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母大宴?”
宋祈年面色稍顯遲疑,疑惑道:
“不瞞道成師兄,這姥母大宴我早有耳聞,卻不知其詳情,師兄今日可否替我解惑?”
道成聞言,絲毫不意外,示意宋祈年坐下來,
宋祈年了然,趕忙給道成杯中斟滿了茶水,翹首以盼。
道成不慌不忙,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這才眉眼舒展,道:
“姥母大宴,十年一次,屆時,這八百里老母山的主峰,姥母峰會大擺宴席,宴請四方賓客。”
他將茶杯輕輕放下,瞇著眼,神色玩味,道:“姥母還會親臨,降下福瑞。”
“姥母親臨?”
宋祈年面色古怪,道:“這親臨的姥母是指姥母的金身?”
道成看了眼宋祈年,搖搖頭,面帶鄭重之色,道:“可別信了你在臟場中的見聞。”
這一刻,宋祈年罕見的在道成臉上看見了忌憚,
他面帶肅穆,道:
“你所說的金身,只是其一座姥母廟中的分身金像罷了。”
他面帶感慨,道:“百年前,這蒼天姥母橫空出世,自命蒼天之母,顯化法相金身,呈千丈,信徒遍地,差點將大黔仙朝化為一片鬼蜮。”
宋祈年聞言,面帶異色,好奇道:“那為何后來困在了這區區八百里囹圄中。”
道成眼中忌諱之色一閃,沒有再言,只是道:“唯有在姥母宴上,姥母才會真正的清醒片刻。”
宋祈年明白了,
也唯有這般強大的蒼天姥母才會將這八百里老母山生生從大黔疆域中剝離了百年。
看著宋祈年,道成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揮揮手讓宋祈年滾蛋,至于那科儀之事,
也唯有見到神磨,成功刻畫在腦海中才可以進行。
急不得。
......
這一日,距離黑水鎮百里之外的成安縣城。
城外來了個俊俏少爺,牽著一頭同樣俊逸非凡的馬兒。
行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即便是落在今時的成安縣,那也是相當惹眼了。
“呦呵!”
眼見一人一馬行來,城門洞子下的納涼處,立時有一眼尖的名為良子的少年舍去了扯皮打鬧迎了上來。
一旁還有幾個年齡相似的少年,此時也見了這一人一馬,只是已經遲了。
紛紛罵了這先一步的良子一聲。
良子也是不惱,嬉笑著迎了過去。
“客人打哪里來,可是來成安想見見姥母真容的?”
牽著馬兒的自然就是宋祈年了,當日離去,
沒過多久,道成師兄就遣了人來,給了他一塊縣衙主簿的上任文書,讓他趕來這成安縣當一主簿,
至于為何,卻是說的模棱兩可。
他自然不會這般糊糊涂涂的就去百里之外的地方。
只是,
這道成師兄言語中竟然透漏出白鯉郡主的行跡就在成安縣,且有了大麻煩。
宋祈年明白,
道成給自己這主簿官身恐怕就是為了能更好的解決白鯉郡主的麻煩,
這官身權當是給自己的好處了。
宋祈年沒有糾結,直接就來了。
這成安縣一旁就是姥母峰,也就是姥母宴席舉行的地方。
大宴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舉行,前來探探路也是應該的,況且還有個官身可拿。
雖然在八百里老母山,這官身并不值錢,
說不定前腳上任,后腳就死了。
以至于這八百里老母山多處都是虛懸官職,未落實人。
實在是沒人能當的住,即便是當了,也是個擺設。
宋祈年見這迎上來的少年衣衫雖齊整沒有破洞,但衣角磨損嚴重,看的出穿了很久了。
這個叫良子的看來就是靠著販賣些信息,來賺錢些收入了。
一念及此,
他也沒有客氣,冷聲道:“帶我去城中縣衙。”
縣衙的人?
良子先是一驚,隨即心頭就暗暗后悔,他一上前來就感覺到了此人身上那股特殊的詭譎氣息,
面帶忐忑道:“大人是神母圣子?”
“神母圣子?”
見眼前這人面帶不解,良子頓時松了口氣。
此人不僅是第一次來成安縣,恐怕還是個久不出世,被護在家中什么事也不知道的少爺公子。
一念及此,
他面帶諂媚之色,道:
“圣子有所不知,凡是臟官老爺,在成安縣都不可再叫老爺,而是叫做圣子,意思是神母的兒子。”
“否則將臟官叫做老爺,豈不是褻瀆了神母。”
宋祈年點頭,
讓這個叫良子的在前面帶路,他則是上了馬兒,
一路觀察起了這成安縣。
成安縣作為縣城,果然有黑水鎮不能相較的地方。
官道更為寬廣了很多,在街面上也能看到更多的車馬行人。
就連臟官他都感覺了好幾人。
至于其他特殊的氣機,他也是感應到了不少。
忽然,
他看向一處立在鬧市,門戶華麗的閣樓,
此刻,這是非樓前已經圍滿了人群,將這前行的道路都阻攔了起來。
“是非樓?”
前面帶路的良子停下腳步,眼中帶著敬畏與傾慕,
道:“圣子不知,這是蛛娘的是非樓。”
“蛛娘?是個女子。”
良子臉上露出火熱之色。
“蛛娘可是位奇女子,神母共有七子,蛛娘是最小的,卻也是神母最為疼愛的,善斷案,且料事如神,最受成安縣民喜愛。”
“哦,斷案,那此處豈不是成了這成安縣的縣衙?”
良子面色尷尬,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宋祈年沒有在意,道:“那這些人圍在是非樓,可是要讓這位奇女子斷斷案子咯。”
良子趕忙點頭,暗戳戳擦了把汗,見這位圣子沒有在意,這才繼續道:
“蛛娘一般每三日就會來這是非樓一次,今日正好是應期,所以才會圍了這么多人。”
“這么巧嗎?”
宋祈年心頭一動,看向被圍在其中,神情激憤的一些人。
在他們的眼中宋祈年看到了一種信任,似乎都對這即將出來的蛛娘極度信服,
相信此人會給他們一個公正的判決。
“倒是有趣。”
宋祈年看了眼這蛛樓正對面,是個茶樓,視線正好。
此時這茶樓上自然也是座無虛席。
一旁的良子見狀,頓時心領神會,主動道:“若是常人現下想進這茶樓必然是不行的,不過圣子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