別亂動，我盯著你呢。”

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威爾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一個戴頂尖頂盔、身穿黃色戰衣的男人攔在他面前，手里握著一柄夸張的大斧子。

“你是誰？”威爾問道，心中有些忐忑。

這人的口音有些奇怪，長相讓他聯想到傳說中的多恩人——盡管他從未真正見過多恩人。

斧子哥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將他帶回原地。

威爾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只是一個來自河間地的獵人，這兩天的見聞早已超過他的認知。

過了好一會，一個頂著奇怪地中海發型的人走了過來。

威爾興奮地望過去，至少他見過這個人，還有一點熟悉。

“多謝您的救命之恩，我……”威爾開口說道，

“不用謝我，我只是給你喝了點藥，是那位大人救得你。”

杰姆斯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平淡，“還有，我叫杰姆斯。”

“是的......非常感謝您，杰姆斯大人。”

威爾略有些尷尬地回道，他并不擅長言辭，也說不出什么漂亮話來。

杰姆斯從他身邊走過，突然回頭問道：

“你識字嗎？”

“不，大人，我不認字。

”威爾低聲回答，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和那兩個人一樣，也是文盲。”

杰姆斯遺憾地輕哼一聲，

“還有，我不是什么大人。拿上你的東西，跟我走。”

蘇帷一開始是想讓這個叫威爾的家伙，作為向導帶路的。

在昨晚抓到兩個野人俘虜后，就把威爾扔到了杰姆斯手里。

威爾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除了那個男人送的黑斗篷，他確實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抓起斗篷，跟在杰姆斯身后，心中滿是疑問。

“請問，我們是要去哪？”除他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你問我沒用，跟我走就行。”

杰姆斯敷衍地回答，顯然不想多解釋。

威爾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么，那位大人......怎么稱呼？”

“蘇帷·溫斯特大人。”

杰姆斯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恭敬。這沒什么可隱瞞的，日常稱呼早晚會被他聽到。

一個陌生的名字，威爾想到。

叫做“蘇帷·溫斯特”的男人是他們的統領。威爾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是來自哪個地方的貴族名字。

他終究只是個平民。

不過，威爾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些人絕不可能是野人，他們的裝備、紀律和氣勢，都遠非野人可比。

他一無所知，卻要和他們同行。

他們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