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張靈兒所說,張大山找來李大師為他用陰氣隱藏自身的瞞天過海這一局,已經在招來各種魑魅魍魎了。
畢竟那種納陰局,是所有邪祟都喜歡的地方。
之所以讓張靈兒睡覺之前燃起四柱香,是因為有講究。
正所謂神三鬼四人一柱,凡是受了香火的邪祟都會敬而遠之一些。
那野老鼠仙看樣子會些設下夢魘的本事,只要受了香火,看在香火的份兒上,也不會對張靈兒怎么樣。
我聽著張靈兒在那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的時候,目光無意間落在星河墅那邊。
星河墅在整個東海市位南,南方是朱雀位,而朱雀屬火。
五鬼穿心煞的最后一鬼的位置后方是一面鏡子,穿心汲陽之后火氣更盛,還會折回去北邊。
北方的位置,不就是東海大酒店嗎?
我心中不妙地開口問道:“東海大酒店是在星河墅的北邊嗎?”
張靈兒脫口而出:“對呀!怎么了?”
當時得到這個肯定的答案,我感覺腦子里都在嗡嗡作響。
還是我太年輕啊!
這哪里是五鬼穿心煞!
這是朱雀煞啊!
東海大酒店周圍的風水局名為白虎煞,朱雀煞的煞氣可想而知!
朱雀五行屬火,為風水四靈之一,是南方七宿的總稱,朱雀是一種兇鳥,喜歡逐光、啄人。
所以我之前認為的五鬼穿心煞最后一鬼后的鏡子,折到東海大酒店的不是陽氣,而是至陽的煞氣!
好大的一盤棋啊!
整個東海市才是一個完整的風水局啊!
這可不是一般風水師能搗鼓出來的,所以我心里一萬個篤定,背后那人就是李大師!
這星河墅到東海大酒店直線距離少說也有三十多公里,至陽煞氣所到之處,多災多病,蛇蟲難活!
如果真是為了幫助張大山瞞天過海強行改變命格,而讓那么多人深受其害卻蒙在鼓里,那星河墅的這個煞我一定要破!
我掛了電話,打了個出租,讓師傅按照我的路線前行,走了都快十來公里了,別說是一只家禽了,就連一只鳥我都看不到!
我示意司機停下,付了車費我走到一位老大爺跟前遞了根煙問道:“大爺,跟您打聽個事兒?”
大爺顴骨高突,眉毛雜亂無章,一看就是飽受苦難的面相,卻接過我的煙依舊笑得和藹可親:“好久沒見到個大活人了,小伙子你跑這兒來干什么?”
我這才環顧四周注意到,一眼望去雖然像個小村莊,可房子基本都是荒廢的。
“我閑逛,這不逛著逛著迷路了嘛!”
我打著哈哈,就聽見大爺笑道:“趁天還早,趕緊趕路吧,往那邊走個十來公里有一片酒店,有車可以回市區。”
我點著頭繼續問道:“大爺,我能問你個事嗎?我一路走過來,看到附近沒有動物,也沒有莊稼,而且只有兩戶人家,你們平時都吃什么?”
大爺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嘆了口氣:“說起來話就長了,這一片本來是個村子,可就在八九年前,突然來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病,每個人身上都長出來那種火疙瘩,我們把它叫火毒,三五年的時間下來,整個村子的人和牲口都死絕了,至于你說的吃的,我每一個月去城里拉一車土豆,就吃土豆唄!”
再閑聊了一會,我便獨自步行返回南郊。
一路上我感覺渾身上下都在發抖,爺爺那句話讓我印象極深,風水養人,亦可殺人!
這個李大師自命李淳風后人,卻能干出這種有損陰德的事!
本來我只是想救張靈兒,現在看來,我倒是很想會一會這個李大師,雖然我風水的道行沒他深,但沒什么可怕的,就先從破了星河墅的朱雀煞開始吧!
回到酒店房間,譚小小已經熟睡了,但我下意識摸了摸她腦袋的時候,發現燙得厲害。
雖然有我的墜子在,可畢竟那只斷手還在她后頸處,所以哪怕她熟睡了,眉頭還是緊鎖,估計是在做什么噩夢。
“其實收拾收拾,起碼也是個班花級別的。”
我盯著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困意襲來,我躺在地上的被窩里一覺就悶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譚小小見我醒了趕忙躺下開始裝睡,估計還在為中午的事尷尬。
我推搡了她一把,說道:“走了,去給你解決你脖子后邊那只手。”
譚小小一下就坐了起來:“去哪解決?!”
我白了她一眼:“跟我走就是了。”
我倆下了樓又碰見了前臺的那個男的,當即給我豎了個大拇指。
我靠,他不會以為我中午回來一口氣折騰到了現在吧。
說真的,我現在看見他就怕。
出了門我先去買了一堆東西,然后把譚小小帶到一輛車跟前,將一根一米多長的軟管插到油箱里說道:“來,把汽油吸出來,我給你接到瓶子里。”
譚小小一臉不可置信:“咱們偷人家汽油干什么?再說了,為什么你不吸讓我吸?萬一吸嘴里怎么辦?”
我瞄了她身前一眼:“廢什么話啊!快吸!胸大的人肺活量大!我是幫你辦事,你按我說的來就行!”
譚小小又羞又惱,一聽幫她辦事就沒有再反駁,下了好一會決心這才將軟管的一頭塞進嘴里。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腮幫子都鼓起來,終于耗盡了她最后一絲力氣,接了滿滿四瓶脈動瓶子。
譚小小使勁兒揉著太陽穴和臉頰,估計都已經氣得不行了,結果被我緊接著的一句話給點炸了。
“你那掏上三百現金,給人家車主放到雨刮器下邊,不然人家報警抓你這個小偷!”
“我特么……怎么成我了?不是我們?”
我差點沒憋住笑:“偷汽油全程都是你在操作,我干什么了?”
譚小小指著我的手指頭分分鐘都在抖:“陸清明!你行!我給還不行嗎?!”
說罷便從口袋里掏出三百現金放在了雨刮器下邊。
眼看著我要提著四瓶汽油要進星河墅,譚小小瞪大眼睛問道:“你不會是準備把星河墅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