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記下這個異常,又翻了翻這本古籍,可惜里面也只有一個模糊的大概,沒有太多詳細的解釋。
林素真又翻了翻其他內容,粗略地講了些苗疆、苗女和蠱蟲,甚至一些蠱蟲的記載只有一個名字。
不由緊緊皺起眉,心中對某些東西的猜測越發篤定,同時也有了些模糊的想法……
沒有什么有用的價值,林素真也沒有把這些書繼續壓箱底,畢竟自己現在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搞完沒什么頭緒,林素真往外走去,看到顧軍正在客廳弄一堆紙,杜建國這一旁撕紙玩。
林素真走過去,一看,發現顧軍在糊小紙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弄的骨架,只差外面的紙糊。
林素真看了兩眼,饒有興致地問:“你在做紙人?自學的?怎么不問我。”
他蹲下來,拿起做工拙劣的骨架看了看又放下。
顧軍見他看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表情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
“這不是看師公做了紙人,覺得很有意思……”
林素真了然:“你把那個紙人拆了?”
“就沒看出什么?”
顧軍想了想,又看了眼沒生氣的林素真,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師公手藝精湛,肯定私下偷偷做了很久?”
林素真笑了笑,卻也沒說什么,畢竟隔行如隔山,如果不是老乞丐對做紙人有興趣,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那個做紙人的骨架,是用長在墳邊的竹子做的,那做紙人的紙也有講究,具體材料更是人家的不傳之秘。”
林素真見顧軍有興趣,順口又提了幾句。
“你要是有興趣我找個時間帶你去見個人,他是這個方面的專業,他們家世代都是做紙人的。”
林素真沒說的是,以前有的做紙人的匠人,還會抓孤魂野鬼甚至拘人魂魄封進紙人里,驅使其為己所用。
顧軍興奮地點點頭,林素真不樂意見他嘚瑟,又開口打擊道。
“畢竟是人家的不傳之秘,想要人家教你得看你的本事,你師父的面子也沒用。”
顧軍聞言有些泄氣,眼珠一轉又問:“那師公呢?”
小子反應得挺快。
林素真見他是真的有興趣,也就沒再繼續打擊:“你師公也只是跟人家有交情,說句話倒是可以。”
要走陰路,普通的紙人自然沒用。林素真又找了畫符的紙,寫了醫院的事后作法將其送到老乞丐那里。
送完信,林素真又給劉濤打了個電話,想了解一下那具男尸生前的信息。
劉濤那邊顯然早有準備,林素真剛問完他就像背書一樣說了一連串信息。
男人叫張如武,是本地一所大學的老師,出事當天正和新婚妻子去機場度蜜月,沒想到出了事故。
張如武母親早逝,父親在農村老家,他本人算是農村小子跨越階級的勵志例子。
他大學畢業后直接留校成為講師,在學校認識了現在的妻子魯雅,在一起兩年后結婚。
張如武本人暈車很嚴重,因此當時是妻子開的車。
后面那輛貨車的司機疲勞駕駛,一個沒留神追了尾,然后被闖紅燈的摩托車車主撞上,又被幾個沒剎住車的人撞上,造成大型交通事故。
事后幾個人都進了醫院,魯雅確定男人死亡后就離開了,住院費都是警方交的。
劉濤這邊后來找她,打電話關機,去他們的婚房也沒看見人,問了物業物業說人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
魯雅之前是來天海市打工的打工妹,后來自學考了一所大專,就在張如武教書的大學的隔壁。
有一點不太重要的是,和魯雅在一起之前,張如武有一個青梅竹馬,據說當時兩人的關系十分曖昧,很多人以為他們會在一起。
“魯雅的老家在哪?”
林素真突然問了一句。
“我看看啊……誒,奇怪,這里怎么沒寫?”
“沒道理啊,登記處那邊不會這么馬虎啊。”
對面劉濤的聲音經過電流傳遞過來有些失真,林素真卻聽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些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你去問問魯雅以前的工友或者同學,問問她有沒有提起自己的家鄉,或者說什么方言。”
“對了,再查查張如武的人際關系,有沒有人是云南那片的。”
如果古籍沒寫錯,那綠蟻就算是苗蠱中的高級蠱蟲,一個外人不太可能拿到。
“怎么了?林大師,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劉濤將林素真說的話一一記下,沒忍住好奇問了一句。
他的記憶一向不錯,順便用了古籍里的原文,那邊的劉濤一聲不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林素真表示已經給自己師父送了信,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后,劉濤才開口。
“麻煩林大師了。我這邊把這件事如實上報了,上面的領導非常重視!”
“還從首都派了兩個專業人士過來,您不介意的話可以過兩天來見個面,我請客。”
上面的人?專業人士?
林素真語氣里沒有漏半分:“都行,到時候時間發給我。”
掛了電話,林素真沒忍住從煙盒里掏出一根煙,余光掃見杜建國正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拿煙的手僵在原地,林素真又想起二手煙對他沒危害,于是心安理得地抽起煙來。
拎著小崽子的紙尿布將小鬼提溜到自己腿上,林素真擼貓一樣撓著小崽子。
別說,摸起來涼涼的,手感很不錯,腦子里卻思緒萬千。
林素真是在大宗門長大,宗門那些人眼高于頂,又自持傳承久遠,看不上那些半路出家的“道子”之流。
這種自傲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以前的玄學被世家門派把持,壟斷著整個市場。
底層那些道士陰陽先生沒有厲害的玄學傳承,比起家族門派出身的風水師要弱很多,撐死也就是剛剛入門,哄一哄普通人罷了。
到了近現代,因為戰爭和國家政策,風水學日漸衰落,把持風水學資源的門派和家族因為不適應時代漸漸式微,底層風水師有了崛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