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雖然已經睡下,但是警惕心還在的,師父說過人在江湖,就是提著頭過日子,現在是好一點,還沒有到那個地步,難保將來就要過這樣的日子,趁早訓練自己,免得以后吃虧。
房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長風不自覺的就醒了,腳步這么重,一定不是江湖人,可能是飄然居里面巡夜的伙計,長風就沒有在意,但是卻睡不著了,小心一點是應該的,尤其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更加要加倍小心。
腳步聲一步一步的接近長風的房門,突然在長風房門前停了下來,不動了,長風心中頓時緊張起來,全身蓄滿內勁,兩眼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的房門,一丁點睡意都沒有了。
門外的那個人似乎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確認一下自己的目標,疙瘩一聲,長風房門的門鎖已經在那人精心設計的工具下打開,莫非是個過路的賊人,可自己又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怎么會引起賊人的注意,這個賊人好像沒有一絲武功,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這店家監守自盜不成。
長風于是閉上雙眼,假裝睡著了,看他進來到底干什么?
門輕輕的開了,一條黑色嬌小的身影閃了進來,還是個女的,長風睜開雙眼偷偷看了一下,心道。
黑衣女賊轉身輕輕合上房門,難道是采花女賊?長風心中感到好笑,自己怎么會想到那個上面,這年頭哪有不會武功的采花女賊?采花不成,反被人家給采了。
女賊人漸漸走近長風的床,腳步放的很輕,早知道自己就和林福住隔壁好了,現在自己一個人住在一個獨立的廂房內,這么有趣的事情當然不能自己一人獨享呀!
黑衣女子在自己床前站定,居然開口道:“長風先生,長風先生。”
她還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聲音這么耳熟呀,長風假裝沒醒,腦海里想這個女子是何人?
突然,那黑衣女子彎下頭,在他耳邊輕輕吐了口氣,長風覺得整個腦袋酥酥麻麻的,耳邊傳來聲音道:“我知道先生其實已經醒了,不要再裝了,我是林綺夢,找先生有要事相商,如果先生再不醒的話,那本小姐可就不客氣了。”
長風知道不能再假裝下去了,只好睜開雙眼,爬起身,坐在床邊,看著蒙面的女子不說話,他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黑衣女子的身份,只是不敢相信,一個大家閨秀深更半夜的跑到一個大男人的房間,還一身夜行人的打扮,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
黑衣女子揭開自己臉上的蒙面紗布,果然正是請他做西席的林家大小姐林綺夢。
“林小姐深夜到長風的房間有什么事?小姐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傳出去對小姐的名節可是大大的損害呀!”長風忍不住還是問道。
“綺夢想請先生跟我去一個地方,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林綺夢微笑對著長風道,看來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出格,一身緊身的夜行衣把她完美的身材包裹的淋漓盡致,在黑夜里是格外的誘人,林家這位大小姐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夜行人的事情,有點緊張,傲人的胸脯不停地起伏,要是在白天,長風可以保證所有男人都會把眼球盯在那里不動,可惜現在這種動人的情景只有長風一人可以看見。
“這么晚了,小姐還是請回吧,有事明天再說。”長風覺得這一定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這林家大小姐深更半夜的,深深秘密,鬼鬼祟祟的來找他,自己一定要問個明白,他可不想被人賣了之后,還開心的替別人數錢呢。
“這件事不能等到明天,今晚先生一定要跟綺夢去那個地方。”林綺夢固執道,“而且先生是林府的西席,這主人家的話,您總不能不聽吧?”
抬出這層關系,長風覺得事情不一般,凝神道:“這跟我這個做西席的有關系嗎?”
“沒有任何關系。”林綺夢還沒有緩解自己緊張的心緒道。
“那長風為什么要跟小姐過去?”長風笑著反問道,跟我沒關系,叫我去干什么,這不沒事找抽嗎?
