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黑夜正在退去，黎明尚未到來。

離開最初的駐地已經兩天了，蘇帷的軍團正在森林中宿營。

隊伍的行進速度始終快不起來，拖后腿的是一大群牲畜。總計超過二百的騾子、馱馬和驢，還有每種都超過上百頭的牛、羊、豬。

最重要的是，其中的三百多匹戰馬。牲畜是寶貴的財產，尤其是戰馬。現在可不是游戲，不可能刷新戰馬。

為了保證馬匹的體力，蘇帷下令，行軍途中禁止任何人騎馬，包括他自己。

所有人都在步行。

一群突然出現的人，打破了日出前的寧靜。

他們拖家帶口，氣喘吁吁，朝著蘇帷的宿營地跑來。

這是個小型野人部落，總共有25人，5個男人12個女人，以及8個孩子，沒有老人。

今晚值夜的軍官是法提斯，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些突然出現的人。

法提斯先仔細觀察這些人的眼睛，確認沒有異常后，帶著部下將這群野人團團圍住。

這里是塞外荒野，禮貌沒有意義，武器是最直接的表達方式。

“放下你們的武器！快點！”士兵們放平長槍，迫使野人們聚在一團。

野人們沒有按照士兵們說的做，而是手足無措地張望著，不時驚慌地看向背后的森林。

他們披散著頭發，身上披著獸皮，手中的武器很簡陋，短矛的長度剛剛超過頭頂，矛頭不是鐵質的，而是打磨過的鹿角。

步兵們手中的長槍有五米長，槍尖閃爍著寒光，幾乎貼到野人的臉上，孩子們縮在大人身后，畏懼地看向他們。

可笑的武器，法提斯掃了對面一眼，隨后呵斥道：“不要傷人，把武器都握緊了！”

法提斯出身貴族，為人正直且重視榮譽，厭惡部下傷害女人和孩子。

在他眼里，這些人完全就是一群乞丐。

野人看出法提斯身份高貴，猜到他是這些人的頭領，對著他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話。

法提斯皺緊眉頭，尷尬地站在原地，他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

這些野人不講通用語！雙方語言不通！

野人的語言和絕境長城內不同，他們說的是“古語”，先民的語言。

有些野人會說維斯特洛通用語，比如說之前投降的兩名野人。

眼前這些野人顯然不會。

“不要小看這些女人，她們被稱為矛婦，可以像男人一樣戰斗。”蘇帷將一個野人俘虜帶過來：“告訴我他們在說什么，哈洛。”

名叫哈洛的野人回答道：“遵命，大人。”

“他們跑了一整夜，死人活過來了，在追著他們。”他說完一句話，臉色突變。

“這些人說，死人在追殺他們。”

“那玩意叫尸鬼，問問數量有多少。”蘇帷沉聲說道，在說話的同時，他順手抄起一面盾牌，向遠處的森林張望。

這么快就跟上來了？尸鬼出現的速度，遠超蘇帷的預料。

在電視劇里，異鬼大軍的行軍速度可是感天動地。如今跟在自己后面，就追的這么緊？

森林的陰影中，淡淡的藍色光點從中浮現。

法提斯看向蘇帷，后者迅速點了下頭，他隨即下令道：“列陣！組成盾墻！”

一句話的功夫，一面盾墻就已成型，盾牌正對著敵人出現的方向。

“問問數量多少？”蘇帷再次催問。

哈洛連忙追問，回復道：“比他們多一些！”

“多一些是多少？”蘇帷愣了一下。

狗日的，這些野人不識數！

現場的步兵有二十多人，應該足以應付這批尸鬼。

“你帶他們到后面去，別讓他們亂跑。”

哈洛沒帶武器，穿的還是原本的獸皮衣服，對付尸鬼就是純送。

穩妥起見，蘇帷還是讓一名跟在身后的衛兵，回身去叫增援。

尸鬼一個個走出了森林，嚎叫著向他們沖來。

尸鬼的數量會日漸增多，每一個死在它們手中的野人，都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病毒式的傳播，非常惡心的增殖方式。

士兵們組成嚴密的盾墻陣型，長槍從盾牌的縫隙中伸出來。

法提斯帶領的這隊步兵，總數有二十人，其中十五人是帝國軍團步兵，剩下五人是帝國精銳雙刃槍兵。

他們曾經是帝國軍團的一員，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十幾年。由于上任帝國皇帝發不出工資，他們被粗暴地裁撤掉。

蘇帷在酒館遇到這些無處可去的老兵，于是將他們吸納進自己隊伍中。

在這些天的接觸中，蘇帷發現軍團步兵懂得非常多，他們不僅僅是強大的戰士，還懂得如何行軍、如何扎營、如何列陣，這都來自過去的經驗。

老兵比黃金還要珍貴。

只有最精銳的老兵，遇到尸鬼甚至異鬼這樣敵人時，才不會驚慌失措。

尸鬼一步步靠近了，失去樹木的遮蔽，陽光下它們的模樣一覽無余。數量比野人說的要多一些，應該有三十多個。

發光的藍色眼睛是它們的典型標志。一個尸鬼的腹部破開一個大洞，一節腸子漏了出來。

在一大群尸鬼中，幾個尸鬼的個頭明顯矮了一大截，跑動時步履蹣跚，它們生前還只是孩子。

在看到這些異鬼的時候，盾墻中出現了一絲騷動。不過他們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法提斯，怒不可遏：“何等的褻瀆啊！”

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蘇帷和他帶去的騎兵，向所有人講述了他們的遭遇。

活過來的死人、沒有血液、不懼箭矢，死后的軀體還能活動。

初次聽到這些事，他們只會有一些淺顯的印象。只有親眼看到的時候，他才明白尸鬼是怎樣的邪惡存在！

再生動的語言，都不如親眼所見的現實。

“穩住，法提斯！”蘇帷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舉起自己的盾牌。“絕不能有一絲留情，否則你我也會變成這樣！”

蘇帷不打算干預到法提斯的指揮，他選擇加入盾墻，和士兵們肩并肩在一起。

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與小規模的尸鬼作戰是件好事，可以提升對尸鬼的認知，又不會出現人員損傷。

“我會賜予他們解脫。”法提斯喃喃自語道，雙目圓睜，目視前方。

他狠狠地敲擊盾牌，怒吼道：

“前進！為了奧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