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輕想都想,直接回了一個字:“有!”
雖然不知道白老師為什么結婚不到三個月就要離婚,但周輕心里把她當亦師亦友,作為真正的朋友,很多時候,不需要問為什么,直接“干”就行了。
白老師:“那你后天上午能回縣里一趟,幫老師個忙嗎?”
周輕:“當然沒問題。”
白老師:“你怎么不先問問我找你幫什么忙?”
周輕:“不用問,高中三年的六頓大餐,還有那幾十碗美味的紅燒肉,我可不是白吃的。(笑臉)”
對面沉默了三分半鐘才道:“后天冷靜期結束,去辦正式離婚手續,我想找個人跟我一起。”
原來如此。
周輕見她愿意提起離婚這個話題,便問了一句:“到底什么情況呢,畢竟時間才這么短。”
白老師:“等見面之后,我再跟你具體說吧。”
“好。”
結束對話,周輕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一點五十三分。
他看了眼面前的紙質小說,又想起白老師高中三年對自己的好。
“白老師家是蘇江省的,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來邵市工作,但她在這邊的確沒有親人,所以……她才跟我開口,問我后天有沒有時間。”
“估計她不想一個人去,但又實在找不到人,恰好自己聯系了她,又說工作時間比較自由,她才問的。”
“這種事,估計也不好找同事陪,免得有閑言碎語。”
發散思維想了一通,周輕忽然想,反正在哪看小說都是看,為何不今天就回縣里呢?
他立即拿手機點開12306app,查了查下午潭州至老家昭陽縣的高鐵票,然后買了張下午兩點零三分出發,三點二十五分抵達的票。
然后快速拿雙肩包裝了充電器、小說、筆記本等東西,便出門叫了網約車,直奔高鐵南站。
路上他也在想,正好,等白老師這邊的事結束,可以回趟村里看看父母。
他老家的村子在昭陽縣最偏僻的地方,從縣城回村里,不自己開車的話,要先坐一個半小時的中巴車到鎮上,再坐兩個多小時的車到村里。
如果自己開車,熟悉路況的話,雖然不需要像班車那樣走走停停,但七拐八拐的,加上路程遠,也要開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這還是最近十幾年,國家大力發展交通,已經把水泥馬路修到村里的結果。
換作他父母那輩,光是從鎮上走路回村里,哪怕抄山道近路,也要走大半天。
“現在交通真是發達了,從省城潭州回縣里的高鐵,其實也就一小時二十分鐘左右,主要還是老家的山窩窩太偏了。”
周輕一路上自然不會閑著,不管是在高鐵站候車,還是上了高鐵,只要能找位置坐下來,他都會從包里拿出紙質版的《神雕俠侶》,對著問題繼續研究“黃蓉”。
現在這年月,大家都玩手機,在外面看紙質書人太少了。
他的行為難免會引來注目。
周輕卻不管別人異樣的目光——別人多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爭取早點分析完角色,再抓緊時間完成第三步的讀后感才是最重要的。
“這次幸運任務選擇的對象是白老師,其前綴修飾語是‘美麗聰慧的人妻’,可白老師后天上午就要去辦正式離婚的手續!”
“所以自己得抓緊時間,必須在后天上午她辦手續之前把讀后感寫完,不然到時候白老師就要喪失‘人妻’這個身份了。”
其實“黃蓉”在《神雕》里占有的篇幅雖然不少,但也絕不算多。
高鐵上的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已經夠周輕把她的相關內容拎出來反復琢磨了兩遍。
越琢磨,越有一種感覺,白老師雖然也是漂亮聰慧的人妻,但與《神雕》里的“黃蓉”,相似性并不多。
“還好果斷回縣里了,正好近身觀察白老師這些年的變化,畢竟網上聊天和現實的感覺肯定有區別。”
“這樣也可以更好的把兩位人妻進行對比。”
“還有,等會下了車,找酒店開個房,確定住的地方,就立馬去找她,一來關心一下她現在的狀態,二來盡可能多相處,也可以更‘深入’地接觸。”
下午三點多,列車在昭陽縣西邊的車站里穩穩停下。
周輕隨著人流刷身份證出了站,迎接他的是一大堆出租車司機和摩的司機。
換做以前放寒暑假回家,他會步行到一公里外的汽車站,從那里搭乘前往鎮里的班車。
但這次,他卻選擇坐摩的:“師傅,到一中好多錢?”
摩的司機看他一口本地話,報了個行情價:“炮塊(十塊)。”
周輕其實也不知道這個價格合不合適,感覺差不多,便坐了上去。
高鐵站在縣城西邊,縣一中在東邊,相距有這么遠,不過摩的司機是最了解縣城交通的一群人。
大概十二三分鐘后,感覺被風刮的臉頰生疼的周輕便看到了高中母校的大門。
從摩托車上下來,先伸手揉了揉臉,再拿手機掃司機貼在車頭上的微信二維碼付了款。
“四年了,這里好像都沒攢變化。”
周輕觀察了一下母校的校門口,四年時間,按說不短了,但時光好像在這條老街道停住了一般,放眼望去,除了斜對面那家小炒店變成了黃燜雞,其余的和印象里一模一樣。
他沒著急聯系白老師,而是沿著馬路往上走了一段,遇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左轉,果然,很快找到了已經在手機上預定了房間的麗晶酒店。
在前臺辦了入住,拿房卡上去看了眼房間,就從酒店出來,又重新回到一中門口。
站在門口左邊那株香樟樹下,撥通了白老師的手機號碼。
通了,但沒人接。
連續撥了兩次,依舊如此。
周輕索性放下手機,朝門口的門衛室走去。
填寫了訪客登記,順利進入熟悉的校園,按照門衛說的,往里走,找到高一所在的三教學樓,很快在三樓最左邊找到了“語文教研組辦公室”。
門是開著的。
一個身穿白色荷葉邊長袖襯衫和黑色西褲的女老師正站在辦公桌前整理試卷資料,傾斜的劉海下,那張精致的臉正是周輕記憶著的樣子。
“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