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的語氣滿是苦澀，也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反正結局已經那樣了，最壞的結果就是學生死亡。

可是時間不確定的情況下，連規(guī)避都不知道怎么規(guī)避。

總不能這么大的學校不辦了吧。

“如果學校相信我的話，林某人不介意試試。”

林素真敏銳地嗅到自己打開南洋市市場的機會來了，他從來是個善于抓住機會的人。

他遞上自己的名片，變得彬彬有禮，很有幾分風水師的矜持，和剛進門言辭鋒利的人截然不同。

教導主任似乎被他說服了，不過還是有些猶豫，態(tài)度卻沒了之前的堅決。

“這個，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試試……只是我們學校經費有限……”

林素真沒有興趣聽他的托辭，直接打斷。

“胡主任，難道在你心中，學生的生命沒有學校的經費重要嗎？”

這么個大帽子扣下去，教導主任整個都懵了。

他也只是下意識地推辭，之前林素真看出問題還愿意找出原因，就已經感覺對方有兩把刷子。

不過林素真主動找上門，這讓他覺得林素真有幾分慈悲時，卻也輕視幾分，拿出官場上那一套。

現(xiàn)在林素真不跟他玩套路，直接將問題直指核心，他瞬間就懵了，連忙想要補救。

林素真本來也就是嚇他一嚇，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糊弄的，也不愿意太過分，畢竟單子吹了，下一單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但是呢，學校的情況我也清楚，每年為危險善后也好不容易，我也不會獅子大開口，就當積德行善了。”

他踩著教導主任的底線松松報了個數字，教導主任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神情，對林素真也越發(fā)感激，絲毫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牽著鼻子走。

雙方就報酬問題達成一致，彼此有了底，語氣里也多了些信任，林素真順勢提出自己之前的問題。

“我想知道最初跳樓的那個學生，他當初的班主任和同學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教導主任也很坦誠，一一說了。

“當年欺負那個孩子最厲害的幾個學生陸陸續(xù)續(xù)出了意外，不是死了就是植物人，我們也不知道是報應還是報復?！?

“其他的同學，有的瞎了有的瘸了，還有的家里破產了，有一個保送的名額被取代，還有的上學期間被查出懷孕?！?

“至于那孩子當初的班主任，她摔斷了腿，老公出軌外面的女人，帶著他們的孩子跑了，她現(xiàn)在過得很辛苦，有時候還要撿瓶子維持生活。”

教導主任顯然對相關事宜很上心，數了一些學生后來的經歷，又說起當初的老師。

或許是身份原因，他有些唏噓，顯然對相關事宜頗多感慨。

“其實胡老師本性還是好的，就是有些過于功利，太過以成績看學生，本心里還是好的?！?

林素真沒興趣聽這些，那個老師好不好也和他沒關系，知道了想知道的信息，他準備撤了。

他覺得那些人的經歷，報應有，報復也有，畢竟是個已經形成鬼蜮的鬼，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就是有些奇怪，聽起來像個有理智的鬼，而且每年的一條人命也養(yǎng)不出一個鬼蜮。

林素真覺得事有蹊蹺，又問了些學校歷史的問題，可惜都沒有什么有效的答案。

告別了教導主任，林素真琢磨著還得再去圖書館看看。

想起那些厚厚的沾灰卷宗，還有眼前無厘頭的思緒，林素真有些頭大。

出來的時候路過門衛(wèi)室，里面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正閉眼假寐，手邊放著一根警棍。

出去買了包煙回來，林素真湊到門衛(wèi)大爺身邊套近乎。

先是共同愛好香煙攻勢，林素真又不經意提起自己剛才進去是找教導主任，然后說起自己鄰居有一個小孩在這里讀書，自己很欣賞這里的教學環(huán)境。

一通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兩人見這個時間段也沒什么人，就和林素真談了起來。

門衛(wèi)大爺表示自己在這里當門衛(wèi)幾十年了，以前學校還是老教區(qū)的時候，是他第一個進門，每次上下課的鈴聲也是他搖的。

大爺提起自己在本地工作的兒子，還有已經畢業(yè)的孫子。

林素真又表達了外地人對生活穩(wěn)定的本地人的羨慕，被老大爺鼓勵一番，然后提起學校的歷史。

林素真說起自己母校的趣事，還有當初用來當樂子的校園傳說，編的煞有其事。

最后，他不經意提起，自己鄰居家的小孩子，他來接人的時候聽小孩子說這里晚上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本來含笑聽著的門衛(wèi)大爺臉色一變，看樣子不太愿意再談下去。

林素真又遞了根華子，笑稱自己只是對這方面有些好奇。

他又講起當年在師門聽說的某某村莊的靈異事件，那些在村子里很有名望的道子神婆們。

林素真這樣循循善誘，門衛(wèi)大爺肉眼可見地放松，聽著聽著哼笑一聲，用一種老江湖的口吻說起學校以前的事。

據說學校以前是無名墳場，后來新時期掃除封建迷信，推了這片地用來煉鐵，但是那鐵不知道什么原因沒成功過。

當時的負責人拍板決定換個地方，這才勉強完成當年的指標。

因著是公家的地，這片就此空了下來，平時也沒什么人走動。

后來時候好些了，這片地被規(guī)劃出來，改了學校，也就是現(xiàn)在這所學校的前身。

早些年這個學校其實不太平，經常有奇怪的聲音，或是那個學生的被子莫名其妙濕了，或是什么東西丟了，或者看到了什么人走過去，卻看不清是誰。

那個時候還是不允許封建迷信，領導見沒發(fā)生什么大事，也就沒有上報。

門衛(wèi)大爺說著說著露出悵惘的神情。

后來這片地方爆出一個人販子，人販子為了逃命路過學校劫持了一個學生，警方和人販子周旋。

僵持不下之際，人販子突然發(fā)了瘋一樣撕打那個學生，眾人想去搶救，一片混亂中死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