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家奴的傳統也不是高氏獨有的，那些源遠流長的大家族都會有一些附庸，還有一些養在家里一代代效忠家族的外姓人。
有的底蘊深厚的家族也會對這些世代效忠家族的人進行賞賜，甚至允許他們傳給子孫。
古代，家奴就是家族的私有財產，可以隨意打殺發賣；近現代后打擊封建殘余，很多家奴被解放，卻也有家奴心甘情愿留在主家。
玄學界里有很多這樣的家奴，甚至有的家奴一個姓氏就是一個村落，圍繞著主家生存，隨時待命。
高氏以前也是個擁有十幾號家族依附，幾千個家奴的大家族，現在，還和高氏嫡系有來往的也不知道還有幾個。
高氏研究眾多，在報酬方面還是很大方的，也因此那些家奴也是有些底蘊的，盤踞多年的地頭蛇甚至比一些落魄的世家還要厲害。
甚至，一些立過功、被賞賜可以綿延子孫的家奴們家里還有一些好東西。
老實說，林素真有些心動。
那些家奴不是他的，來了就是免費的助力，用作后手還是炮灰都不心疼。
需要擔心的也只有一件事，他們的忠誠度。
這反而是最不用擔心的，被選作家奴的都是簽了死契的，世代受契約主人血脈的驅使，不用擔心被背叛。
說起來，杜建國和屈婉身上也有他的契約，只是沒有家奴們身上的霸道，僅是個役使作用。
林素真瞅了一眼看起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太妹，不確定她對這些霸道的契約了解多少。
但是想起兩人的合作關系，他決定試一試。
“你對你們高氏的家奴，了解多少？”
現在的法治社會，以前的家奴未必不會因此心大了，也不是一定要他們賣命。
主家了解他們的同時他們對主家的一些秘密也很清楚，再加上他們這些年休養生息，而小太妹這邊主弱奴強的局面，林素真不確定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經歷過背叛后，他不吝嗇于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更何況一些不知根知底的家奴。
“這，老高只說，我可以讓他們做任何事。”
小太妹一邊想一邊回答，事實上她的爺爺后面已經不怎么提起那些家奴了，憂慮和林素真的差不多，甚至更深遠一些。
死契也不是絕對保險的，玄學界并不缺家奴翻身做主人的例子。
更何況，老爺子自知自己活不了太久，小太妹一個女孩子勢單力薄，磋磨一個小姑娘的辦法不止一個，衣食住行上的苛責反而是最下等的。
人心永遠比鬼物更可怕。和鬼物打交道最多的高氏對這一點領悟得更加深刻。
而且，鬼物生前也是人。
“有那些？家奴，你知道都有些什么人嗎？”
看到小太妹臉上茫然的神情，林素真嘆了口氣。
“老高的葬禮，他們應該不會親自到，卻會隨份禮，把禮單拿出來看看吧。”
老高也是家奴，在玄學界的地位上他們算是平等的，社會地位上，只要那些家奴肯上進一點，現在就不會太差。
至于為什么放著主家嫡系血脈不管，林素真琢磨著，估計也是心野了，但是膽子還沒野，沒敢輕舉妄動罷了。
再過一代，或者十幾年，老一輩的死了，那些年輕一代就徹底沒了舒服。
林素真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如果他們的心再狠一些，只要讓眼前這個小姑娘永遠消失，就可以徹底擺脫家奴的身份了。
玄學界，能徹底掌控家奴的只有嫡系，也是為了防止家族子弟爭權，卻是個連根拔除的好傳統。
“對啊！原來是他們啊，難怪那次收到那么多禮物，我還以為是那些兇手帶來的呢……”
小太妹眼前一亮，然后捶胸頓足，一副追悔莫及痛徹心扉的樣子，林素真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怎么了？”
“我把那些東西都扔了！”
“啊啊啊啊啊啊！”
小太妹痛苦揉頭，他們送的東西都不便宜，轉手賣出去就不用愁生計了。
林素真：……
林素真：你開心就好:）
但是顯然小太妹沒有被他安慰到，本就亂糟糟的頭發被她撓的更亂了。
林素真頭疼，提溜著小姑娘把她塞到房間里。
小太妹知道紅秀正在睡覺，立馬閉嘴了，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驚訝的譴責。
冷血無情的林素真對此熟視無睹：“去，別比比，拿禮單。”
小太妹的小短腿撲騰了幾下，發現掙脫不了林素真大魔王的爪子，這才老實了。
林素真放她去拿禮單，她也乖乖拿了，就是禮單不知道扔哪兒去了，找了好久。
禮單的外形看著很富貴，至少不像壽材店這樣的地方拿的出來的。
林素真稍稍放下心，看來這是他們自己寫的，說明對高氏還是有歸屬感的，比林素真之前想的好多了。
“過來，一起看，就當提前了解一下下屬。”
林素真冷酷無情地命令道。
禮單一翻開，嚯，各種名貴的禮品，補品人參果鹿茸什么的都能在這里搞批發了。
還有的寫著多少多少錢，林素真還沒有說什么，小太妹先不平了。
“騙人！根本沒錢，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箱子！”
“……”
“錢在箱子里。”
“……”
不提這邊的小太妹哭得多大聲，林素真又看向禮單上的名字。
劉老根、劉德昌、劉恒……孫雙泉，孫建軍……
好家伙，這都是同一個姓氏寫在一塊，大概五六個姓氏，排出來幾十號人。
就是名字有點眼熟。
林素真摩擦著下巴，想起自己讓屈婉“威脅”的那些本地的地頭蛇……
林素真：哦豁，不會這么巧吧？
林素真悄悄放開鬼眼珠的權限，讓里面的鬼物能感知到外界的情況。
“屈婉，來看看，認不認識。”
“不認識。”
林素真：“嗯？”
屈婉：“我不認識他們，只是送過信。”
林素真：行吧。
他沒放太久，畢竟高氏供奉的祖師爺不是吃素的，受了高氏這么多年香火，庇護一下他們的后人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