林綺夢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讓長風乖乖的跟她過去,如果長風不去,他就會有生命危險,姑姑不會讓這個秘密外泄,就算自己沒有說出來,以姑姑性格,不管是知不知道長風都不能留下了,自己打定主意過來,長風的命運算是變相的交到自己手上了,如果不能把長風引過去,如果他日他有懷疑,壞了姑姑的大事,說不定自己也要動手殺他了,林綺夢腦海里也是在天人交戰,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那先生是去呢還是不去?”林綺夢長這么大還沒怎么求過人,向來只有別人求自己,因此急了道。
“我去!”長風看到林綺夢眼中的一絲焦急,知道這大小姐已經開始犯急了,何況自己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讓林家大小姐深夜跑來,而且還沒有驚動其他人,于是笑著道:“長風愿意跟小姐過去就是!”
既然你去,還問這么多,林綺夢真想當場把他臭罵一頓,居然還有心思戲弄本小姐,但是自己有求于人家,自然不能當場發作,因此長風在她的心里又多了一條可惡之處。
“還不快走!”林綺夢順手蒙上面紗抓起長風的手轉身就要抬腿走道。
“大小姐是否先讓長風穿上衣服再走?”長風輕松掙脫林綺夢的嫩滑的小手道。
林綺夢這才注意到長風此時還只穿一件睡衣,臉一紅轉過身道:“先生快點更衣吧,綺夢在此等候!”
長風還是不動,林綺夢急了道:“你怎么不穿呀?”
“大小姐在此,教長風如何脫衣再換衣?”長風不得不提醒這個大膽深夜入室的大小姐。
林綺夢臉更紅了道:“那本小姐在外面等你。”說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長風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來了,兩人悄悄離開飄然居,往王宮方向走過去。
“大小姐究竟要把長風帶到哪兒去?”長風忍不住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林綺夢頭也不回道。
林綺夢內力盡失,輕身功夫倒是沒有喪失,帶著長風繞著繞著就到了王宮的后山,兩人在王宮出口的秘道前面的小坡上站住,林綺夢道:“先生如果現在想回頭還來得及,一會兒要是進去了,可就由不得先生了。”
長風心中一動,果然有什么驚天的秘密在內,可自己都已經到了這兒呢,再改口回去豈不是懦夫,還被她瞧不起,這個林綺夢還真狡猾,這個時候才告訴自己這些,不就是讓自己上鉤嗎?搞出這么多的花樣,這個女人還真是難纏!
都已經快到目的地了,自己總不能退卻吧,反正自己孤身一人,沒什么可怕的,于是笑道:“長風既然來了,就不會退卻,我看我們還是動作快點吧,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見不得人的事情總是要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干才是最重要的,林綺夢得到他肯定的答復,于是就不再猶豫,帶著長風從后山的秘道進入王宮的地道內。
道路曲折離奇,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長風還真不能進入這詭異異常的王宮逃生地道之中,到處是機關陷阱,處處設有迷惑的彎道,設計這個地道的人一定是個心思細密,擅長機關陷阱的高人。
好不容易接近林綺夢所說的地方,長風覺得越往前走,身上的寒意越重,再看林綺夢早就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身的皮裘衣服穿在身上抵御寒冷,把自己裹的像個粽子似的,長風搖頭苦笑,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會這么地寒冷?
這點寒冷,長風并不在意,想在飄蘭谷的時候,無論什么時令季節自己都是這么一身衣服,熱和冷也不例外,但還是問道:“林大小姐,這里是什么地方,為何會如此的寒冷?”
“去了你就知道了。”林綺夢不緊不慢地道,穿上這身衣服還這么冷,她顯然不愿意在這個時候還跟他說話,不過她還真是看不出長風的深淺,至少他現在還沒有經受不住這里的寒冷,可見內力深厚無比。
“到了,就在這座屋子里!”林綺夢指放置千載寒冰的密室道。
長風可以清醒的感覺到里面有兩個武功高強之人在里面等著他,至于是誰,自己現在還不知道,為何把自己引到這兒來相見,到底有何目的,從現在來看,他們還沒有對自己產生敵意,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到了門外。
密室的自動打開了,一股極寒的氣流沖向自己,跟著是兩股極強的內勁向自己撲來,但是不帶任何地殺機,那股極寒的氣流告訴自己這里是那寒冷的根源所在地,那擊向自己的兩股掌力是兩位一流的高手所發,剛想回頭看一下,發現林綺夢早就不再身邊,自己也就只好迎上那兩股掌力。
長風雙掌一錯,運起平身功力,倉促之間對著兩掌各發一掌,電光火石之間,三條人影分開,長風后退五步道:“兩位是何人,為何將在下引至此地?”
