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攻克
- 三國:江東從此無鼠輩
- 四更之衣
- 2035字
- 2025-01-20 18:21:35
隨著范偃帶領七百名援兵抵達,周玉部的壓力倍增。
正面是兩百名步卒和兩百名弓弩手徐徐推進,兩翼是混合了刀盾兵和弓弩手的三百名步卒占據里巷,不斷騷擾和蠶食,同時還有一曲精騎在旁虎視眈眈,使得周玉輕易不敢變陣,更不敢加速后撤。
在擁擠的街道調整陣列本就比較困難,一旦變陣,或是加快后撤的速度,陣列必然出現混亂,敵軍絕不會放過這樣的突擊機會。
周玉騎虎難下,卻又沒有更好的應對之策,只能勉力維持陣型的緊湊,緩緩退向北門。
由于視野受阻,他難以獲知敵軍的調動,只是隱隱感到四周的騎兵似乎少了一些。
當他意識到不對時,徐盛已率領一曲騎軍從東西兩側快速迂回到了他的身后。
成功迂回的兩百名騎卒迅速在北街排好隊列,橫舉矛戟,策動戰馬,從北向南疾沖而去。
距離周玉部約有兩百步時,先是周玉驚覺過來,緊接著范偃也察覺到了動靜。
范偃立即下達了全軍突擊的命令。
第一支沖入軍陣的是徐盛率領的兩百名騎卒,他們面對的是周玉部薄弱的后隊:大約兩百名弓弩手和一百名雜兵。
這些雜兵,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手里拿的是農具改造而來的簡陋武器,可謂是錢公壘守軍中戰力最低的一批人。
他們能起的作用,也僅僅是讓騎軍的沖擊力減弱了幾分,付出的則是自己的性命。
頃刻間,這些雜兵就被擊潰。
失去保護的弓弩手如同狂風下的野草,被鋒利的矛戟成片收割。
與此同時,東、西、南三個方向的刀盾兵和騎兵也吶喊著沖入了軍陣。
周玉率領的這支部曲迅速由混亂轉為潰敗,猶如一只被獅群圍住撕咬的獵物,血肉在利齒下逐漸消失。
殘余的守軍心膽俱裂,有的放下兵刃,跪地求饒,有的四散奔跑,被構成第二道包圍圈的三四百名弓弩手就地射殺。
周玉披頭散發,面無血色,在十多名親隨護衛下,逃向西街里巷。
他的心里充滿了恐懼和不甘,充滿了對嚴毅的恨意,但在此刻,所有的情緒最終都在腦海中化為了一個念頭:逃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強烈的求生欲望,使得周玉的身體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接連殺死幾名試圖阻攔的士卒,沖過幾間屋舍。
眼看就要逃入里巷深處,背后忽然傳來銳物破空聲,一支利箭快若閃電般射來,深深插入他的右腿。
周玉啊地一聲慘叫,撲倒在地,眼里的喜色迅速轉為絕望。
徐盛將手中硬弓放回馬鞍,縱馬而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綁了!”
十多名士卒沖了過來,將面如死灰的周玉和幾名跪地求饒的護衛五花大綁。
隨著周玉被擒,余下的守軍終于喪失了最后一絲斗志,紛紛拋下兵刃,跪地投降。
此時,除了東、西、北三座城門尚有少量守軍外,整個錢公壘已沒有成建制的守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些游兵。
大局已定!
范偃留下一曲騎兵和兩曲步卒清剿殘敵,帶著其他士卒回南門復命。
周玉臉龐朝地,一臉屈辱地橫趴在馬背上,被帶到了南門門樓。
望著迎面走來的嚴毅,他的腦海中閃過上前搏命的念頭,但終是恐懼和膽怯占了上風,暗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臉上努力擠出一絲諂笑。
嚴毅淡淡掃了他一眼,朝徐盛下令道:“帶上此人,立即攻克其余三門。”
徐盛領命而去,臨走之前,朝趙錯遞了個眼色。
趙錯心知好兄弟這是在給自己爭取立功的機會,連忙眼巴巴地看向嚴毅:“少君,我愿和文向同去。”
嚴毅笑著點了點頭。
趙錯握了握拳,臉上露出一絲雀躍,跟在徐盛身側。
兩人帶上周玉,率領四百步卒,從南門城墻向西而行,打算先攻西門。
西門此時僅余百名守軍,正在商量是否逃回運城,看見四百名殺氣騰騰的士卒沿著城墻一路攻來,早已斗志全無,在周玉賣力的招降聲中,未做抵抗,便獻了城門。
北門和東門也很快被攻下。
至此,錢公壘這座扼守運城要道,威脅烏程、由拳的橋頭堡,終于落入嚴毅之手。
此役,嚴毅部亡兩百二十余人,傷三百五十余人,滅敵千余,俘敵八百。
最令嚴毅感到心痛的,還是那一百五十余名陣亡、重傷的嚴氏精銳和騎卒,此等悍卒,沒有一兩年的磨礪,不經歷生與死的考驗,很難形成。
不過,相比攻占錢公壘,即便付出更慘重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糧秣、錢貨、布匹、軍械...
聽著周玉口中粗略說出的物資數目,雖然嚴毅努力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但是眼神里那抹怎么也掩飾不住的喜意,卻是透露出了他的真實情緒。
僅僅是這些物資,便足夠三千軍一年所需。
從八百名俘虜和虜掠至城中的百姓、流民里面,也可以征召一批人充實軍伍。
當然,最主要的收獲,還是錢公壘。
這座半城半寨的軍事堡壘據于長水和九曲河之間,乃是錢銅數年的心血,雖然難以擴建,但是地利位置極佳,背靠烏程,進可攻退可守。向東可征伐許貢防御薄弱的吳郡南部諸縣,向南可直抵錢塘江和錢塘灣,掌控入海通道。
這是獨屬于嚴毅的城寨,他的意志,在此地便是天意,無人敢違逆。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守住錢公壘。
可以想見,錢銅此刻定然快氣瘋了,必將展開凌厲的報復。
錢銅確實快氣瘋了。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摔碎了兩個茶盞,一方瓷硯。
他生氣的不是錢公壘的陷落,因為他尚不知道錢公壘已經失守。
錢銅憤怒的根源在于,自己一向輕視乃至無視的嚴毅部,居然敢偷襲錢公壘!一個尚未及冠的黃口小兒,竟敢對他使出這般陰險的手段!他此前的自信滿滿和精心策劃,在這一刻仿佛成了天大的笑話,令他內心涌起一絲難以言說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