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張床底下，今晚好生熱鬧。。“朱由檢笑著說完，忽然意識到這句話有些輕佻，連忙正色道：“多謝姑娘方才相助。“

如煙掩唇輕笑：“公子說笑了。只是不知公子為何深夜來訪...“

“咳咳，意外意外，我說走錯屋了你信嗎？“朱由檢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如煙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琴案：“既然錢公子有雅興，不如聽奴家撫琴一曲？“

她纖纖玉指輕撫琴弦，悠揚的琴聲隨即在室內響起。朱由檢立刻聽出這是《廣陵散》，但與他聽過的版本都不同。如煙的演奏別具一格，琴聲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孤寂。

作為一個在現代聽慣了各種音樂的人，朱由檢能敏銳地捕捉到琴聲中的情感變化。這種孤寂感，與其說是來自曲調本身，不如說是演奏者在和弦與節奏的細微變化中流露出的心境。

“姑娘這首《廣陵散》，與尋常所聞大不相同。“待曲終后，朱由檢開口道。

“哦？“如煙抬眼看他，“錢公子也懂音律？“

“略知一二。“朱由檢謙虛道，“只是聽姑娘這演奏，在細節的處理上別具匠心。尤其是那幾處轉折，用了獨特的指法，讓整首曲子多了幾分...“他停頓了一下，“幾分寂寞的味道。“

如煙手中的琴撥忽然一頓。她詫異地看向朱由檢：“錢公子竟能聽出這些？“

朱由檢注意到她眼中閃過的驚訝。在這個時代，大概很少有人會純粹從音樂技巧的角度來欣賞一個花魁的琴藝吧。

“不知可否請姑娘再撫一曲？“他微笑道，“我想更仔細地聆聽姑娘的演奏技法。“

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錢公子這番見解，倒讓奴家想起一句話-'知音難覓'。“

“不知姑娘可愿繼續撫琴？“朱由檢突然道，“我倒是想試著配合姑娘唱上一曲。“

如煙有些驚訝：“公子還會唱曲？“

“略懂一二。“朱由檢笑道，“姑娘且隨我的調子來。“說完，他輕輕哼起一個旋律。這是他在現代時很喜歡的一首歌，或許可以用古調重新演繹...

如煙先是一愣，隨即被這陌生卻動人的曲調吸引。她靈巧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試著跟上這從未聽過的旋律。漸漸地，古琴的韻味與朱由檢的歌聲完美融合。

“這是...“

“一首講述追求與夢想的歌。“朱由檢停下歌聲解釋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海，有想要追尋的遠方。“

如煙聽得入神。這歌聲雖然用的是尋常的曲調，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表現力。尤其是那些轉折處，讓她的琴聲仿佛有了新的生命。

“錢公子這曲子...“如煙輕聲道，“為何聽著如此...不同？“

“因為音樂本就不該被規矩所束縛。“朱由檢停下手指，“就像姑娘的琴藝，若只是按部就班地演奏，又怎能表達出內心的情感？“

“公子說得對。“如煙眼中閃過一絲光彩，“只是...“她看了看窗外，“我這樣的身份，又談什么追求與夢想呢？“

朱由檢聽出她話中的感慨。作為一個花魁，如煙的才華注定被身份所限制。即便她的琴藝再高，在世人眼中也不過是風塵女子的技藝罷了。

“姑娘若是愿意，“他輕聲道，“不如我們再來一曲？“

如煙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黯淡下來：“這...不太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朱由檢笑道，“音樂面前，人人平等。“

如煙怔了怔，隨即展顏一笑：“好。“

一曲過后，朱由檢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不知樓中可還有空房？“

如煙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之色，別人都是借故留宿在她房中，唯有這錢公子，竟然知道主動離開，對他的好感不免又增加了一分。

“自然是有的。“如煙喚來綠柳，“帶錢公子去前院松濤軒吧。“

朱由檢在松濤軒住下。這里臨水而居，倒也清靜。

次日午后，他正在房中想著如何對付魏忠賢，忽聽外面傳來陣陣琴聲。推窗望去，原來是如煙在大廳中撫琴。不少客人圍坐聆聽，神情陶醉。

這時，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朱由檢聽見旁人低聲議論：“這不是張舉人嗎？聽說今年中了會元，明年要去春闈...“

那張舉人在如煙對面坐下，一邊飲酒一邊聽琴。待一曲終了，他突然開口：“如煙姑娘的琴藝，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如煙淡淡道：“張公子過獎了。“