“先生果然好內功,普天之下能夠接的下老夫掌力的人不多了,剛才只是相試一下,沒有什么惡意,還請先生不要見怪!”一個年紀不算蒼老的聲音道。
好雄渾的掌力,長風將忍下胸中翻滾的血氣看清楚里面的人原來是當今吳越國的國母林云芳和一個長得不怎么樣地老人,難怪能夠指使林綺夢把他引到這兒來,主事之人一定是林綺夢的那姑姑國母林云芳,于是長風對林云芳問道:“不知道國母為何將長風引到此處,有什么事情?”
“先生莫怪,剛才我們兩人只是試一下先生是不是我們心中的人選!”林云芳微笑的道。
“什么人選?”長風不解道。
林云芳沒有回答,指著剛才說話的老人道:“這位是吳越國的定國公江裕將軍。”
長風看著這個貌不起眼的老頭,原來還是定國公江裕,真是人不可貌像,想不到還有一身如此精湛的修為,看來這吳越國也是藏龍臥虎之地呀,長風忙見禮道:“在下長風,見過定國公江老將軍。”
“先生務須多禮,這里不是廟堂,說起來這次我們還要借重先生呢!”江裕笑道。
“聽聞先生精于易容之術,可有此事?”林云芳問道。
自己精于易容只有少數幾人知道,知道的人都不在此地,這個吳越國的國母如何得知,心中不由猜疑起來,對方竟然知道了,隱瞞的話反而不好,以后再慢慢詳查她是如何得知的,于是干脆道:“長風的確實略通易容之術。”
“本宮想讓先生易容成一個人,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幫本宮這個忙?”林云芳道。
出動國母自己本人,再加上一個定國公來求自己,這個假扮的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自己絕對不能一口就答應下來,要搞清楚是何人才行,于是道:“不知道國母要長風易容成何人的相貌?”
林云芳知道隱瞞不住這個秘密,坦然道:“就是本宮的丈夫,吳越國的國主。”
“什么?”長風真是驚出一身的冷汗,在這個極寒之地,能夠驚出一身冷汗,可見長風心中是何等驚訝。
長風懷疑的看著兩人,莫非這兩人要謀超篡位,利用自己作為傀儡,然后殺掉自己,奪取政權,長風可不想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是冷冷的看著兩人道:“這個請恕長風辦不到。”
頓時密室兩股殺機擁向長風,看來如果自己不答應此事,今天就要命喪此處,長風也不是易與之輩,右手已經緊緊的握住腰間的精鋼軟劍,準備隨時雷霆一擊,趁機逃出生天。
“姑姑,且慢動手,我看長風先生是誤會了。”林綺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密室,剛才長風只是注意眼前的兩人,沒有留意到兩人的身后的林綺夢,話一落地,滿天殺機漸漸消失于無形,長風暗中松了口氣,江裕和林云芳兩人都明白,憑借兩人的武功要留下長風一定會有人受傷,她也不想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先生一定是誤會了我姑姑和江伯父讓先生假扮我姑父的本意,才引起這么大的誤會。”林綺夢緩緩走到三人中間道。
林云芳也是明白剛才自己一時情急,也沒有給人家解釋為何要假扮自己丈夫就要刀劍相向,真是魯莽了些,于是接著林綺夢的話頭道:“先生一定是誤會了本宮的意思了,本宮不會是先生想象中的那種人。”
林云芳指著那塊千載寒冰道:“先生一定想知道為何這里如此寒冷?”
