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不動,所有人都不吃了一驚。柳姨臉色非常不好看,方伯已經要來趕人,張老臉上盡是得意,張葉天也滿是幸災樂禍。
我心中一驚,反應過來有詐。立即氣運雙目,猛然看到竟然有重重妖氛蓋在棺材上面,一個青面獠牙、面目猙獰的邪靈壓坐在棺蓋上!
邪靈壓棺,難怪八個漢子都抬不起來。
我看到這幕,怒火上涌。毫無疑問這是張老做下的手段,我怒喝一聲:“好大膽!”然后猛地從背包中取出寶劍。
之前一直以符壓劍,寶劍銳光不顯。此時符被揭掉,念一聲咒,以劍符啟劍威,念一聲:“破!”
劍刃拔出半截,霎時劍光一閃,斬向棺材上方的邪鬼。
這邪鬼旁人看不見,張老可看得清清楚楚。眼見劍光斬去,大吃一驚!邪鬼躲閃不急,中招哀嚎,頓時化作大股大股的妖氛陰風沖天而起,掀翻了整個靈堂頂棚!
這陰風呼嘯,把所有人掀翻在地,東倒西歪,哀嚎不絕于耳。
“沒時間了!抬棺!”我立即搶前一步,浩然罡氣運于肩頭親自抬棺。另外幾個人雖然暈頭轉向,一時間也都本能地抬起棺杠。
只聽一聲口號,先前如同千鈞重物般的棺材終于離開了地面。我們八人腳下健步如飛,敢在天亮雞鳴之前,將棺槨送入了運尸車中。
終于一聲雞鳴響起,東方破曉。我長出一口氣,這一夜可算是過去了。再看靈堂,滿院狼藉。有些被陰風掀翻在地的,還在暈頭轉向,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張老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最終陰沉著臉,帶著張葉天轉身離去。經過我身邊時,張老冷冷地說:“年輕人,鋒芒太盛總歸不是好事。這漢江口,未必有你的容身之地。”
我聲色不動地回應說:“我只是借此地而棲身,您是長輩,我自敬你三分。但您若不自重,也小心馬失前蹄。”
我說的毫不客氣,對方顯露了敵意,我也沒必要示弱讓自己處在下風。
張老冷哼一聲,面色冰冷甩袖而去。我看了眼張老和張葉天的背影,心里有了幾分預感,這份因果怕是越來越難了了。
剛剛一交手,我就感覺到張老的道行穩穩比我高上一籌。加上他似乎還能指揮召來一個邪靈,那也是個棘手的,挨了我寶劍一下劍光也只是受傷。
等它傷愈,不用張老催動也會來找我麻煩。邪靈這種東西就像是惡鬼,要對付起來,也是頗為棘手。
“小師傅,多謝你了。之前有失禮的地方,你多擔待。”柳姨走了過來,眼睛是紅的,眼角還有淚痕。
方伯在她身后,表情略有幾分尷尬。我沖他點點頭,并不在意他先前的態度,若是我在他的立場,也會有相同的反應。
柳姨拿出一個紅包塞到我手里,然后兩夫妻坐上車,運尸車便開出了門,將方鶯鶯的尸身送回老家去安葬。
我把紅包塞進背包,扭頭看向博文。博文站在門口,目送運尸車離去,眼神帶有幾分惆悵和復雜。
我搖了搖頭,從他身邊走過,唱道:“紅塵難得走一程,半生姻緣前世筑。前緣斬盡莫回首,舊夢以隔幾千重。”
回到鋪子,我是打著哈欠,今天不準備開門卜卦。昨夜忙了一天,又是找魂,又是和張老斗法,還一夜沒睡,就算有修浩然罡氣在身也覺得十分疲累。
本想著好好睡一覺,沒想到人剛躺下如夢,忽然陰風一卷,清風鬼入夢來了。他來到床前一拱手說:“法師,方鶯鶯以入鬼門關輪回去了。果然法師雖年輕,但道行精深。我有一事相求,還想請法師應允。”
我疲累的很,實在是提不起什么精神,便躺著問他:“何事?你且說說,若是在理,我可以相助,也不枉你隨我左右。”
清風鬼再一拱手,便說起緣由:“此是百多年前之事,當時小生還是一介書生。清朝末年,華夏之地屢遭兵禍,有一將領駐守漢江口處于小生為舊識。不料一次海盜襲擾。兵禍之中,友人慘死刀兵之下,幸得收殮卻是在一聚陰之處。小生百年中常常遠觀,不敢闖入其中,卻能感覺友人之魂尚在其中,為陰地所困,故而想請法師出手相助。”
我聽他講完也十分驚訝,沒想到他還有這么一番經歷。如果那是一處聚陰之地,風水獨特,一縷陰靈的清風確實不敢擅闖,否則很容易陷入陰氣的漩渦中難以脫身。
而有尸身葬在其中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尸身作為魂魄的憑依,將會不斷吸收聚陰地的陰氣,壯大魂魄。倘若是個武將魂魄,又在聚陰池待了一百多年,要是成了惡鬼可是個麻煩,
想到這,我點頭對他說:“好,等天黑后,我便去看看。”
清風鬼大喜,說了地點方位,再度拜謝過后化陰風歸位。
我總算是能睡個好覺,這一覺睡過去就睡了個不知天昏地暗,而且醒來也不是我真就睡醒了,是被電話吵醒的。
睜眼一看,是曹偲偲這小妮子打來的。
我忍著倦意接通電話,剛說了個‘喂?’電話那頭就傳來曹偲偲松了口氣的聲音:“你總算是接電話了,你怎么啦?一天都沒接電話,我去鋪子找你,鋪子也沒開門。”
“你找我有什么要緊事?”我揉著眼睛坐起來看看時間,這一覺睡得也是相當瓷實,下午四點多了,難怪肚子餓的咕嚕嚕叫。
曹偲偲聽罷不滿地說:“沒事就不能找你啦?你在哪啊?”
“倒也不是…你不用上學的嗎?我現在在鋪子。”我不想說自己剛剛睡醒,想到要應付曹偲偲又有些頭疼。
“學校放假啊,新教學樓總建不起來,估計等我們開學都完工不了。”曹偲偲的語氣也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什么,“我過去找你,你把昨晚的事好好告訴我。”
感情是沖著聽故事來的。
我無奈地笑笑,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連忙讓她來時帶些吃的過來。
等她開車過來,我正好準備好東西,等吃完一口吃的就出門去看看清風鬼所說的聚陰之地。
“你要出門?”曹偲偲把東西放下,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背包。
我點頭說:“有些事要去處理,你不是要聽經過嗎?坐下,我邊吃邊跟你講。”
但曹偲偲的興致儼然有了別的變化,她興奮地說:“是那種事嗎?我可以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