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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突飛猛進

待到收船靠岸,賣了漁獲歸家,吃過宵夜后爹媽如往常一般睡去,李熠只輕憩了一個時辰,便摸黑出門,駕船出江,往五十里開外的怒獅峽劃去。

怒獅峽,在淮水流域這一帶極為有名,不僅因其山雄嶺險,遠望如臥獅,江風呼嘯而過,在山嶺間斗轉一遭,竟能化為隆隆獅子吼,震蕩江空。

更因浩浩虞江流經此峽之時,會盤折數道,迂沖出九曲十三彎,又在這曲彎之中,蘊生出了一種喚作銀尾紫背鯧的靈魚。

一條銀尾紫背鯧,最低都要作價六十五兩銀,還供不應求,聽說只要一打上岸,就會被城中武者搶光。

是以哪怕這峽谷曲彎之間,常有山石滾落,風利浪急,激流多礁,稍有不慎就會船毀人亡;銀尾紫背鯧又力大難抓,生得上下四排銳利毒牙,堪稱兇惡。

但來此搏命求富貴的漁民卻從未少過。

李熠搖船在兩岸綿延起伏的群山間前行,借著清月灑下的光,已能看到最近那條峽谷曲流之間,有稀稀疏疏十幾道人影,很快就都扎入江中不見。

他又加快了些速度,待到將烏篷船拴靠在峽谷進口的一處青石灘邊后,他便縱身下到江中。

江水極其湍急,因曲折迂流而形成的渦旋也多,拉扯力度比黑礁灣要大上近兩倍。

水下深不見底的地方也多,往往這些淵深之處,會突兀生出吞吸之力,將人向下拉,令得水性稍有不好之人,便無法掙脫,或許就要沉尸江底。

至于其他險要危難之處,三言兩語根本說不完。

但李熠此時游于其中,卻自在隨性,無論是暗流渦旋的拉扯之力,還是江底深淵的吞吸之力,他都輕輕一掙,便可脫卻。

他眼神明亮,水下視物能纖毫畢現,不必憋氣,周身毛孔便能張闔呼吸。

他輕輕一用勁,就可竄出數丈遠,輾轉騰挪也是隨心所欲,就好似水中的精靈化成了人一般。

但即便如此,李熠從深夜忙活到第二日太陽高照,卻是一無所獲,連銀尾紫背鯧的影子都沒瞅著一縷。

“九曲十三彎,若拉直了得有二十多里長,銀尾紫背鯧又非群居魚類,存量本就不多,尋不到也正常。”

李熠腦中閃過這些念頭,便絲毫不著急,等到第二日夜里又來繼續尋捕。

如此連著好幾日,他終于捉到了一條兩尺來長,銀尾如刀,脊背似紫鋼拉成的胖頭鯧魚。

這條銀尾紫背鯧被捉到了船上,身陷網中,但掙扎著還能帶動烏篷船輕輕搖晃。

只是被李熠一榔頭將頭顱敲裂之后,便不再動彈了。

“一尺五寸來長的銀尾紫背鯧,能作價六十五兩銀;我這一條長有兩尺三寸,價值怕是要逼近百兩銀了。”

“價值百兩的靈物啊。”

李熠的心怦怦直跳,直接在船上就將銀尾紫背鯧去鱗挑筋,洗盡血水,熬成一大鍋魚湯。

極致的鮮香味順著裊裊升騰而起的湯霧,飄入李熠鼻孔中,讓他舌下的津液頓時橫生四流,肚子都咕咕叫喚起來。

他深吸幾口氣,強忍著食欲等火候熬足,便用大陶碗盛湯灌入腹中。

初時他只覺這熱乎乎的湯水順喉而下,又順著四肢百骸散發到全身之間,令得身子骨上沁著的江水濕冷很快就被沖掉了。

他又喝了幾大口,身上便徹底暖和起來。

但很快就他就感到不對勁,因為尋常的熱湯下肚,雖也能驅寒,但熱力卻很快就會消失。

哪怕是專門暖身的姜湯,也最多讓身子多熱和小半盞茶的時間。

但現在,他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連帶著雙耳臉頰,卻都越來越燙。

他仿佛感覺身子中有一堆越燒越旺的柴火,燒的周身血液滾滾而流,有沸騰之勢,在這深夜中,有些刺骨的江風吹刮之下,精赤著上身的他,竟是心臟狂跳,汗出如漿。

“這就是靈魚之效?”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李熠立刻操起木刀,在船板上便練起‘追風狂刀’來。

刀聲呼呼,伴隨著李熠時而的喝喊,很快九式四十五個變化便被他很是滯澀的練了一遍。

“痛感竟是減輕了一大半,完全能承受了。”

“且這時的痛感,在越發劇烈的熱意攜裹下,竟讓我自感像是一塊燒的通紅的鍛鐵,正在被錘打。”

念頭紛雜之間,李熠又看向神異小樹,便見【追風狂刀:入門(2/100)】。

這等進度,讓他心情更好,便又繼續練刀,待到那幾口魚湯的效力用盡,身子漸漸轉涼,便又飲湯練刀不斷,直至日上三竿,一大鍋靈魚湯卻也才消耗一小半。

但他的刀法進度,卻是到了【追風狂刀:入門(37/100)】。

這等進度,遠在他預想之上,讓他興奮至極,恨不得繼續飲湯練刀,一口氣練到底。

但他最終卻打消了這念頭。

他將剩下的靈魚湯肉連著大砂鍋子用和好的泥土封住,又環顧四周,確定一直沒人注意到他之后,便將泥封埋入江底淤泥之中,江水的冷沁能保證這鍋靈魚湯不會餿壞。

他又作好記號,才搖船離去。

回到家中,李老根與張蘭沒發現他絲毫異樣,還以為他如往常一般是去練習水中本事了。

李熠自然也不會多說,吃過飯后便睡覺去了,等睡到晚上,和李老根打了夜漁回來,他小憩片刻后便又獨自離家,去到埋鍋之地,先是環顧四周,再潛入江底取出砂鍋,洗凈泥封后又煮沸靈魚湯,便繼續飲湯練武,直至第二日晌午時分。

如此循環往復,很快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李熠沉心練武,有充足的靈魚湯肉補益,他進境如有神助,一手追風狂刀,已至【追風狂刀:大成(75/100)】。

此時的他,一刀在手,簡直信心如龍,只是他還從未與人交手,便不知道自己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等程度。

也不知道能不能宰的掉張黑虎那幫子雜碎。

不過他大致能確定,以他現在的本事,應該不會弱于當初傳授他‘追風狂刀’的那名黑臉壯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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