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剛才潑你臉上的那杯水。”

張本墨把話題重新帶回到起點：“只要你答應入職，擔任大吉市時間線負責人。”

“我就告訴你這個世界背后，所謂的神圣規則。”

一頭霧水，蘇睿不理解，神圣規則跟剛才那杯水。

兩者有半毛錢關系？

默默思考了一會，蘇睿問道：“擔任時間線負責人，對我來說有什么好處？”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好漢不吃眼前虧。

當小白鼠也不是不行。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活下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只要能活下來，就還有機會。

正如青青所說，這個世界很復雜。

確實復雜，復雜到即便知曉了一部份事情。

也依然沒能看清這個世界的全貌。

只有活下去，才能繼續探索。

不過凡事得有個過程，蘇睿也不著急馬上改口。

先試著摸摸對方的底線。

見機行事。

見他松口，張本墨欣然一笑：“時間線負責人這個崗位，多少人趨之若鶩，一席難求，你倒好，送上門了，都不稀罕。”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蘇睿全身上下，嘴最硬。

他從來不會輕易改變主意，除非真的別無選擇。

張本墨不予置評，繼續道：“如果沒有好處，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想得到這層身份。”

“是么？”蘇睿半信半疑：“我怎么一點沒看出來？”

搖頭失笑，張本墨解釋道：“好處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說了，講幾條你可能比較感興趣的吧。”

“首先，你的人身自由可以得到絕對保障，不管是古今未來，你都有權自由出入，當然，每個月有次數限制。”

“其次，你可以保障你身邊的親人朋友，讓他們不受安全衛士和安全顧問的騷擾，當然前提是你得自行處理。”

“最后，可能也是你最感興趣的，你可以一定程度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真相，至于能了解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一番聽下來，蘇睿不禁陷入沉思。

這么看來，這份工作，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不好……

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一時間，居然有點心動起來。

張本墨似乎看出蘇睿的想法，打鐵趁熱道：

“有了公司這層背景，在不違背神圣規則的前提下，你幾乎可以做任何事情，也不會受到阻礙，只不過后果自負。”

“毀滅世界也可以？”蘇睿隨口一問。

“當然可以，只要你做得到。”張本墨不假思索。

“毀滅世界這種事，都不違背神圣規則？”蘇睿頓時疑惑起來，順勢追問。

張本墨沉默不語，搖了搖頭。

突然打起啞謎，蘇睿好奇心大增。

這個神圣規則，到底是什么東西？

看樣子，不點這個頭，對方是不會說了。

行。

我就當一回小白鼠。

看你能把我怎樣！

仔細權衡利弊，蘇睿當機立斷，站起身：“好，我答應入職！”

話音未落，腦海齒輪突然抖動起來，幾個零部件乓啷脫落。

隨著零件消散，齒輪恢復旋轉……

蘇睿默默觀察著一切，也是有些心痛。

但又能如何？

該說的都說了，打又打不過。

只能暫時加入，以退為進。

大丈夫能屈能伸。

萬般努力，只為看清世界。

低頭彎腰，只為爬得更高。

齒輪缺失的零件本來就不少，不能操之過急。

蘇睿在心里默默給自己安慰和鼓勵。

陽臺外，天空蜂窩結構的擬態空間，如同春陽化雪，迅速消融。

最后變成一道黑色洪流，滾滾消散。

公寓恢復原本的色澤，正午的陽光灑進客廳。

張本墨站在陽光底下。

乍一看去，身形顯得有些……偉岸？

“現在可以告訴我，神圣規則是什么了吧？”蘇睿不忘把問題撿起來。

張本墨面含微笑，直言道：“所謂的神圣規則，其實就是，沒有規則。”

？？？

“你耍我？”蘇睿一臉嚴肅。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所有的規則，都是公司制定的，其實只要不影響時間線宏觀既定軌跡，無論你做什么，都是被默許的。”

說罷，張本墨掏出手機，邊走邊給陸月蟬打電話。

蘇睿起身攔住對方：“你還沒說清楚，神圣規則跟這杯水有什么關系？”

話音未落，位置回到沙發。

站立，坐下……

蘇睿陷入卡帶循環。

直到張本墨自行開門離去。

卡帶結束。

你%#……@B的！

蘇睿罵罵咧咧想動身追出去。

轉身的剎那驀然一頓，回頭看向茶幾。

一杯開水，熱氣騰騰。

？？？

腦海中記憶閃回。

剛才明明看見張本墨喝了水。

杯子也被推到了……

結果人走了，杯子沒倒，水也還在……

蘇睿沉浸在剛才對方說的話中，隱約撲捉到對方想傳達到某種信息。

但又想不出來，具體是想表達什么。

規則，是公司制定的。

意味著這個世界本身沒有規則？

只要不影響時間線，宏觀既定軌跡……

有宏觀，就有微觀。

不影響宏觀，那就是說可以影響微觀？

對于這個世界而言，個體就相當于微觀。

即微觀時間線，等同于個體時間線。

比如自己的時間線軌跡，相對于世界，就屬于微觀軌跡。

無論自己做什么，都被默許。

毀滅世界也可以……

但是世界毀滅了，宏觀時間線，還存在嗎？

蘇睿越想越頭大。

沒等想清楚，口袋里傳來震動聲音。

掏出手機一看。

來電顯示：

630公司人事部。

遲疑了下，按了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陸月蟬的聲音：

“蘇睿先生，剛才張經理來電跟我說，您這邊答應加入630公司，接任大吉市時間線負責人一職？”

“咳咳～”蘇睿喝口水潤潤嗓，打臉來的這塊，厚著臉皮承認：“是的。”

“好的，我代表630公司歡迎您的加入，這邊現在給您辦理入職手續，請問您是否方便？”

“方便。”

“好的，請眨眼。”

？？？

蘇睿愣愣眨了眨眼。

“請張嘴。”

“……”

熟悉的場景，像是在做人臉掃描。

“好的，您的入職手續辦理成功！”

順利完成任務，陸月蟬心情大好：“從現在起，您就是大吉市時間線負責人了。

根據公司用人章程，您接下來有三個月試用期。

試用期內公司人事部，會對您的工作表現進行考核。

考核結果將在三個月后，向您公布。

通過考核后，您就可以自然轉正，成為630公司的正式員工了。”

蘇睿默默觀察著齒輪，確認它的零件沒有再次發生脫落，這才放下心來。

“那要是考核不通過呢？”蘇睿下意識問。

陸月蟬：“這個您不需要擔心，只要不違反公司相關制度，一般這邊都會給您通過的。”

“……”

蘇睿有些無語。

沒等繼續追問，陸月蟬又道：“稍后會有快遞送上門，里面有公司相關資料，員工手冊，權限藥水，以及一個迷你坍縮機。”

“什么東西？迷你坍縮機！”蘇睿瞪大眼睛，又驚又喜。

“是的。”陸月蟬道：“迷你坍縮機你可以理解為時空通道，啟動后，你可以進入指定時空。”

“一個迷你坍縮機，只能使用一次，您收到的這個呢，里面刻錄的量子路徑是630倉儲部。”

“您可以進去選擇一件太木玩具，因為這邊看到您已經跟前負責人李野完成交接，就不額外發放數字戰爭武器了。”

“如果您這邊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今天先到這里？”

“有問題有問題！”蘇睿按捺不住心頭激動：“迷你坍縮機怎么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