“姑娘何必如此見外？“張舉人已有幾分醉意，“你我也算是知音了。來，陪我喝一杯...“說著就要去拉如煙的手。

如煙連忙避開：“公子請自重。“

“自重？“張舉人冷笑，“一個煙花女子，裝什么正經！平日里陪客人喝酒不是很熟練嗎？怎么到了我這兒，就端起架子來了？“

“張公子！“如煙臉色一變。

“怎么？我說錯了嗎？“張舉人站起身來，“你們這些風塵女子，不就是供人玩樂的嗎？還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

“張兄此言差矣。“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朱由檢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大廳。

“閣下是？“張舉人皺眉看向他。

“在下姓錢。“朱由檢拱手，“聽張兄方才之言，不免有些疑惑。“

“有何疑惑？“

“張兄身為舉人，想必讀過不少圣賢書。“朱由檢正色道，“可圣賢教導我們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張兄若是有姐妹，也愿意她們被人如此對待嗎？“

張舉人一時語塞。

“再者，“朱由檢繼續道，“人生而平等。女子也好，男子也罷，都是父母所生。憑什么男子可以放浪形骸，女子卻要被世人唾棄？這世間的不平，往往是由我們這些讀書人制造的啊。“

大廳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個青樓爭執，居然能引出這樣的議論。

“哼，“張舉人有些掛不住面子，“你一個無名小卒，也配議論這些？我看你就是故意出風頭。等我明年中了進士，謀個一官半職，你就要小心了。“

朱由檢淡淡一笑：“張兄還是先想想如何通過春闈吧。以張兄這般品性，怕是難以入朝廷法眼。“

“你...“張舉人還要說什么，卻對上朱由檢平靜卻威嚴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一寒，再也說不出話來。

最后他悻悻地甩袖而去，臨走時還放了句狠話：“咱們走著瞧！“

等他走后，如煙向朱由檢盈盈一禮：“多謝公子解圍。“

“姑娘不必客氣。“朱由檢搖頭，“這世道對女子本就不公，我們讀書人若還推波助瀾，豈非更加不該？“

如煙看著朱由檢的背影，心中不禁一動。這位“錢公子“，當真與尋常人不同。不僅懂得音律，還能說出這樣的見解，難怪他昨日說“音樂面前，人人平等“...

接下來兩日，朱由檢常來聽潮閣聽琴。兩人談音律，論古今，倒也愜意。如煙發現這位“錢公子“見識廣博，對音樂的理解更是獨特。每每談起，總能讓她眼前一亮。

午后，駱思恭匆匆來到朱由檢房間，確定四下無人之后跪下稟報：“陛下。已經從錢嘉征老家取得了那些罪證。“

朱由檢接過密信快速瀏覽，眉頭漸漸舒展：“做得不錯。“他頓了頓，“派幾個可靠的暗衛，日夜守在醉夢樓四周。“

“是。“駱思恭領命而去。

駱思恭走了不久，幾個兇神惡煞的漢子突然闖入醉夢樓。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一進門就掀翻了桌案：“哪個是姓錢的？“

如煙臉色一變。朱由檢安撫地看她一眼，從容起身：“在下姓錢，不知幾位有何貴干？“

“聽說你小子在這里很能耐啊？“那大漢冷笑。

朱由檢心中了然，這群市井之徒，看來是那張舉人找來的幫手。

“幾位怕是誤會了。“他淡淡道，“在下不過是個閑人，與幾位無冤無仇...“

“廢話少說！“那大漢突然抽出一把短刀，“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什么下場！“

刀光閃過，朱由檢側身避開。那大漢得勢不饒人，揮刀便刺。如煙驚呼一聲，卻見朱由檢身形靈巧，始終與刀鋒保持著一線之隔。

但終究寡不敵眾。一個打手突然從背后偷襲，朱由檢避開來，只見打手刀尖直奔如煙而去，朱由檢連忙用手遮擋，情急之下手臂已經被擦破...

“住手！“一聲厲喝，駱思恭帶著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那些打手見來人氣勢不凡，轉身就逃。

“公子沒事吧？“如煙連忙上前。

“無妨。“朱由檢笑道，給駱思恭使了個眼色，駱思恭會意，立即大喊“賊人休走”，追了出去。

如煙看著朱由檢手臂上滲出的鮮血，幾欲落淚，連忙拉著朱由檢回聽潮閣處理傷口。

聽潮閣內，如煙動作嫻熟地為朱由檢清理傷口。

朱由檢驚訝道：“姑娘這手法，倒像是老醫者。“

“家父曾是太醫院醫士。“如煙輕聲道，手上動作不停，“只是...“她頓了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朱由檢若有所思。難怪如煙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像尋常女子，倒像是大家閨秀。

窗外月色朦朧，室內燭影搖曳。如煙為朱由檢包扎時，不經意的輕觸，讓兩人都有些心猿意馬。

朱由檢看著她專注的側臉，月光下愈發清麗動人。兩人獨處一室，氣氛漸漸變得曖昧起來...

