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行腳下亮起了淺白色的篆文。
古老的文字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在他身體周圍緩緩自轉,而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握住了一把刀身短小,帶有微微弧度的鋒刃!
“天玄地合!繡春刀!玄宗弟子!錦衣衛!”
負責護衛李民的兩名三等武軍僅僅才從中原省戰場脫離不到一個月,自然對白立行用出的術法和兵器無比眼熟!
第一時間,兩人雙手同時摸到了腰間,從中掏出了兩把槍!
對于修為沒有超過三等的修行者來說,尋常槍械依舊能對他們造成極大的殺傷力!
然而他們手中的槍才剛剛舉起來,那從白立行腳下蔓延開的白色篆文,仿佛和他們身體中的某樣東西達成了串聯。
兩名武軍親衛身體中的靈能,不受控制的被勾引而出,在離體的瞬間便被白色的篆文所同化,緊接著猶如鎖鏈一般,纏上了他們手上的槍械,堵住了槍口!
這樣的變故讓武軍親衛臉色大變。
“上玄散!少帥府有錦衣衛的人下毒!”
他們再也顧不得手上被廢掉的槍,只能全力運轉起身體內脫離控制變得無比躁動起來的靈能。
白立行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他舉刀躍起,半空有一輪玄色圓輪悄然浮現,繡春刀上縈繞著漆黑如墨的靈能,一道狹長的刀芒驟然斬在了其中一名武軍身上!
倉促運轉起來的《武練操典》根本不足以抵擋住這一刀,那名武軍親衛只能慌忙閃身躲避,可速度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刀鋒落到了他的右肩,猶如熱刀切上了黃油。
一條揮灑著血液的手臂,伴隨著那壓抑不住的慘叫,高高飛起!
就在另外一名武軍親衛剛穩住體內躁動的靈能,想要開始反擊幫助同伴時,忽然聽到了李民刺耳的哀求聲!
他猛然轉過頭,接著就看到了讓他目眥盡裂的一幕!
那名外表看起來柔弱可欺的“美人”右手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然穿透了李民的胸膛,肆虐的氣刃爆發,廬山少帥的身體便徹底只剩下了一副骨肉皮囊,體內的五臟六腑被徹底絞個粉碎!
“少帥?。?!”
赤色的靈能從他身上如火般爆燃而起!
可在爆發了如此強大的威勢之后,這名武軍親衛卻并沒有進攻,而是轉頭就跑!
白立行此時乘勝追擊一刀捅進了斷臂武軍的肚子,發覺另一人想要逃跑的動作后,在他腳下的白色篆文便猶如草間的毒蛇一般,朝著親衛逃跑的方向急速蔓延!
篆文觸及到了逃跑武軍的后腳跟,兩股靈能發生了劇烈的碰撞!
但那股赤色靈能明顯依舊不算穩固,在接觸的兩秒鐘后,隱隱就已經有了要被同化的趨勢。
此時那名廬山武軍中精銳的精銳,從無數次大戰的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親衛,無比果決的一掌拍在了被纏住左腿的膝蓋上!
白立行的靈能連帶著他身上被同化的靈能,在這一掌之下瞬間潰散,同時他的小腿骨頭也隨之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武軍親衛卻只是悶哼了一聲,隨后忍著那股鉆心劇痛,頭也不回的認準一個方向奔逃!
發現了這一幕的白立行臉色陰沉,他下意識想要去追,可那被繡春刀捅穿肚子的斷臂武軍居然還沒有死,伸出僅剩下的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
白立行只得擰轉刀身,徹底絞斷了這名武軍的生機,而等他再回頭看去的時候,那名斷腿的武軍親衛卻已經消失了行蹤!
在殺了李民之后,張絕并沒有去管白立行那邊的戰場,而是轉身解決了之前王麻子指派,在河邊盯梢的那三名低等能階的武軍。
能級之間差別巨大,他冒然過去不一定能幫上忙,說不定還會徒增麻煩。
等他把這幫的首尾都解決,才發現白立行那邊居然出了紕漏。
張絕沒有猶豫,他當即鉆進了那輛龐蒂亞克牌汽車的駕駛位,用留在車上的鑰匙發動了汽車。
“上車!追!”
半身染血的錦衣衛聽到聲音,一個縱身便跳進了汽車的副駕。
“轟!”
汽車的油門被驟然踩下,發動機發出了一陣轟鳴,朝著那名武軍逃竄的方向疾馳而去!
“錦衣衛辦事也留后患???”張絕一邊開車一邊調侃了一句。
自知是自己這邊出了紕漏,白立行咬牙切齒的說。
“艸他姥姥的!我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這么狠!不過上玄散會暴露他的行蹤,而且他的腿斷了,跑不了多快!”
......
逃走的武軍親衛忍著左腿那鉆心刺骨的疼痛,頭也不回的向著彭城城區的方向狂奔!
他心知李民被殺,自己已經罪無可恕,可必須要把誰殺的人這個消息傳回去,才能報答大帥的恩德!
但以他如今的傷勢,根本等不到跑出南城,就能被后面的人給追上。
必須要想個法子,想辦法對身后的人造成阻礙!
就在他焦急萬分,覺得自己已經陷入死局的時候,忽然,在鄉野路邊,他看到了一個頭上帶著斗笠,身上穿著一身破破爛爛黑色斗篷,看不出男女流民一樣的人。
看到有人,他不由得大喜過望,赤色靈能暴漲,加速就朝著那人沖了過去。
那名像是走了很久很久的路,風塵仆仆的流民在看到氣勢洶洶沖過來武軍親衛,被嚇的手足無措,只能當場蹲下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別殺我!求你了別殺我!”
只是就在武軍親衛伸出手,要去抓住她的斗篷,想要逼迫她將李民遇刺身亡的消息傳回少帥府時。
突然間,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異??植赖臇|西,眼神中滿是驚駭與恐懼!
下一秒,他便徹底斷絕了呼吸。
帶著斗笠的流民身體顫抖,哭哭啼啼的站了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膽怯的環視了一眼四周,發現沒人發現這一幕之后,滿懷愧疚和歉意的對著尸體跪下磕了頭,嘴里念念有詞道:“您大人有大量......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從地上爬起來后她擦了擦眼淚,灰溜溜的繼續往前趕路。
兩分鐘后,張絕帶著白立行駕駛著汽車緩緩停在了那名武軍親衛的尸體旁。
看著他那凄慘的死狀,以及沒有留下半點打斗痕跡的現場,兩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