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妹看不懂文字，也沒有點亮讀臉技能，只能用力盯著林素真，幻想什么時候自己的腦電波和林素真的詭異重合。

幻想就是幻想，都是不存在的，小太妹還是看不懂林素真在干嘛。

最終，她還是問出了口：“你在看什么？念念唄。”

林素真掃了一眼小太妹，又看了看手里的東西，妥協了。

他聲音其實挺好聽，就是平時不好好說話，吊兒郎當的姿態和欠揍的說話內容就已經抓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反而忽略了聲音的好聽與否。

小太妹對這些其實是沒興趣的，聽著聽著就走神了，然后對著林素真發了會兒呆……

林素真已經看出她在走神，卻沒有提醒，因為這里面的內容是關于換魂術的。

以前的換魂術，能將一個人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而沒有痕跡，除了內里不一樣的靈魂。

林素真想起玄學界一件風流韻事，是天一派一個不著調的師兄當野史講給他們聽的。

高氏和鬼物打交道久了，有一位高氏的天之驕子愛上了一個鬼物。

那鬼物是為了高氏的研究而來，天之驕子被它迷的神魂顛倒，甚至用換魂術為那女鬼換了副名門正派的皮囊。

可惜鬼物就是鬼物，最終突破人皮，差點屠了高氏滿門，高氏因此提前衰落下去。

最終結束這一切的是那個高氏天驕，解除了換魂術的痕跡，趁那鬼物虛弱之際一舉斬殺。

當初那個師兄的意思應該是教育新來的弟子們鬼物不可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卻也并非全無根據。

比如，高氏對換魂術確實有很深的研究。

這絹布上沒有關于換魂術的施術方法，只有換魂術的解法，卻是正中了林素真的下懷。

“也許，你紅秀姐有救了。”

林素真冷不丁來了一句，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太妹瞬間清醒。

“你說啥，你什么意思？”

小太妹懷疑自己的耳朵。

林素真笑了笑，卻沒有多說，而是轉身去找紅秀。

紅秀已經睡著了，之前的陣法對她精力的損耗很大，睡眠有助于恢復精力。

事實上，要不是還有別的事，林素真也想睡一覺，末法時代玄學界人士的修行路越來越艱難，打坐一晚恢復的精力還沒有睡一覺來的多。

好在陣圖符篆這些消耗的力量還能從天地靈氣中補充，不然玄學界那些人的日子就真的過不下去了。

掌門曾經說過，這是因為蒼天已經不獨獨眷顧人類了，林素真初聽時還不覺得其中真意，現在每每回想，都忍不住嘆一句掌門智慧過人。

可惜那樣智慧的老者，卻看不清身邊人。

林素真斂眸，讓自己不要回想以前的事，被過去支配只會讓他造更多無意義的殺孽，損更多陰德，久而久之，風水師的功德都會不夠他耗的。

林素真打算出去一趟，臨出門時看到小太妹還捧著那些絹布，突然鬼使神差問了一句。

“你的父母怎么樣了？”

小太妹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為什么問這個：“早死了。”

“老高是你的父親嗎？”

“不是。”

林素真沉默一瞬，突然問小太妹：“老高是怎么死的？”

小太妹也沉默一瞬，目光沉沉看向林素真：“事實上，老高出事前失蹤過一段時間，只是他有時候也會回老家，我沒有重視。”

“我是在早上發現他的，那個時候我還要上學，放學了暈倒在門口的老高。”

“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躺著，偶爾眨動一下眼睛顯示還活著。”

“我找了醫生，醫生說老高體表沒有任何外傷，身體里的臟器卻全部衰竭，發聲器官完好卻說不出話來……”

小太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是不屬于這個年紀的，一片暗沉的黑。

“老高回來躺了三天就死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有人來了，像掐著老高死的點一樣，為老高收斂送葬。”

她努力扯動唇角，想浮現一個笑意，卻失敗了。

“他們很熱心，省去了我安葬老高的麻煩，還幫我收拾了房間，我看過，連我父母的牌位都擦得干干凈凈。”

“我爹自小體弱，我母親生我難產死了，我父親沒幾年也跟著去了，只有爺爺和老高照顧我。”

“爺爺有些重男輕女，卻因為家里只有我一個血脈不得不接受，對我有些嚴厲，但是家里有什么好東西都會留給我。”

“老高是我們家里的家奴，卻也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以為他能看著我結婚生子。”

小太妹將之前隱瞞的一些事全盤托出，自以為語氣平淡客觀，眼淚卻濕了滿臉。

林素真有些沉默，遞了一塊紙巾過去，不知道怎么開口。

他明白這孩子有苦衷，卻沒想到是這樣。

他也是大門派出身，雖然沒有親自上手，那些腌臜手段也是了解過的，知道老高是被玄學界的人上了邢。

那種刑罰是作用與魂魄的，因此肉體上才沒有痕跡，看著一個完好無損的人，說不定已經魂魄不全了。

林素真不敢想老高經歷了什么，小太妹還能活蹦亂跳在這里，就說明老高一定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高家放在這里的一些東西也被對方帶走了。

林素真想起絹布上的內容，突然有一個猜測：“你說，帶走老高的人和永夜那些是不是同一撥？”

他把小太妹拉遠一些，和她講起自己在紅秀身上看到的，換魂術的前期痕跡，還有絹布上關于以前的換魂術的解法。

“說不定他們用的換魂術就是從你們高氏偷來的，咱們合作干翻他們四舍五入就是為老高報仇了！”

林素真說得斬釘截鐵。

不知是“從高氏偷走”還是“給老高報仇”，哪點觸動了她，亦或兩者都有。

小太妹身上很明顯地燃起了斗志，對林素真的籌劃更上心了。

“據說高氏還有一些家奴，要不要我也叫來一并帶上？”

小太妹問，同時心里盤算著之前聽爺爺和老高講過的關于高氏的事，有那些是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