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雷雙發兩相連，直射青冥非偶然，能使飛將也驚詫，肯將射手說箭仙。”

周承敘再次吟詩為兩支羽箭加持。

這次是一詩兩用，同時為兩支羽箭加持。

兩支羽箭上再次凝聚起蒙蒙的寶光與璀璨的雷光。

他縱身躍上一棵大樹，瞄準張承智與張金山的背影。

在二人即將鉆進密林時，放箭。

“咻——”

兩支雷光練練的羽箭離弦而出，劃破空氣，拉起兩串細密的雷絲，直奔二人后心。

張承智覺察到危險，側身躲閃，剛有動作，便被雷箭穿心。

鋒利的箭頭穿透心臟，自胸前鉆出，密集的雷光瞬間遍布他的全身，打得全身焦黑，傷口處更燒成焦黑色。

張金山是武修，經驗更豐富，反應也更快，覺察到危險襲來，想都不想地擲出右手短刀，同時猛揮左手短刀劈向身后。

“叮叮——”

響起兩聲清脆的撞擊聲。

成功改變雷箭的飛行軌跡，避開了要害，只肩膀中箭。

可依舊被箭上裹挾的雷光電得全身抽搐。

直到周承敘靠近，才強忍疼痛跪下，丟掉短刀，低聲哀求：“小夫子，別殺我，我投靠你，我，我給你當牛做馬，我披云寨里的三千多人馬、十八萬兩白銀還有那么多寶貝都是你的。”

又道：“有我在，你做什么都方便，便是科舉不成也能在錦城縣當個富家翁，就像張家那樣。”

再道：“就算不要披云寨，也可以把我當奴才使喚，牽馬執蹬，看門守戶，殺人放火，只要別殺我，我什么事兒都干。”

一邊哀求，一邊陪著笑臉道：“小夫子，我很忠誠，真的，別殺我……”

周承敘一邊搖頭，一邊提刀靠近。

張金山見狀，瘋狂磕頭哀求，卻在周承敘到身前一丈處時，忽然大幅度彎腰，上半身幾乎貼在地上，三支弩箭自背部激射，直奔周承敘。

三支弩箭鋒利之極，箭頭呈現詭異的湛藍色，眨眼間便到周承敘胸口。

“噗噗噗——”

精準命中，卻無法深入半寸。

挨著周承敘身上的青衫時，青衫上爆出一團青光，直接彈開。

這青衫，可是法寶。

即便是最低級的九品法寶，也是法寶，普通武器再鋒利也無法穿透。

普通武器是原始石器，法寶則是星際科技，不是一個層面的存在。

只有法寶能對付法寶。

何況小狐貍送他的這一襲青衫本身材質就不一般，即便不是法寶，也能防住普通刀劍捅刺。

這些天，他更時常作詩蘊養，使這一身青衫的品質在原基礎上又有提升。

所以，他不閃不避，硬接三支弩箭。

這自信，小狐貍給的。

大步走到張金山面前，淡淡道：“依大康律，山賊水匪之首，當斬！”

張金山面色劇變，但很快想到一個好辦法，伸手阻攔：“依大康律，你無權斬我！你，你只能把我交給官府，由官府斬我！你無功名，無公職，斬我便是濫用私刑，也是犯法的！”

周承敘聽到這，露出滿意的笑容：“朝廷普法到位，竟能落實到山寨之中，可喜可賀，不過……”

說到這里，揮刀斬下。

張金山腦袋咕嚕嚕滾落。

他抬腳踩住，彎腰拾起，抓著頭發拎起，淡淡道：“我非腐儒，不受方欺！”

又到山魈尸體那邊，撿起腦袋仔細檢查一遍，里里外外，不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除了頭骨。

身體也一樣，沒見著妖丹，也沒有隨身攜帶的寶物，最值錢的就那一具骨架子，粗長，堅硬，是上好的煉制法寶的材料，敲上去當當作響，有金石之聲。

周承敘剮肉剔骨，取下大小腿、大小臂、肋骨等主要骨骼，收入金絲玉貝。

……

山腳下。

王錚匆忙趕到，看到妻子和一對兒女，長出一口氣，朝孫大勇抱拳躬身：“萬分感謝孫大人鼎力相助。”

又抬頭，環顧四周：“云谷呢？”

孫大勇深吸一口氣，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我給他發了紙鶴，但他沒有回信。”

又咬咬牙道：“大人，您先護送夫人和公子小姐回去，我進山找他。”

王錚揮揮手：“我與你一起。”

“大人……”

“不用再勸，”王錚把妻子兒女交給衙役，讓他們在原地等候，與孫大勇一同進山。

剛走沒多遠，忽然同時停下腳步。

只見周承敘自山中飄然而來，青衫悠悠，步履翩然，長發與白色束發帶隨風飄飛，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背后是高聳入云的披云山，郁郁蔥蔥，云霧繚繞。

此情此景，恍若山中走出來的謫仙人，又仿佛承天地靈秀之氣而生的山中精靈。

二人呆呆望著飄然而來的周承敘，一動不動，被這一幕震撼。

直到周承敘走到他們跟前，擲下一物。

周承敘朝王錚笑道：“大人，幸不辱命，斬得賊首張金山首級在此！”

王錚掃了一眼，松口氣，上前一步，緊緊把住他的雙臂：“云谷，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萬死難辭其咎！”

周承敘微笑：“區區張金山，不值一提，不過我在山里還遇見一人。”

“誰？”

“張承智。”

“他現在在哪？”

“已經死亡。”

王錚立刻反應過來，意識到這起綁架案因周承敘而起。

瞇起眼睛盯著周承敘，許久之后松了一口氣：“許是被披云山賊劫掠，可惜了，張家無人為他贖身。”

周承敘點頭贊同：“披云寨山賊當真窮兇極惡，專綁富戶，動不動就撕票，可惜了張五先生。”

王錚眺望披云山：“山寨里還有多少山賊？”

“多不勝數，但群龍無首，縣兵輕松可滅，恭喜大人，終于為蜀江上下游百姓除去此害，立一大功，可喜可賀。”

“是你與孫捕頭的功勞，我會如實上報。”

“大人，我一介白身，要這功勞何用？報您與孫大人吧。”

“這……”

“大人若是過意不去，可以幫晚輩一個小忙。”

“你說！”

“晚輩的互結還沒有著落。”

王錚拍著胸口保證：“縣試一應事宜包在我身上。”

如此直白的承諾，在官場上是大忌諱。

可王錚還是直接說了，可見誠意，哪怕猜到這起綁架案的根子在周承敘身上。

無他，周承敘給的太多。

剿滅披云寨這一樁大功勞。

披云寨內諸多糧草物資。

沒了當家人的張家。

這三樁，每一樁都足以讓人搶破腦袋。

可現在，周承敘全讓給他。

太多了。

多得讓他無法拒絕。

只是，之前承諾的法寶，還要不要兌現？

王錚陷入糾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