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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87.諸侯

隨著項羽及眾諸侯將領(lǐng)應(yīng)允赴宴,一行人便在劉季與的引領(lǐng)下,進入了鴻門大營之內(nèi)臨時搭建起來的宴會大帳。

帳內(nèi)燈火通明,雖然陳設(shè)相對簡樸,不及咸陽宮的奢華,但也布置得整潔莊重,案幾之上早已擺滿了瓜果酒食,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

劉季先是恭敬地將項羽引至主位,待其落座之后,方才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掃過帳內(nèi)那些隨同項羽一起前來的各路諸侯王及其麾下將領(lǐng),臉上立刻堆滿了熱情洋溢的笑容,連連拱手,向他們一一表達著自己的敬意與歡迎。

這些隨行而來的諸侯王們,身份各異,心思也各不相同,

有曾被燕王韓廣派遣去巨鹿支援項羽的燕將臧荼,此刻神情倨傲,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

立趙歇為王的張耳,以及先前企圖同劉季爭奪平陰關(guān)的趙國別將司馬卬,原張耳部將申陽。

二人看向劉季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復(fù)雜的情緒,既有舊怨,也有對其實力的忌憚。

齊國權(quán)臣田榮雖然未親自前來,但也派遣了其麾下大將田都和田安,代表齊國勢力前來巨鹿助戰(zhàn),此刻也位列其中,他們神色倨傲,似乎并未將劉季放在眼里。

還有當(dāng)年曾與項梁一同在擁立楚懷王熊心為王的幾位重要人物。

英布、共敖、吳芮。

如今都已是手握兵權(quán)的一方將領(lǐng),看向劉季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故人的熟稔,但也夾雜著對其實力迅速擴張的驚訝與警惕。

最后還有跟隨諸侯聯(lián)軍入關(guān)中之后的韓王成。

韓王此刻顯得有些勢單力薄,在眾多手握重兵的諸侯之間,頗有幾分如坐針氈之感。

至于楚懷王,雖然也受到了劉季的邀請,但早已被項羽軟禁在其軍營之內(nèi),失去了人身自由,未能得到項羽的許可,因此今日并未能親臨這場宴會。

劉季深諳人情世故,立刻派遣帳內(nèi)侍從,按照各人的身份地位,依次上前服侍眾位諸侯將領(lǐng),斟酒布菜,務(wù)求周到。

在眾多賓客之中,張耳算得上是劉季相識多年的老熟人了。

想當(dāng)年劉季尚未發(fā)跡,在魏地游歷之時,便曾與張耳相識,并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

因此,此刻兩人再次相見,交談之間便顯得十分熟絡(luò)自然,毫無生疏之感。

劉季臉上帶著真摯熱情的笑容,主動上前向張耳拱手道賀:

“張兄!

久違了,想當(dāng)初巨鹿鏖戰(zhàn),何等兇險。

兄能與上將軍并肩作戰(zhàn),大破強秦,立下不世之功,弟雖遠在關(guān)中,亦常聽聞兄之赫赫英名,心中欽佩不已。

今日有幸在此得見故人風(fēng)采,足慰我平生之愿!他日還望張兄能不吝賜教,多多指點小弟一二。”

劉季十分誠懇,姿態(tài)放得很低。

張耳作為劉季的故交,見他如此熱情,也連忙起身,拱手還禮。

臉上帶著幾分自得的笑容,語氣卻依舊保持著一份平淡,不失其應(yīng)有的禮數(shù):

“沛公言重過譽了。

巨鹿一戰(zhàn),能夠僥幸取勝,全賴上將軍神威蓋世,運籌帷幄,張耳不過是追隨驥尾,略盡綿薄之力罷了,何敢居功?

倒是沛公,能夠當(dāng)機立斷,率領(lǐng)大軍率先攻入咸陽,迫降秦王子嬰,這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耳佩服之至。”

兩人相互寒暄吹捧了一番之后,劉季的目光隨即轉(zhuǎn)向了坐在席間,顯得有些形單影只,頗不起眼的小透明韓王成。

感受到劉季投來的目光,韓成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恭敬地對著劉季拱手還禮道:

“小王見過沛公。”

劉季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主動開口問道:“不知韓王殿下今日怎么也一同前來了?”

韓成聞言,連忙恭敬地回答道:

“啟稟沛公,前些時日,司徒曾遣人傳書信于我,信中言及暴秦已亡,天下局勢將變,囑咐我可以前來關(guān)中,與諸位英雄共議將來之事。

故而成不敢怠慢,特此前來拜會。”

劉季聽罷,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了然。

他隨即轉(zhuǎn)頭,對著身旁的張良使了個眼色,高聲喚道:“子房!子房何在?”

張良聞聲,立刻從人群中走出,快步來到韓王成面前。

張良看到韓王,深施一禮:“今日得見王上英姿,如見故國復(fù)興之曙光,不勝欣喜!”

韓成心中也頗為感動,連忙伸出雙手,做出虛扶的姿態(tài),急切地說道:“司徒快快請起!

先生乃是我韓室國之棟梁,成多賴先生才得以僥幸忝居這王位,多日不見司徒,韓地百姓可還時常感念先生您的恩德啊!”

張良順勢起身說道:

“殿下此言真是折煞微臣了。

良雖然早已離開故土,多年漂泊在外,但心中無時無刻不牽掛著桑梓故國。

如今有幸得見殿下能夠承續(xù)我韓室宗廟,安撫子民,實乃我韓室之萬幸!

