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還是鬼？”

鬼吳空瞇著眼，完全不清楚這種碰撞后所產生的結果。

不多時。

大海市吳空終于動了。

他站在即將被海水淹沒的貨船上，面無表情的望向漫無邊際的海域。

此刻迷霧消散，黑夜淡去，天空邊際也終于露出一抹魚肚白。

“我......還活著么？”

大海市吳空抬起手，水漬本能的從指尖溢出，并在自己周身形成一灘積水。

積水中能清晰看見那些烏青手掌的影子在蠢蠢欲動。

這是池中尸的靈異。

而緊接著，隨著積水的擴散，一陣陣灰霧卻在這時陡然從水中蔓延開來，并很快入侵現實，籠罩了整條貨船。

這一刻，大海市吳空明白，自己成功了。

而且是直接駕馭了兩只厲鬼。

他確切感受著兩只鬼所帶來的靈異。

沒過多久，他便知曉了情況。

其中，霧中鬼的靈異還存在一定風險。

換句話來說，這只鬼并沒有死機，它目前只是處于了平衡狀態，一旦過多或者頻繁動用靈異，就有可能讓其陷入復蘇狀態。

而池中尸則不同，這只鬼自己在使用時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異常。

也就是說，這只鬼是真正意義上陷入了死機。

其原理在吳空的一番思忖下，也只是有了猜測。

他將目光看向沒入大腿的海水，在水下，一柄血色斧頭死死插在其中。

這便是導致池中尸死機的源頭。

大海市吳空清晰的記得，這斧頭在掉落之后，直接將自己的身體劈成了兩半。

而那時候自己雖然無法控制身體，但意識卻還存在。

他猜測，池中尸之所以死機，就是因為遭受了斧頭的這一下襲擊。

畢竟斧頭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積水侵蝕，淪為了這只鬼的一部分。

斧頭砍了自己，自然就意味著砍了池中尸的靈異。

再加上與灰霧的對抗，這才有了如今的狀態。

想到這里，他思緒很快進入聊天室。

看見仍舊矗立在這的鬼吳空，他僵硬的臉龐上終于是露出一絲笑容。

“多謝了兄弟。”

鬼吳空眼神依舊那般麻木，他只是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做了一番交談，在將雙方信息共享完后，兩人便全都離開了聊天室。

大海市吳空站在貨船上少許出神，通過鬼吳空的視角，他發現灰霧的能力并不只有鬼域一種，還有一個額外的用處。

連接靈異之地。

沒錯。

早在王耀被灰霧籠罩的時候，霧中鬼就動用過這一靈異，并且直接將王耀送離了現實。

而在后面霧中鬼想抵御斧頭襲擊時，也曾本能的開啟過連接靈異。

只是可惜靈異之地還未完全打開，就被Buff疊滿的斧頭劈成了兩半。

大海市吳空慶幸，人皮紙方案的每一步，都有著獨立的含義。

把斧頭插在池邊，不是為了裝逼，而是專門為了最后一步而做的鋪墊。

跳入水池，也并非莽撞，而是為了避免自己第一個被霧中鬼盯上。

這方案環環相扣，任何一個步驟出錯，自己都有可能陷入必死。

而仔細回想人皮紙的步驟。

大海市吳空也無比心慌。

因為當時自己在被池中尸影響后，身體是不受控制的，只有意識能夠與這只鬼進行博弈，甚至還落入了下風。

不過有一點他始終沒有明白。

霧中鬼的出現，除了給自己的駕馭施加難度以外，似乎并沒有太大作用。

從這只鬼下水池分擔了一些靈異之后，幾乎全程都在想辦法將自己變成拼圖，按道理來說，這只鬼不應該出現在駕馭方案上的才對。

畢竟這東西只會降低方案的容錯率。

除非......

除非這只鬼另有用途。

他仔細想來人皮紙說過的話。

“所謂自殺并非單純意義上的自殺，這是一種完美駕馭一只鬼卻又不讓自己陷入厲鬼復蘇的方法。”

“完美駕馭一只鬼......”

“也就是說，從始至終，人皮紙的方案都只是讓我駕馭一只鬼么？”

這只鬼大概率就是池中尸。

因為人皮紙需要等待第二只鬼，也就是灰霧的到來。

如此一來就不難猜出，這另外一只鬼是留給誰駕馭的了。

頓時。

吳空后背冒出冷汗。

因為這第二只鬼，是人皮紙自己留給自己準備的。

如果仔細回憶楊間使用人皮紙的次數，則不難推斷，這張紙的確是有作案前科的。

比如黃崗村事件，這東西幫楊間駕馭無頭鬼影后，自己則吞掉了一只尸水厲鬼。

再到后面鬼鏡上吊，如果不是楊間留了個心眼，把這東西交給了張偉，這只鬼恐怕還會繼續悄悄成長。

想到這里，吳空深吸口氣，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將這東西還給了大昌市吳空。

否則一旦讓這只鬼駕馭灰霧，恐怕人皮紙會當場翻臉，直接開著鬼域離開現場。

到時候不光是自己，甚至連楊間的整條線都會徹底崩盤。

這太可怕了。

他將思緒放回到船上。

見整艘貨船即將被海水淹沒，大海市吳空沒有猶豫，立刻動用灰霧的靈異將鬼域擴散出去，直接籠罩了整艘航船。

灰霧中，航船上的海水被排除，但破損的地方卻無法修補。

紅色斧頭依舊插在地上，吳空自知，現在的自己固然是拿不起如此特性的斧頭，所以他果斷發送了位置共享。

大昌市時間軸。

這邊的吳空還在快馬加鞭，經過近一個多小時的奔跑，他終于來到楊間居住的小區。

趁著楊間休息，他將人皮紙通過門縫塞了進去。

正要離開，結果眼前的畫面更替，他再次來到大海市的那艘航船上。

只不過這一次，海域沒有了迷霧。

大海市吳空站在船上，看似沒有任何異常，但馭鬼者之間的感應卻都知道了雙方彼此的狀態。

“你成功了！”

大昌市吳空驚訝開口，他上下打量著對方，語氣夾雜著慶幸和驚訝。

“如假包換，我成功了?！?

大海市吳空將記憶共享，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刻道：

“這艘船目前沒什么值得留戀的了，王耀失蹤，馮躍死亡，整艘貨船因為積水也在下沉?！?

“不過這把斧頭卻不能丟，由于我自身駕馭了兩只鬼的緣故，靈異強度已經不容許我將這東西拿走，所以這才把你拉了過來?！?

大海市吳空指向海水下的血斧，并把手放在斧柄末端作為共享媒介。

“原來如此?！?

大昌市吳空點了點頭，吸收完所有信息后，他不再多言，踩在海水淹沒的區域把手伸向里面。

隨著左手用力，這把斧頭很快就被他拔了出來。

將斧頭扛在肩上，他指向手腕懷表，“值得慶幸，五點過后的我并沒有被楊戩殺死。”

大海市吳空看到，此刻懷表上的時針正好指向5這個數字。

“恭喜。”

他由衷的為對方感到高興，雖然不知道這種情緒會在未來的哪一天消逝。

大昌市吳空擺了擺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臨走時，他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畫面，于是轉頭笑道：

“兄弟，回家實在太遠了，要不......鬼域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