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在卡倫堡的日子平靜且忙碌,一轉眼又過去了大半個月,五月眼看著就要過去了。
這段時間吉恩除了日常事務外,他還研究了一下魔法。
本來他是沒有這方面想法的,因為從小到大,無論從書籍,還是從長輩了解到的常識都會斷絕他的這個想法。
甚至在訓練營里,佩林團長也講過:人類當中,只有四大王國的王族血脈,以及燈火教會的被賜福者才能使用魔法。
這是人類社會的常識。
吉恩作為穿越者,當然對這些常識不屑一顧,也曾想過研究魔法。
但作為一名沒有身份,沒有資源的私生子,他連查找與魔法相關的資料都很困難,自然也沒法研究了,久而久之,他也斷了這個念想。
但在亨利牧師釋放治療術時見到的奇異現象,以及在蘇雅身上觀察到的翠綠光點,都在向吉恩展示一個可能性:他是有魔法天賦的,以前只是沒有發現罷了。
有了這個想法,他就想要嘗試一下。
然而,馬上就遇到了問題——該怎么學習魔法呢?
這邊境之地,吉恩當然很難找到與魔法相關的資料,最好的方法應該是去找會魔法的人請教。
但考慮到自己這種情況有些違反常識,吉恩也不敢貿然去向亨利牧師請教,于是只能一邊回憶著亨利牧師釋放治療術的場景,一邊試圖模仿。
吉恩一通分析之后,認為那些光點是釋放魔法的關鍵,于是第一步就是怎么看到那些光點。
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不斷地在腦海里回憶亨利牧師施法時場景,然后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喚那些光點。
如此反復嘗試了近百次,在吉恩都要懷疑之前看到那些光點是不是幻覺后,他居然真的看到了熟悉的金色光點。
望著漂浮在身前數量稀少的金色光點,吉恩心情十分振奮。
第一步成功,接下來就是模仿施法了。
可是大半個月下來,吉恩的自學魔法不說進展神速吧,至少也是收獲寥寥。
最主要的原因是,亨利施展治療術,他只看過一次,沒法記住所有的細節。
這就導致他模仿釋放的治療術總是缺斤少兩,要么是只閃光沒有治療效果,要么是只持續短短一瞬結束……
總之是沒有一個正常的治療術。
而且施法失敗會有反噬。
大概吉恩模仿的治療術,等級很低,抑或是【熊之加護】的作用,他釋放失敗后,只是感到精神疲憊,沒有受到更嚴重的反噬。
但失敗多次后,吉恩也會感覺到腦子里有如針扎一般刺痛,這時他只能停手,休息一天,依靠【熊之加護】的能力恢復。
但一次次失敗也不是全無用處,吉恩至少隱約明白了那些光點在魔法中的作用——通過光點的排列規律來釋放出效果不同的魔法。
吉恩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
只是為了更好的自學,他打算再去教堂一次,爭取再看一次亨利牧師的施法,把整個過程細節都完整記住。
正好,今天到了卡倫堡派人去教會的日子,吉恩自告奮勇地接過了這個任務,帶著波特幾人出發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快速方便的交通工具,寄送信件一直是個麻煩事。
軍事或政治上的重要書信因為有時效性,通常會有專門的信使騎上快馬去送。
普通民眾寄給朋友或親人的書信一般會交給當地的燈火教會,再由他們派人送出去。
而這么做的原因有兩點:
一是燈火教會的教堂幾乎遍布大陸的各個角落。
人類的四大王國,精靈的遠古部落,矮人的地下城堡等等地方都有燈火教會的教堂。
無論你想寄信到哪里,燈火教會都能給你送到。
二是燈火教會善良正直的名聲享譽整個大陸。
他們的信使可以在各個勢力的地盤上暢行無阻,一般不會遇到刁難。
吉恩這趟的任務就是去教會,把外界寄給卡倫堡士兵的信件以及物品裝車運回來。
再次見到了面容溫和的亨利牧師,吉恩禮貌地打招呼,然后說明了來意。
事情辦的很順利,信件打包裝在一個密封的大袋子里,物品也做好標記,裝上了驢車。
與此同時,吉恩找到了亨利牧師,面色認真地請求他再當面釋放一次治療術。
這個要求很奇怪,吉恩也沒有給出理由,但亨利牧師不知是因為樂于助人的性格,還是別的原因,他沒有多問就同意了下來。
耀眼的金色光芒再次閃爍,經過大半個月嘗試后,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金色光點現身在吉恩面前。
他緊緊盯著亨利牧師的每一個動作,想要把所有的細節都刻在腦海里。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一次釋放治療術,亨利牧師的動作十分緩慢,那些金色光點移動的速度也放緩了下來,最后排列的形狀也維持了不短的時間。
大約持續了一分鐘,金色光芒緩緩消散。
眼神冒光的吉恩興奮不已,他相信這次回去后,一定能學會治療術。
望著臉色有些發白的亨利牧師,吉恩心中充滿了感激,“亨利牧師,多謝您的無私幫助,我一定記在心底。”
“孩子,不用在意?!焙嗬樕细‖F出淺淺的笑容,輕聲說道。
……
卡倫堡,二層小樓。
“你昨天去卡倫鎮了?”
望著端坐在軟墊椅上的婀娜身影,穿著一身休閑衣服的迪卡德隨口問道。
“怎么,不行嗎?”拉結爾頭也不回冷冰冰地回答道。
迪卡德訕訕一笑,柔聲說道:“當然可以,我又沒有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你一直都不喜歡外出,這突然出去一趟,我有些好奇。你知道的,我們的身份比較敏感,能少拋頭露面最好……”
拉結爾收回望著陽臺的目光,轉頭直視著迪卡德探究的眼神,不無嘲諷地回答?!澳愕囊馑际?,我應該像老鼠一樣窩在卡倫堡,就像你所做的一樣?!?
“你……”迪卡德沒料到拉結爾的反應如此強烈,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畢竟你的身份是逃犯,我可不是,我是波爾蒂亞家唯一的幸存者?!崩Y爾的譏諷依舊沒有停歇。
迪卡德也有些惱怒,眉毛皺成一團,臉上的疤痕微微顫抖。
“夠了!我落得今天這個境地,還不是為了你……”
拉結爾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怎么?后悔了?后悔自己英雄救美的一時沖動了?”
“拉結爾,你知道的,為了你我當然不會后悔,只是懇求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不要再提起以前了,這樣說我也很傷心……”迪卡德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雙眼中滿溢著痛苦。
拉結爾也放緩了聲音,柔聲安慰迪卡德,“好了好了,這些年我都陪著你,你還不明白嗎?”
說著她抬起白皙的手臂,攀上了迪卡德的脖頸,一張俏臉緩緩貼近他健壯的胸口。
只是在迪卡德的視野之外,拉結爾身上籠罩著一層濃烈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