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故人之子
- 修仙:從長生萬年開始
- 十里鷹
- 2084字
- 2024-12-25 21:35:38
出山后,徐淮路過云夢關,當年的‘世外桃源’,如今顯得格外落寞,高聳的城墻被毀了大半,城門已無人看守,三教九流結伴而行。
一路上,徐淮就遇到三伙人肆意在街頭拼殺,那狠毒的手法,堪比山匪,云夢關當年在陳虎魄手中,可謂是治城有方,何曾想過會有今日?
徐淮走在云夢關街頭,當年的陳王府早已滿目瘡痍,朱漆大門焦黑干裂,足見當年火焰之烈,庭院到處都是殘碎的瓦礫,柱子傾倒,回廊斷裂,處處凄涼。
徐淮陷入回憶,若當年陳虎魄不起兵造反,今日陳王府或許會延續屬于它的榮耀。
正當時。
一道烈馬嘶吼聲從身后傳來,伴隨著一道憤怒的咆哮:“哪來的野猴子,不知道本少爺出行嗎?滾一邊去。”
徐淮回頭,就看到一匹崩騰神駒,雙蹄高踏,馬背上是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青年,他滿臉怒意,揮舞著手中的鞭子。
而馬蹄下,是一個被嚇傻的孩子,約莫八九歲,小小的身影微微顫抖,穿著一件早已經辨別不出顏色的破舊衣裳,小臉臟兮兮的,雙眼無神,難掩恐懼。
雙腳穿著不合腳的大號草鞋,哪怕被如此呵斥,手中依舊僅僅抓著一小塊從地上撿來的干糧。
見孩子發愣,馬背上的青年輕哼一聲,朝著孩童就揮出手中的鞭子,冷聲道:“找死。”
其手中的鞭子乃是特制,不僅粗大,而且鞭身上帶著鉤刺,若是被其抽中,輕則刮出一大片血肉,重則傷及生命。
千鈞一發之間。
徐淮身形一閃,迅速將孩子抱開,避開了這一鞭,馬上青年眉頭微微一皺,冷冷的瞪了一眼徐淮,不爽道:“多管閑事,哼。”
青年雙腿夾馬腹,狂奔離去。
徐淮眼神微微一凝,屈指一彈,一道靈氣直擊神駒屁股,瞬間神駒方寸大亂,劇痛令它徹底抓狂,瘋狂的嘶吼和掙扎。
“吁……”青年大驚失色,連忙想要讓自己的神駒安靜下來,可奈何神駒力量巨大,發瘋狂奔。
不消片刻,青年瞬間被甩飛出去,重重的撞在陳王府大門口的柱子上,瞬間頭破血流。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快,卻也只敢心中暗罵一句:“活該。”
徐淮卻看著眼前的孩童,不知為何,從未見過,卻感覺這孩童說不出的眼熟,于是柔聲問道:“你叫什么?誰家孩兒?不知街上危險嗎?”
孩童并不說話,忽然拉起徐淮就往前走。
徐淮跟著孩童,穿過小巷,踏過泥濘的黃土路,就來到一家茅草屋,前面圍了一個小院子。
這應該就是孩童的家,徐淮跟著走進去,茅草屋非常簡陋,陰暗潮濕,里面擺著一張稻草鋪成的床鋪,一個高矮退的木桌,兩張椅子,再無其他,可見清貧。
床上躺著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他顴骨高立,左眼空洞,細看竟沒有眼珠,只留一個血洞,頭上的白發聊聊幾根。
徐淮看到他的第一眼,才明白過來,自己為什么見到那孩童會覺得眼熟。
因是故人之子,必有故人之姿。
徐淮走上前,神情難得的有些動容,微微張口道:“陳令。”
聽到這兩個字,床上發呆的老人,像是被嚇到了一半,猛的從床上滾落下來,一把抱過孩童,護在懷中,瘋狂否認:“不!我不是陳令,我叫黃三,我是黃三不是陳令……”
徐淮一時語塞,尤記得,當年他見到小陳令的時候,何其自信大方?王府的小世子,眾星捧月的生活,伶牙俐齒、對任何事情都保持著好奇。
如今,怎變成這樣?
徐淮嘆氣道:“你抬頭,看看我是誰。”
陳令面露恐懼的抬起頭,看到徐淮的臉,他的眼神出現一絲疑惑,不解,良久卻又搖搖頭,說道:“貴人,老朽不認得你啊!小老兒爺兩孤苦無依,求貴人放過。”
陳令覺得徐淮有些面熟,可怎么都想不起自己眼前人是誰,如今的他卑賤如螻蟻,看徐淮的穿著,必是不凡之人,他安敢高攀?
徐淮蹲下身子,柔聲道:“你仔細看看,我是徐淮,我記得你小時候,喊我徐大哥。”
轟!
陳令的腦袋像是被五雷轟頂般,猛然炸響,埋葬在記憶最深處,幾十年不曾提及的往事,在這一刻,竟漸漸地清晰。
徐淮!
徐大哥!
阿耶的故人,那年漫天風雪飄落的鳳仙山。
他曾牽著阿耶的手,在風雪中等候的故人。
這是那個性子冷清,卻總是不厭其煩回答他問題的徐大哥?
可已經過去五十年了啊!
陳令忽然明白,當年在鳳仙山,阿耶見到徐淮的時候,為何會那般震驚。
原來徐淮真的可以長生不老。
陳令顫抖著抬起頭,仔細端詳著徐淮的容貌,抽動著嘴角,張口:“你真的是徐大哥?”
徐淮點點頭,說道:“是我。”
陳令一時間百感交集,徐淮面容俊朗,當是弱冠之年,可他卻老的像一張又皺又臟的破布。
幾十年來,陳令從衣食無憂的王府世子,到棄之如敝屣的賤民,誰能體會其中艱辛,這些年他失去親人,孤苦無依,受盡欺辱,嘗盡世間極致之苦。
咬碎牙往肚里吞,從不敢有任何的奢求,麻木的活著。
直到這一刻。
他早已干涸的眼淚,不自覺的奪眶而出,竟失聲痛哭起來:“徐大哥,我……我好痛啊!”
哭聲悲切,令人動容,這恐怕是陳令這些年來,唯一一次肆意的宣泄自己內心的痛苦,只因孤苦無依之后,再見到徐淮這個‘親人’。
……
痛哭過后,陳令才安穩了一下情緒,抹干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一聲,道:“徐大哥……讓你看笑話了!”
徐淮道:“無妨,我之前見這孩童有些眼熟,不想竟然是你的孩子。”
陳令苦笑道:“自從王府被燒毀后,日子就變了,好多人沖擊王府抓人,母親拼死將我送走,可幾十年來,我被人追殺,荼毒,殘害,幾次瀕死,直到年近五十,也就是十年前,才得以消停,隱姓埋名生活,討了個同樣命苦的婆娘,生了這個娃,別人都叫他黃二狗,其實他的名字叫……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