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真對他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卻也沒戳破,只睨了他一眼就進了衛(wèi)生間。
顧軍剛拍完馬屁,此時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利落地收拾完就去睡覺了。
一夜無事,林素真正在夢周公呢,被一陣鈴聲吵醒。
林素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掃了一眼屏幕,這才不情不愿地接起電話。
“喂,我是林素真,有什么事?”
“林大師,你還記得前段時間在醫(yī)院門口看到的那些車禍傷員嗎?”
“唔,怎么了?”
林素真含糊地應了聲,大腦自動搜索到之前在醫(yī)院門口看到的一切,有種不好的預感,整個人頓時清醒了。
“是這樣,當初那個死者有些不對勁,我們這邊想請你過來看看。”
打電話的是劉濤。
那場車禍林素真并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因為那個女人強勢的行為,林素真關(guān)注了本地新聞,看到那場大型車禍一死五傷,死的是那個副駕駛的男人,那個女人的傷是最輕的。
林素真對那個女人的印象尤為深刻,對此也沒有意外,只是沒想到還有需要自己去的后續(xù)。
“行,什么時候?”
“這看你,你什么時候方便什么時候來,越快越好。”
最近遇到的事都很急啊。
心里嘀咕一句,林素真也沒推辭,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沒有需要忙的,約好下午四點在那個醫(yī)院門口見面。
美好的一天從一個電話開始,林素真有些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生活。
不過忙碌的日子也沒什么不好,都有收獲。
隨便解決早飯,然后抽查顧軍最近的學習情況,時間很快到了三點,兩人出去擠公交去醫(yī)院。
再次避開一個一身韭菜味兒的大叔,林素真的視線落到顧軍身上,覺得買輛車這件事需要提上日程了。
當然,自己開車是不可能自己開車的,眼前不就有一個現(xiàn)成的備用司機嗎。
林素真這邊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顧軍絲毫沒有自己被盯上了的覺悟。
兩人到了醫(yī)院門口,遠遠看到大樓前劉濤正焦急的踱步,時不時看一眼手表。
“怎么了?”
林素真率先開口,一邊說一邊往醫(yī)院大樓走去。
劉濤面色有些沉重,沒直接說,只含糊道:“林大師,你先跟我來吧。”
林素真猜到這趟肯定不容易,沒想到這趟這么不容易。
劉濤這七拐八拐的,把他帶去了醫(yī)院負三樓的太平間。
太平間的燈是慘淡的白熾燈,因為內(nèi)里環(huán)境需要,室溫有些低,再加上防腐尸體特有的福爾馬林味兒,感覺有些陰森。
劉濤顯然對此地十分熟悉,直接帶著人到了最里間,進了給傳染病病人停放尸體的地方。
里面收拾得很干凈,最中央放了一個床架,看上面白布凹陷的輪廓,里面應該是一具男尸。
周圍站著幾個穿著隔離服的人,不太像醫(yī)護人員,反而像看守者。
看守著什么?
林素真的目光落到那具蓋著白布的尸體上,覺得這應該是那個車禍中死去的男人。
“林大師,我們反復檢測過,沒有傳染性,只是……”
劉濤站在距尸體一段時間的地方,語氣澀然。
林素真沒有說話,劉濤也不知道該怎么描述,就直接揭開了白布。
怎么說呢,盡管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林素真仍然有些意外。
他這么多年見過不少血呼啦一片的尸體,甚至見過被撕扯斷裂的殘肢、被密集毒蟲啃食的尸體,都沒有眼前來得震撼。
也不是說多丑,眼前這具男尸反而有些像藝術(shù)品。
本來血呼啦一片的尸體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換上干凈的衣服,面容平靜躺在床上,和普通尸體沒什么區(qū)別。
值得注意的是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透著一種綠色玉石般的質(zhì)感。
配上男人斯文俊秀的五官,整個人像一件被展示的藝術(shù)品。
可是這分明是一具人尸。
林素真面色凝重看向劉濤,接觸到對方肯定的眼神,額頭上的川字更深了。
“這,我需要研究一下,我也不太確定是什么情況。”
林素真試探性地開口,其實心里沒多少把握。
實在是眼前的情況太過反科學,雖然玄學也不是什么科學造物……
劉濤也十分光棍:“林大師,我們明白的,事實上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可是我們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林素真掃了一眼周圍穿著防護服的看守者,又看了看詭異的男尸:“有沒有想過解剖?”
劉濤苦笑一下:“實不相瞞,這個我們也想過,但是找不到家屬同意簽字,而且……”
他壓低聲音:“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好像咱們把這玩意兒弄開了會更可怕。”
林素真掃了眼劉濤,他多年的警察生涯讓他身上多了些常人沒有的氣勢和敏銳的直覺,有些像傳說中的第六感。
“那要不這樣吧,我回去看看我?guī)煾噶粝碌臅邢⒘私o你打電話。”
“也行,那就麻煩林大師了。這段時間你要是有需要也可以隨時來,我們的人會一直在這里守著。”
“嗯。”
林素真點點頭,帶著顧軍回去了。
回到家,林素真去翻找以前的舊書,還不忘指揮顧軍:“去,給你師公寫封信,把剛才那具尸體給他說一下。”
“好嘞。”
顧軍這聲答應得非常干脆,還帶著莫名的興奮,只是急著翻書的林素真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些舊書還是老乞丐陸陸續(xù)續(xù)寄過來的,很多都是林素真以前學風水學的時候用過的,甚至一些手抄本都是他一字一句寫上去的。
翻了幾本書,林素真終于在一本沒有扉頁,甚至被蟲子蛀了一角的古籍里找到類似的描述。
“綠蟻,苗寨的高級蠱蟲,用在活人身上是劇毒,用在死人身上卻能繁衍,有煉尸的效果……”
不知怎的,林素真想起當時豪車上滿頭滿臉血的女人。
當時他就知道那個男人死了,因為那個滿頭滿臉血的女人身邊就站了一個男人,一身的血跡,在陽光下卻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