“錢公子，你...“如煙忽然有點害羞。

朱由檢臉皮夠厚，此時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趕緊就往床下走。

如煙趕緊拉住他，“公子，傷口，還沒包扎完呢。“

朱由檢磕磕巴巴的說：“不，不用了，我自己處理就好。“

如煙扭頭，哀怨的說道：“公子莫非嫌棄我，覺得我是青樓女子不干凈？“

朱由檢滿臉嚴肅道：“如煙，你我接觸也有些時日，你覺得我是那種俗氣的人？“

如煙轉頭，眼睛里透露出一番說不出來的情愫：“那你就讓我幫你處理傷口，穿了衣服不好弄，你，脫...脫掉...“

說脫掉兩個字的時候如煙的聲音已經聲如蚊蠅了。

都這時候，朱由檢也不矯情了，他脫下了外衣，如煙開始是認真的幫他處理傷口，后來，慢慢的就，開始觸摸朱由檢的身體...

朱由檢：“這，我，我不方便...手...手不好支撐...“

如煙：“我...我自己...會動...“

碩大的拔步床開始劇烈的抖動...

次日晨光熹微，朱由檢輕輕睜開眼睛，懷中如煙還在沉睡。她的發絲散落在枕上，面容恬靜，宛如畫中人。

“公子...“如煙輕輕睜開眼睛，臉上泛起紅暈。

“叫我阿樂就好。“朱由檢輕撫她的秀發。

朱永樂是他穿越前的本名。

“阿樂...“如煙依偎在他懷中，“你知道嗎，從第一次聽你談論音律時，我就知道你與眾不同。你不像其他人，只把我當作一個花魁。你懂我的音樂，懂我的心...“

朱由檢將她摟緊：“遇見你，是我的緣分。你的琴聲讓我聽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聽到了你內心最真實的聲音。“

如煙眼中泛起淚光：“我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人能真正理解我。“

“如煙...“朱由檢輕輕撫摸她的臉龐，“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如煙抬起頭，眼中滿是柔情：“公子為何這么問？“

“我想知道，“朱由檢認真地看著她，“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如煙將頭靠在他胸前，輕聲道：“記得那天你與我談論樂理時，我就對你刮目相看了。你懂得那么多，見解又如此獨特。“她頓了頓，“后來你為我怒斥張舉人，明明不認識我，卻愿意為我仗義執言。那時我就...“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時就怎樣？“朱由檢笑著追問。

“那時就對你暗生情愫了。“如煙的臉更紅了，“昨夜你為救我受傷，我的心就全部給了你。“

朱由檢心中一陣歡喜。這還是第一次，一個女子完全因為他的個人魅力而傾心。不像皇后、繽貴人，她們更多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如煙，這樣一個才情與美貌并重的尤物，居然真心愛上了自己...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那么快，又到時候說拜拜，朱由檢也不能永遠沉迷在這溫柔鄉中，他整理好衣衫，輕聲道：“如煙，我有要事需先行處理，你且在此等我幾日。“

“好。“如煙溫柔一笑，“陛下請便。“

朱由檢一愣：“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當然。“如煙掩嘴輕笑，“昨夜我為你寬衣時，就看到了那條龍內褲。再加上你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威嚴，還有那位大人的保護...“她眨眨眼，“我又不是傻子。“

朱由檢有些尷尬：“那你說喜歡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如煙認真地看著他，“我喜歡的是那個與我談論音律的錢公子，是為我挺身而出怒斥張舉人的錢公子，是為救我不惜受傷的錢公子...“她頓了頓，“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

“你保證？“

“我保證。“如煙將頭靠在他肩上，“我喜歡的是那個懂我音樂的人，是那個理解我心的人。至于你是誰，對我來說并不重要。“

朱由檢心中一暖。這個女子，當真是難得的知己。

這時，系統突然跳出提示：

【（任務:傾城佳人）已完成】

【任務獎勵:白銀100萬兩，獲得新道具“鳳鳴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