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奶奶雙眼血紅,看向林素真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個搶奪了她孩子的大惡人。
林素真卻是一笑,接過金童掌心中的怨靈手指,雙手合十猛地一用力。
只聽一聲脆響過后,再等林素真攤開手掌,那截手指已經斷成了兩半。
大房奶奶捂著胸口急促的喘息著,她的頭發肉眼可見的恢復了黑色的光澤,臉上的皺紋也在漸漸變化,最終淡成了無形。
再等陳沖低下頭的時候,大房奶奶的容顏竟然恢復到了十年前的模樣,不禁嚇得他連連后退幾步。
“林大師,這是怎么回事?”
“她執著于死去的怨靈,對自己的身體也造成了莫大的損害,怨靈一旦消失,她勢必會發生變化。”
不過,手指只是斷成了兩截,并不能解決怨靈的怨氣。
別墅內突然陰風四起,林素真瞇了瞇眼,走到雄傲天的身邊,彎下腰扯下了他胳膊上的法珠。
“明死暗死,冤曲居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
“跪吾臺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
“急急如律令!赦!”
隨著林素真猛地一跺腳,這別墅內竟然狂風四作,吹得門窗啪啪作響。
大房奶奶也開始哆嗦起來,她低著頭發出刺耳的笑聲,周身變得極為黑暗。
“該死,大膽怨靈,竟敢殘害你的生母!”林素真眼色犀利,對大房奶奶呵斥道。
“啊……咦……”
大房奶奶的口中,發出嬰孩一般的叫聲,趴在地上一步步朝著陳沖爬了過去。
顧軍見狀,順手拿起一旁的茶壺,朝著大房奶奶扔了過去。
這茶壺打在大房奶奶的后背上,發出一聲悶響,她卻好似沒有任何知覺似的,一把抓住了陳沖的腳踝,順著他的身體就要往上爬。
林素真情急之下拉開了法珠,快速沖向了大房奶奶,將法珠套在她的脖子上,隨后憑空打出一道符,狠狠的拍在了她的天靈蓋上。
“消于無形,赦!”
一股青煙從大房奶奶的頭頂飄散出來,林素真一皺眉,雙手合十念出一聲咒語,手掌心之間頓時燃起了火光。
他攤開雙手,那股青煙便盡數靠攏了過來,最終在凄厲的慘叫聲中,青煙漸漸化為無形。
林素真手掌心中的火光也在不斷削減,依稀露出了掌紋中的道法,他長呼一口氣,將手掌貼在了大房奶奶的后背上,一絲絲殘留的怨氣,被吸食殆盡。
做完這一切,林素真直起腰來,對陳沖說道:“她雖然恢復到了十年前的容貌,但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又經歷了如此大的變故,想必壽命也快走到盡頭了。”
“林大師,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細心照顧她的余生。”
“你是個好男人,或許等這些事情過去之后,張小姐會對你刮目相看。”
顧軍不悅的說道:“師父,你怎么能將師娘拱手讓人呢?”
陳沖聽到這話,細細一琢磨,突然開口道:“林大師,我和張小姐的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了,你不必強搭紅線。”
身后傳來雄傲天的呻吟,金童趕緊跑了過去,將人從椅子上扶了起來。
剛才發生的事情,雄傲天并不知情,等他站穩了腳跟,看一眼四周的狼藉,便知道這一切都虧了林素真。
“沒想到,我竟然還不如你一個毛頭小子!”雄傲天自嘲的笑了笑,抬起頭看向面前的人。
“畢竟我是張老道的徒弟,這點能耐若是沒有,他老人家不得氣死?”
“呵呵,師兄幾十余年只收你一個弟子,怎料你竟是個背叛師門的逆子!”
“雄大師,此話詫異,當年的事情,若是仔細剖析一下,你便會發現我是被冤枉的!”
雄傲天沉吸了一口氣,對金童說道:“咱們撤,今天算是丟大臉了!”
陳沖忽然走上前來,開口道:“二位不要著急,我們陳家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你們的酬勞我會……”
“不必了,我也是個講理的人,事情既不是我擺平的,這個錢我不能收。”
雄傲天闊氣的一擺手,抬腿走了出去。
金童在路過林素真的時候,微微一點頭,算是替雄傲天道了謝。
想起十年前,金童剛剛被收入道門的時候,因為頭腦笨拙,犯了不少錯誤。
要不是林素真明里暗里幫他度過難關,說不定他早就被雄傲天給趕出去了。
如今,這金童成為雄傲天最得意的弟子,帶著他走南闖北,其中也少不了林素真當年的幫襯。
幸好這孩子懂事,知道林素真是他的恩人,心中持以敬畏之心。
“林大師,既然雄大師不肯收這筆錢,那他的那份,我就一并給你了!”陳沖走上前來,對林素真說道。
“我只收屬于我的那份。”
“也行,那我爸的身體……”
林素真淡淡一笑,解釋道:“雄傲天能恢復過來,你爸也同樣可以,放心吧!”
陳家的血煞解決了,林素真拿著百萬支票,美滋滋的離開了陳家大院。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這支票鎖在了保險箱里,但可笑的是,保險箱上卻沒有上鎖。
“師父,你這放與不放,又有什么區別呢?”顧軍看到這個箱子,忍不住吐槽道。
“這你就不懂了,過兩天自會明白!”
林素真伸了個懶腰,回到房間睡大覺。
顧軍簡單將家里收拾了一番,便給妹妹打了通電話過去。
大學就要開學了,顧安琪跟隨夏梔去到外面旅游,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顧軍惦記著給她置辦生活用品,免得以后忙起來,忽略了她這邊的事情。
得知姐妹倆下個星期就要返校,顧軍高興的不得了。
外面的天氣突然由晴轉陰,一聲聲凄慘的嗩吶,從樓下傳了過來。
顧軍掛了電話,來到窗邊俯身一看,不知是哪家死了人,靈棚都搭到小區門口了。
他正好奇的看著,一個身形佝僂的老頭子,突然從靈棚下面走了出來。
老頭子微微抬起頭,朝著顧軍陰森一笑。
而他身上竟穿著死人的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