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歌和君慎衍一同入主東宮，那日抓到的幾個胡人在夜里逃脫

君慎衍表面上大張旗鼓地派人往郊外搜索，實則讓路昊帶著人在京城排查，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意外的是那些胡人反而像消失了，沒有任何蹤跡。

入主東宮后，君慎衍越發繁忙，陳長歌則自覺擔負起協助他的任務。

每日帶回來的公務由陳長歌親自分類，小事情由陳長歌處理，大事則由和君慎衍一同研究處理。

“城西的客棧發生沖突？”陳長歌坐在君慎衍不遠的地方，和他共用一張桌案，小聲念出案件。

“小事一樁。”尋常百姓的沖突而已，按理來說交給知府便可，竟然上報到了皇宮。

陳長歌眉頭卻揪緊，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起身，去身后柜子里翻前幾天的記錄，好在她有留記錄的習慣，省得還要去大理寺求爹爹告奶奶。

君慎衍視線追著她的背影，不解，“有問題？”

“嗯。”陳長歌憑著記憶抽出幾份記錄，攤開在桌面上。

糾紛確實很常見，但最近十天，這些事情發生得十分頻繁。

她一一對比，在京城地圖上標注出這些地方，等完成后發現不對勁。

發生糾紛的地方集中分布在京城的四個城門口，大多是客棧。

“你懷疑是胡人？可是我們的人不至于在眼皮子底下認不出胡人。”君慎衍抱有疑慮，“有可能只是巧合。”

“也可能。”陳長歌只是猜測，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將這些暫時裹好放在一邊，陳長歌打算先繼續處理其他事情，卻無意中翻到另一份文書，城西事件似乎造成了不少傷亡。

肇事者是客棧老板。

一個客棧老板，造成不少傷亡？

陳長歌越想越不對勁，迅速處理完剩下事件后換了輕便便服。

“你要出去？”君慎衍終于解決完一半后抬頭就看到陳長歌的打扮，意外地。

“嗯，我得去看看。”陳長歌向來信任直覺，這次出事不是這么簡單，她得去確認。

君慎衍不放心她一個人出行，低聲道，“我和你去。”

陳長歌掃了眼山高的未處理的公務，笑了下，“沒事，我會帶侍衛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君慎衍臉就黑了一層，醋意滿滿，“是路昊吧。”

陳長歌聳聳肩，不置可否，“我會照顧好自己。”

說完離開。

君慎衍雖然想跟上去，但實在公務太多走不開，只能派了幾個侍衛跟上去，盡可能保證陳長歌的安全。

正午時分，城西一派熱鬧，攤販叫賣聲充斥著大街小巷，陳長歌走在人群中，感受著新鮮的空氣，心情還不錯。

“我看還挺正常？”路昊順手買了個燒餅，一邊吃一邊問。

“看上去。”

越往西邊走，攤販就越少，直到一個客棧前，攤販幾乎絕跡。

陳長歌站在客棧前，抬頭看著“來福客棧”四個字，門口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她走進去，門檻上有風干的黑色血漬。

她眼神收緊。

客棧有兩層，一樓只有一個挎著毛巾走來走去無所事事的跑堂。

桌椅還算干凈，只是角落里的灰塵蛛網仍然出賣了客棧的生意慘淡。

“兩位打尖住店？”跑堂大概也沒有想到會突然來了客人，急忙迎上來。

“住店。”陳長歌說著走向柜臺。

掌柜的穿著一件粗布衣服，眼窩深邃，嘴邊是青色的胡茬，看樣子是刮了后又迅速長了出來。

柜臺上放著一盞檀香，味道濃重。

但習慣于各種藥材的陳長歌很快分辨出檀香外的另一種味道——人的體味。

雖然被檀香壓下不少，仍然能聞到。

京城百姓極少有這么重的體味。

陳長歌不動聲色，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柜臺上，掌柜的也沒多問，直接轉身拿了一串鑰匙給她。

她接過后才懶散地問了一句，“都不過問我要什么樣的房間嗎？”

“我們這里沒有上房。”掌柜的平淡地說了一句，口音聽上去很地道。

上樓時，路昊在陳長歌耳邊輕聲道，“掌柜的會武功。”

“嗯。”陳長歌瞥了一眼，掌柜的已經走出柜臺，看樣子是要關門，陳長歌苦笑一聲，“我們這算不算自投羅網？”

“不算，我有把握打倒他們。”路昊自信回答。

陳長歌輕笑，路昊聽著她的笑聲有一瞬間晃神。

掌柜給了盡頭臥室的鑰匙，陳長歌順便觀察了一圈周圍情況，空著的房間房門大開，都有窗戶，唯獨盡頭這一間，窗戶格外小，很難容納下一個人。

看來是有意為之。

路昊并不當回事，以眼神示意走廊的大窗戶，表示他們還有退路。

進入房間，關上門，陳長歌查探著角落，果不其然，和她預想的一樣，隨便一摸都是灰塵，顯然很久沒有住人。

路昊則東敲西打，確認沒有暗室。

兩人還沒看完，門口響起腳步聲，陳長歌立刻躲到稍微安全的角落。

“哐——”

門被一腳踹開，四個胡人一同沖進去，路昊先用桌椅撂倒一個，與另外三人纏斗一起。

陳長歌一點都不慌亂，反而觀察著這些胡人的招式。

幾個人打了個來回后君慎衍的援手趕到，胡人不得已放陳長歌和路昊離開。

逃出生天的陳長歌和路昊安全后，路昊不解，“這樣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就是要打草驚蛇。”陳長歌眼神深邃，“幕后之人費心謀劃，到現在只露出胡人這一個破綻，不行動他們只會借著胡人之手暗中進行更多的活動。”

“可是讓他們察覺，萬一就此沉寂，要再找到線索就難了。”路昊十分擔心。

“無妨，我心里有計劃。”陳長歌想好了一切。

四個城門附近的胡人因此四散逃開，仿佛真的蒸發在人海里。

陳長歌不疾不徐地讓君慎衍派人暫時接管那四個地方空出來的客棧或者店面，她則讓路昊去調查四個城門駐守士兵的背景。

一切進行得緩慢但順利。

就在陳長歌以為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時候，朝堂忽然發生意外，旭帝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