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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伏擊

一月前,堯兒在京城運河落水,待被救起來時,已經(jīng)溺水身亡。

誰能料到,葬禮進(jìn)行到一半時,堯兒竟從棺材里坐了起來。

自那之后,堯兒就好似變了一個人,變得沉穩(wěn)端莊,行事迥異于往昔那個十歲的小丫頭。

王氏也曾暗自思忖,這活過來的怕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每次堯兒用那稚嫩的聲音甜甜地喊她娘,對她展露笑顏,又對比她小四歲的弟弟格外疼愛有加,她便漸漸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然而,這才剛剛開始流放,女兒又一夜未歸,她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王氏心底的疑惑如同野草般蹭蹭直冒,瘋長不止。

然而,袁沐堯卻已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在夢里,她又回到了原主被淹死的那條運河邊。

夢境中緩緩浮現(xiàn)出,原主是被人約去運河邊的,可那個約她的人卻始終未曾露面。

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河岸上苦苦等候,就在她望著河水發(fā)呆出神之際,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將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原主推進(jìn)了滾滾河水之中。

一個穿著白色月袍的少年路過,見原主在河里拼命撲騰、大聲呼救,他毫不猶豫,想都沒想就縱身跳進(jìn)河里。

可惜,終究是晚了一步,原主雖被救上岸,卻依舊溺斃。

袁沐堯滿心焦急,想要看清那個出手撈起原主的少年的長相,可卻怎么也瞧不真切,好似有一層迷霧籠罩在他的面龐之上。

那個少年臨走之時,對著原主的尸體幽幽嘆了一口氣,聲音中滿是自責(zé)與懊悔:“對不起,是我路過晚了一步。”

“你是誰?”袁沐堯猛地從夢中驚醒,身旁早已醒來的王氏連忙看向她,滿臉擔(dān)憂地問道:“堯兒,是不是做噩夢了?”

袁沐堯定了定心神,抬眼瞧了瞧已經(jīng)起身朝他們這邊走來的官差,壓低聲音對王氏說:“娘,我沒事,您放心吧。”

“真的沒事?”王氏仍是一臉狐疑,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真的沒事。”袁沐堯努力擠出一抹開朗的微笑,試圖讓王氏安心。

可她自己心里卻在不停地嘀咕:“我怎么會做原主被人推下水淹死的夢?還有那個看不清臉的少年,以及那個只露出一雙手的兇手,好奇怪。”

袁沐堯沒有原主的記憶,在她占據(jù)原主身體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也從未見到過夢里那個面容模糊的少年。

“趕緊吃點東西,半炷香后上路!”押送官差的一聲大吼,瞬間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也嚇醒了母親身旁熟睡的小沐軒。

他剛要張嘴哇哇大哭,嘴巴卻被袁沐堯眼疾手快地從空間里掏出的桂花酥堵住。

袁沐堯?qū)λA苏Q郏疽馑s緊吃,千萬別讓押送官差發(fā)現(xiàn),否則定會被搶走。

六歲的小沐軒乖巧地點點頭,連忙捂住嘴,快速吃完桂花酥后才松開手。

眼眶里的淚還在打著轉(zhuǎn),卻硬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王氏用樹葉在河邊打了一些水,輕輕地給小沐軒擦了把臉。

袁沐堯避開官差的視線,從空間里拿出一些點心,迅速塞到王氏手中,用眼神示意她給囚車?yán)锏母赣H送點過去。

王氏心領(lǐng)神會,打著給夫君擦洗的幌子,將點心偷偷塞入袁崇武手里。

王氏回到袁沐堯身邊,袁沐堯又塞給王氏幾塊點心和水。

王氏滿心疑惑,忍不住問道:“堯兒,咱們家都被抄了,如今分文不剩,你這些點心是從哪兒來的錢買的?”

正在吃點心的袁沐堯聞言,頓時一噎,剛要胡謅個理由搪塞過去,只聽押送官差再次大吼一聲:“啟程!”

流放隊伍緩緩開動起來,袁沐堯本以為王氏就此揭過這個問題,可沒想到,這一路上王氏都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緊緊凝視著她。

看來,她不得不編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打消母親的疑惑了。

畢竟,她攜帶隨身空間這件事,在現(xiàn)代都無人會信,更何況是在這封建迷信的古代。

袁沐堯心中暗自決定,等到下一個休息地,她就編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好讓母親不再起疑。

沒過多長時間,流放隊伍便進(jìn)入了一片幽深的山林。

林中荊棘叢生,好似一道道天然的屏障,道路崎嶇難行,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令人膽戰(zhàn)心驚、毛骨悚然。

突然,十幾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從密林中竄出,張牙舞爪地朝著隊伍撲了過來。

袁沐堯目光敏銳,一眼便瞧出這些人的目標(biāo)十分明確,就是要取她爹袁崇武的性命……

袁沐堯頓覺頭皮發(fā)麻,心中警鈴大作:這是要斬盡殺絕啊!

絕不能讓這些惡徒得逞,父親是全家的頂梁柱,一定要護(hù)他周全。

可眼下自己這副十歲孩童的柔弱身軀,一旦展露太過厲害的功夫,必定會引人懷疑。

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如鬼魅般閃現(xiàn),袁沐堯當(dāng)機立斷,拽著母親和弟弟,如敏捷的小鹿般躲到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后。

“娘,此地相對安全,您照看好弟弟,我去救父親!”袁沐堯壓低聲音,神色堅定地對王氏說道。

可剛要邁步?jīng)_向囚車,手卻被王氏緊緊攥住。“堯兒,不可!你留在這照顧軒兒,娘去!”

王氏不容置疑地將她拉到小沐軒身邊,轉(zhuǎn)身就走。

袁沐堯心急如焚,深知此刻多說無益,瞅準(zhǔn)王氏轉(zhuǎn)身的間隙,如脫兔般搶先一步奔向囚車。王氏無奈,又放心不下幼子,只能折返守在樹后。

“爹,別怕,堯兒在這!”袁沐堯一邊安撫著囚車內(nèi)眼神空洞、心如死灰的父親,一邊機警地注視著那些與官差激烈對峙、滿臉猙獰的黑衣人,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似有火花在雙眸中閃爍。

“堯兒,莫要管爹,快回到你娘和弟弟身邊。倘若爹遭遇不測,你定要替爹照顧好他們,知道嗎?”

袁崇武被無端誣陷通敵賣國,皇帝老兒昏庸無道,偏聽偏信,他一心報國,卻落得如此凄慘下場,早已萬念俱灰。

如今這些黑衣人來意不善,他怎會不知是何人指使。

“爹,不行!堯兒只是個弱女子,如何擔(dān)得起照顧娘和弟弟的重任?我們不能沒有您啊!”

袁沐堯眼眶泛紅,聲音顫抖,刻意裝出柔弱之態(tài),試圖喚醒父親心底的那份責(zé)任,重燃他求生的欲望。

袁崇武卻只是緊閉雙眼,緩緩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慘笑,那笑聲似是從靈魂深處發(fā)出的悲嘆,絕望之情溢于言表。

袁沐堯瞧著父親這副模樣,心好似被千萬根針扎著,疼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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