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盯著箱子里的眼球看了許久,忽然間,它主動閉上了眼睛,不再與姜世注視。
它的閉眼動作仿佛在說:
你贏了。
姜世手上動作不停,仍在畫畫。
即使眼球魔閉上眼睛,剛才所見的靈感不會消失。
而且最重要的“目光”已被他畫到紙上。
感覺不會騙人。
這絕對是離奇的事物,是姜世苦苦追尋好幾年的東西。
若是當時創(chuàng)作克系小說時遇見這樣的東西。
也不至于寫到高三時期才完結(jié)。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
它可以充當?shù)诙究讼敌≌f的寫作素材。
想到這里,姜世腦海里的創(chuàng)作欲再次沸騰。
我要創(chuàng)作第二本克系小說!
不可遏制的創(chuàng)作欲望,涌上心頭。
難以形容這樣的動力有多強大。
這么說吧,就算是箱子里面住著一尊邪神,他也敢與之直視,并將其錄成小說素材。
連邪神“猶格·索托斯”都能充當他的小說背景板。
還有什么東西能阻擋他寫成小說。
換個角度想,他的理智可能歸零了,不然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為。
換成正常人接觸這些東西,早就意志崩潰了,他卻津津有味的尋找神秘事物當素材。
“畫好了。”
兩分鐘后,姜世的聲音如期響起。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洪鐘大呂,震醒了迷失在畫紙世界的智博肖。
“畫,畫好了?”
智博肖神智神迷糊道,揉了揉眼睛,仔細端詳那畫紙上的黑色毛絨眼球。
原本的驚悚毛茸感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普通,平凡,沒有一點恐怖感的畫作。
智博肖皺眉,感到莫名的奇怪。
明明剛才盯的時候,他的神智都被吞噬了,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落點,只能與眼球?qū)σ暋?
他發(fā)誓,這是他看眼球魔看得最清晰的一次。
連避難所里面的老所長畫的眼球作,都沒有他畫得清晰。
說是入木三分的筆觸,也不足為過。
但是姜世畫完后,他反而沒有源自內(nèi)心的恐懼感,只覺得這是一副平平無奇的畫作,驚不起他半點恐懼心理。
仿佛剛才的驚悚體驗是虛假的經(jīng)歷,是不真實的。
“不對,不該是這樣。”
智博肖搖頭,后退一步,雙手抓著頭發(fā),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
“哪里不對?”姜世問道。
“不對,不對,畫的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三位駕駛員畫的作品我也看過,他們的畫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的畫沒有這種感覺,可是剛才我明明被控制住了……”
“我畫完了,當然沒有那種感覺。”姜世淡淡道,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在數(shù)年如一日的創(chuàng)作歷程中。
他為了采風(fēng),穿越過深山老林,追尋過所謂的靈異事故現(xiàn)場,在死過人的破木屋待過無數(shù)個夜晚。
所謂靈異事故,只是人們心中的臆想,實際上那些地方根本沒有靈異事故。
但小說源于生活,小說也可以是夸張化的事件改編。
他根據(jù)當?shù)厝丝谥胁帕鱾鞯膫髡f,和現(xiàn)場實地勘驗,用畫筆反復(fù)修改,畫出符合他幻想中的畫面。
在多次畫畫練習(xí)中,他覺得畫畫時的感覺最重要。
將“感覺”注入畫中,才能將他想要畫面表達出來。
后來,他將這種技法融會貫通,融進小說創(chuàng)作當中。
眼前的畫作自然失去了“感覺”。
因為那種“感覺”被他帶到心里,填進幻想小說素材庫里。
創(chuàng)作畫作的過程,就是憑空想象,以及汲取靈感的過程。
當然,在系統(tǒng)模擬的克系夢境里,他不用如此麻煩。
有現(xiàn)成的素材汲取靈感,不需要費心思憑空幻想,這倒是容易很多。
這也是他畫兩三分鐘就完成的原因。
當他將這些畫面靈感寫成小說文字,研究員先生看見文字,就能重新回憶起眼睛被支配的感覺。
“什么意思,畫完了就沒了?”智博肖問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不過你可能需要更高的靈感才能感覺到。”
姜世不好意思說道。
畢竟畫面上的“靈感”被他帶走了,只剩下極少量的殘余。
這需要更高的靈感,才能感覺到那份微量的殘留。
不如說,這是好事。
看研究員先生剛才的丑態(tài)。
直面眼球魔的真容恐怕不是好事。
智博肖聽著這些話,看向桌面的普通畫作。
老實說,他不愿相信。
他在避難所內(nèi)的靈感評分可是有二十分的。
雖然夠不上正式駕駛員的要求,但也是預(yù)備役一員,能夠感知到不少神秘或靈異事物的存在。
依照眼球魔所畫的東西,理應(yīng)沾上眼球魔的魔性才對。
除非真如對方所說,需要極高的靈感才能看見。
可是,那樣的東西真的存在嗎?
智博肖有所懷疑,不愿相信。
這時他又一次想起直面眼球魔的驚悚體驗,感覺不會說謊,他無法否定姜世的靈感能力。
此人,絕對是不弱于羽奈小姐的天才少年。
“我會將畫作交給后方的評審團,由大家共同打分決定。
“現(xiàn)在您的初始靈感定為四十分,可以……”
說到四十分,連智博肖自己都驚訝了,說話頓了頓,道:
“這個分數(shù),已經(jīng)是正式駕駛員的最低靈感分了,以前還要長期觀察培訓(xùn),現(xiàn)在情況那么緊急,說不定你會被直接錄用。”
姜世臨時打斷道:“抱歉,有件事您可能搞錯了。”
“什么事?”他疑惑道。
“我只是來了解箱子里的東西是什么,對駕駛員的操作知識也感興趣,但是沒有說現(xiàn)在就同意入職。”姜世說道。
要知道此次的末日模擬需要隊友一同活到三十一天后。
他獨自一人當駕駛員,可守護不了詩音。
人不在她身邊,極有可能發(fā)生天使預(yù)言的死亡事故。
詩音的壽命數(shù)字與他一致,他得觀察他和詩音在最后一天怎么死的,收集足夠的情報,才能在回檔后的第二周目制作針對性計劃。
他還不能就此離開詩音。
除非,避難所官方愿意把詩音也一同收進來,一同當駕駛員。
想到這里,姜世的思路有所擴展。
如果自己和詩音一同當駕駛員,那么羽奈的安危也有了保障。
兩人可以一同照顧她。
不過他不知道駕駛員的話語權(quán)怎么樣。
若是羽奈進入避難所后,被拉進人體實驗室,進行“直面天使激光的人為什么可以復(fù)活”的切片研究。
那姜世只能回檔重來了。
他不愿看見羽奈受苦。
盡管他知道,羽奈身上有著無與倫比的魅力光環(huán),能夠影響人的意識,讓人主動關(guān)照她。
但姜世不是因為超級魅力而關(guān)心她,而是出于自身人性的考慮,不愿看見如此純潔的人兒受苦。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