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房鶴鳴使個眼色,他當然明白什么意思,他走到阿蘭跟前,開口,“阿蘭,我對你怎么樣?”
“房總,你怎么突然說這個?”阿蘭眼神有些慌亂。
對方不是善于偽裝的女子,我一眼就可以斷定,她被人利用了。
“回答我的話,我對你怎么樣?”房鶴鳴不依不饒,嗓門抬高了。
“房、房總對我很好,送我寶格麗包包,還送我一套金首飾。”
“那好,你告訴我,誰讓你認識我的?”
阿蘭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是夏總。”
“是夏家候?”房鶴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是的。”
房鶴鳴頓時呆住,半響,回過味來,道了一句,“他娘的,這個夏麻子,給我下套啊。”
他摸出一根煙,手哆嗦著點上,猛力吸了一口,然后惡狠狠地對阿蘭,道:“夏麻子對你怎么說的?”
“他、他讓我認識你,然后…然后讓我陪你…”
阿蘭的臉變得通紅,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耳不可聞。
“夏麻子我日你祖宗!”房鶴鳴破口大罵。
接下來,他把情況對我進行了解釋。
原來,夏家候是當地另外一家房產公司的老總。同行是冤家,兩個月前,夏家候和房鶴鳴競爭城西南方向鳳凰嶺一千畝地的開發權,結果房鶴鳴勝出。那是一片很好的風水地,失敗后的夏家候當著房鶴鳴的面拋下一句狠話,“姓房的,你別太得意,這塊地怕你壓不住。”
“我以為夏麻子找風水先生在地里動手腳,我安排保安輪流站崗,任何人都甭想搗鬼。可我想不到夏麻子和我玩暗度陳倉,竟然找女人掏空我的身體。真他娘的下三濫!”
房鶴鳴恨恨道,接下來他又簡單說了一下和他阿蘭怎么認識的。
原來,一個月前的某天晚上,房鶴鳴和幾個朋友在飯店吃飯,當時阿蘭是服務員,她上菜的過程中不時看一眼房鶴鳴,那是女人看男人獨有的眼神,是個正常男人就無法抗拒。房鶴鳴酒喝的不少,趁酒勁試探著捏了下對方的屁股,對方不但不反感,反而嫵媚地對他一笑。
富有情場經驗的房鶴鳴當然明白這眼神意味著什么。女人圖財,男人圖色,就這樣,不到一個月,兩人已經三次了。
“夏麻子對我使陰招啊。”房鶴鳴一臉恨意。
我很不以為然,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房鶴鳴若是潔身自好,豈能有現在這情況?
易經雷山小過卦有云,萬事皆有因,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世間萬物莫不如此。
阿蘭體內另外一個心跳非常詭異,既然她是夏家候特意安排的,所以我猜測阿蘭和夏關系不一般,我應該順藤摸瓜找夏了解情況。
我決定最后試探一下,我拿出古銅鏡遞給阿蘭,看看她有什么反應。
阿蘭一臉茫然,臉上的表情寫著,干嘛給我看這么個破玩意。
我心中了然,把銅鏡收回,我對阿蘭說:“請你帶我去見見夏老板。”
房鶴鳴直接挽袖子,“老子也去,老子要把夏麻子捶扁。”
我搖頭,“房總還是不要出面的好。”
對方畢竟老江湖,點頭道,“也好,等你把證據弄到手后,我再辦他。”
房鶴鳴以為我要履行保安職責,他理解錯了,我對他解釋說,“我剛剛給阿蘭搭過脈,脈象顯示她體內有異常。恕我直言,房總你身體不適的情況應該與阿蘭有關。我見夏家候是為了尋找本源。”
我話說的很委婉,傻瓜都明白我這話啥意思。
房鶴鳴抓住我的手,一臉期盼地說:“葉青兄弟,拜托了!只要你讓我身體恢復正常,我一定提拔你做我的助理。”
我沒理房鶴鳴,轉臉看向阿蘭。
阿蘭聽我說她體內異常,也害了怕,顯然她對自己身體情況不對最清楚,她馬上很痛快地答應帶我去見夏家候。
在一個古玩店里我見到了夏家候,古玩店的名字叫“孤易齋”,其中“孤”左邊的偏旁“子”潦草了些,孤看上去像狐。
不知為何,我瞬間想到了九年前我在活死人墓內打坐的那一幕,當我無意中睜開眼睛時,我發現坐在我身邊的是一只狐貍,而不是老頭。
那詭異的一幕已經牢牢刻畫在我腦海之中。
夏家候又矮又胖,眼睛不大,眼白過多,整個眼睛如同三白眼,此等面相之人多是陰險狡詐之徒。
我再仔細看,發現夏家候鼻梁斷裂有一道橫紋,印堂中間發黑且凹陷。
這是死人面相啊,我大吃一驚,開門見山道:“你就是夏老板吧,我是給阿蘭看病的醫生。阿蘭情況不是太好,應該與你有關,如果你不想死,你要對我說實話,在你身上發生什么事情了,絲毫不能對我隱瞞。”
我語氣一點都不客氣。
我料定阿蘭是對方的情人,阿蘭體內有異狀,肯定與夏家候有關。我做出這個判斷是有依據的,我的依據就是我為阿蘭搭脈時發現其會陰穴不正常,那個另外心跳的聲音正是來自這個穴位。
阿蘭如果出事,夏家候就是罪魁禍首。這男人太卑鄙,可以說相當無恥。
我以為夏家候聽了這話后會像房鶴鳴一樣下跪求救,誰知,他冷笑一聲,道:“你是何方游醫,竟敢出口危言聳聽?”
正常情況下,我會拂袖而去。我是好意,你竟然不識好歹,你死活與我何干?
可是,九年前白胡子老頭的告誡歷歷在目。還是那句話,萬事皆有因,我不能沖動,我要沉住氣。
我掃了一眼這個古玩店,我發現櫥子里擺設的東西絕大多數是贗品,除此之外也有幾件真東西,譬如有幾件玉器和陶器舊跡斑斑,古意盎然,應該是舊東西,大膽說,應該是生坑貨。盜墓從棺材里翻出來的陪葬品叫水頭,古玩行叫生坑貨。
不顯露一下我的本事,這個叫夏家候的家伙不知道厲害。
我垂下眼簾,念了幾句咒語,瞬間就聽古玩店內陰風陣陣,幾件出土的陪葬品錚錚有聲。
我念的是驅邪咒語,是最基本的功法,略微一施展,便觸動了依附在陪葬品上的邪氣。
夏家候變了臉色,對我恭敬有加,顫聲道:“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原來遇上有道法師了,還望賜教,還望賜教哈。”
我沒有理他,轉身就走,邊走邊搖頭道,“命也數也,豈可奈何!”
夏家候見識到了我的本事,終于如房鶴鳴一樣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叫了一聲,“高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