關(guān)中之地與韓國舊地山水相連,唇齒相依。

沛公也常常對良言及,愿與殿下互通有無,睦鄰友好。

良對此也深以為然,愿為促成此事略盡綿薄之力。”

韓成心中大為寬慰,連連拱手道:

“沛公與先生的美意,成感激不盡。

如今韓地貧瘠,國力衰弱,日后恐怕還需沛公與先生多多提攜與照拂才是。

成在此,愿我兩地能永結(jié)盟好,百姓安居樂業(yè),共享太平!”

“理應(yīng)如此,理應(yīng)如此。”

劉季和張良見狀,也都笑著點頭回應(yīng)道,氣氛顯得頗為融洽。

安排好略顯弱勢的韓王成之后,劉季便帶著張逸,一同去拜會那些當(dāng)年在彭城楚懷王麾下時,便已相識的老同事們。

劉季首先來到楚國柱國共敖的席前,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親熱地打著招呼:

“共柱國!咱們可是許久未見了!別來無恙啊?

這些時日,有沒有偶爾想起我劉季這個老朋友啊?”

共敖見劉季主動前來示好,也連忙起身拱手回禮,客氣地說道:

“沛公說笑了。

沛公如今威名遠播,功勛卓著,敖又豈敢忘記?自然是時常思念沛公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啊。”

站在一旁的張逸也適時地笑著補充道:

“共柱國,您乃是我大楚國的頂梁柱石,國之干城。

這些年來,您追隨上將軍項羽南征北戰(zhàn),東討西殺,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

您的威名,如今就連我們這關(guān)中之地,父老鄉(xiāng)親們也常常在街頭巷尾傳頌?zāi)兀 ?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極盡吹捧之能事,將那共敖捧得是心花怒放,臉上的笑容簡直像盛開的菊花一般燦爛。

共敖忍不住放聲大笑道:

“哈哈哈!沛公與子羽先生真是太會說話了!

這都是敖職責(zé)所在,份內(nèi)之事,何敢居功自傲?

不過,今日能夠在此地重見子羽先生和沛公,敖這心里,確實是高興得很吶!”

劉季隨即又與同為楚將的英布、吳芮等人一一寒暄了一遍,互相恭維了幾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接著便又去拜會那位先前曾與他有過摩擦的趙國別將司馬卬。

劉季走到司馬卬面前,臉上絲毫看不出舊日的芥蒂,反而顯得熱情洋溢,贊不絕口:

“司馬將軍!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想當(dāng)初河內(nèi)之戰(zhàn),將軍獨力掃平秦軍余寇,安定了一方百姓,使得那一方水土重獲安寧。

捷報傳來之時,我劉季與麾下諸將,無不為您擊節(jié)贊嘆,欽佩不已!

閣下真乃當(dāng)今世上不可多得的一員虎將啊!”

劉季更是主動提及舊事,大加贊賞道:

“先前在平陰關(guān)前,因為情勢緊急,多有誤會,實是小弟行事魯莽,多有冒犯將軍之處,還望將軍海涵,莫要放在心上!”

司馬卬見劉季主動示好,心中的那點舊怨早已煙消云散。

連忙起身拱手,哈哈大笑道:“沛公您這可真是謬贊了!

卬不過是奉上將軍之命行事,略盡了些許微薄的辛勞罷了,何足掛齒?

倒是沛公您,神勇蓋世,智勇雙全,先是奇兵突出,攻破了堅固的武關(guān),接著又兵不血刃,迫降了秦王子嬰,一舉拿下了這固若金湯的咸陽城!

這才是真正驚天動地、彪炳史冊的大功勞啊!司馬卬佩服!佩服之至!”

司馬卬這番話也是投桃報李,將劉季大大地回捧了一番,兩人相視而笑,氣氛頓時變得十分融洽和諧。

緊接著,劉季又馬不停蹄地來到魏王豹的席前,準(zhǔn)備繼續(xù)他刷臉拉關(guān)系的行動。

劉季見到魏豹,顯得格外親熱熟絡(luò),仿佛是多年未見的舊友重逢一般。

劉季上前一步,緊緊握住魏豹的手,熱情地說道:“豹兄!

自從當(dāng)年咱們在大梁一別之后,多日不見,今日再看,兄長您的風(fēng)采可是更勝往昔了啊!

兄長您如今雄踞河?xùn)|之地,虎視中原,兵強馬壯,威震一方,不愧是我魏室中興的希望所在。”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更加懇切:

“豹兄啊,你我雙方,同氣連枝,這關(guān)中之地與河?xùn)|之地,更是唇齒相依,休戚與共。

日后,咱們兄弟可一定要多多走動,加強聯(lián)系,攜手并進,共創(chuàng)大業(yè)啊!”

魏豹本對心存幾分忌憚與警惕,此刻見言辭如此熱情,心中的戒備也放松了不少。

魏豹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熱情地回應(yīng)道:“季兄所言極是!

故人相見,能在此地重逢,豹這心里,也是歡喜得很。

季兄您能夠率先攻入關(guān)中,建立了如此殊勛偉業(yè),我魏豹雖遠在河?xùn)|,聽聞之后,亦是感同身受,與有榮焉,心中振奮不已!

正如季兄所言,咱們可都是同道中人。

唇齒相依,理當(dāng)如此,日后我們定要常通音訊,互相扶持,共渡難關(guān)才是!”

魏王豹的回應(yīng)也顯得十分熱情,兩人相談甚歡。

一時間,整個宴會大帳之內(nèi),觥籌交錯,笑語喧嘩,賓主之間推杯換盞,氣氛熱烈而友好,仿佛所有的矛盾與猜忌都已煙消云散,呈現(xiàn)出一派賓主盡歡的和諧景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吃好喝好,興致正濃。

就在此時,一直留意著項羽動靜的張逸,悄悄來到劉季身邊,在他耳邊低聲提醒道:

“沛公,范增一直在與項羽竊竊私語,此次宴會恐生變故,還請沛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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