“不錯,長風的確問過林家大小姐。”長風承認道。
“就是這塊千載寒冰造成的。”林云芳慢慢的道:“本來上面還有一樣東西,可惜現在不見了。”
“是什么東西?”長風問道。
“就是本宮丈夫,也就是吳越國國主陳迪的遺體。”林云芳含著眼淚道。
吳越國國主陳迪已經死了,外面的謠言原來是真的,這個消息對于一個不是吳越國子民的長風來說不是太大的震驚,有的只是天下又少了一個英雄,于是道:“這么說,外面的謠言是真的。”
“不錯,就是這件事情,本宮才寫信將綺夢召至吳越,商量對策,而先生也應云際會才來到吳越,而且至今為止本宮的丈夫已經過世十八天了。”林云芳悲切道。
“先生剛才一定認為是我們為了謀害國主才讓你假扮國主?”江裕問道。
長風不好意思的點了一下頭道:“長風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
“這也難怪,換了任何人都會有這種想法,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更加讓人猜疑。”江裕神情落寞道。
“自從姑父過世之后,姑姑一直密不發喪,一直等到綺夢的到來,那知道綺夢一到吳越,當天夜里姑父的遺體就不翼而飛。”林綺夢接下去道。
“接著就是獨孤王朝興兵運河口,姑姑本想委派拓拔圭將軍馳援,但是那拓拔大將軍非要國主親臨校場誓師,我們不得已出此下策,因此才請先生來此相助我們。”國母林云芳解釋道。
“那為何不直接詔告天下,說國主已經過世,豈不是沒有那么多的麻煩?”長風十分不解道。
“我姑父死的相當離奇,瞧不出是任何死因,加上吳越國現在形勢很不穩定,如果姑父一旦不在,一定會引發內亂,姑姑不得已才做此決定。”林綺夢替自己姑姑解釋道。
長風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林云芳三人的話應該是可信的,至少他還沒有見過林綺夢騙人,林云芳素來在吳越國百姓中極高的威望,她不會給自己背上一世的罵名,至于那個江裕,武功高強,又能夠知道她們姑侄倆的秘密,一定是她們信任之人,應該不會有假,但是要不要幫助她們還是要考慮考慮,于是道:“能不能讓我考慮考慮?”
“先生請盡快,還有幾個時辰就要誓師了!”林云芳焦急道。
“可是我的易容用具并沒有帶在身上!”長風道。
林綺夢知道這個自己的疏忽,馬上轉身又進入秘道,顯然是取長風隨身的物品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長風突然消失了,林福等人一定會有所懷疑,她要回去找個理由解釋一下。
長風思索了一下,如果不答應的話,自己就算不死,在這件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憑眼前兩人的武功,自己也不可能走出這個密室,還不如答應下來,總的有點條件才是,總不能讓自己白干了。
“請問兩位,長風要假扮這個國主多少時日?”長風可不想一輩子這么做下去。
“多則半年,少則半個月!”林云芳道。
“半個月之內,娘娘能夠穩定國內的形勢嗎?半個月之后國主還在不是要逝世,到時候還不是一場內亂?”長風有些不相信道。
“我們只需要借重先生先穩定國內的事情,如果本宮在半年內不能穩定國內的形勢,先生可以自行離開,本宮決不阻攔。”林云芳不愧是國母,說話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威嚴,讓你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好,長風可以答應這件事情,但是有個條件。”長風知道憑自己的本事,只要不在這秘道陷阱之內,脫身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于是答應下來道。
“有什么條件,先生盡管開口,本宮能夠答應你的,就一定不會失言。”林云芳應承下來道。
“好,長風的條件就是此事一了,求國母在林大小姐面前將長風解聘了,不知道國母能不能答應長風這件事情?”長風正愁沒有辦法早點離開林府,既然現在天賜了這個機會,自己怎么能不好好運用。
林云芳還以為長風會要榮華富貴了,哪會知道央求自己的雇主把自己解雇,這算是什么條件,天下居然會有這樣的條件,這還真是個怪人,他哪知道長風非常守信,如果林綺夢不把他解雇了,就只有在等四個月后才能離開,現在不管怎么樣,能夠早一點都行,這次他幫了這么大的忙,林綺夢應該不會不答應這個條件的,林云芳一呆道:“這個本宮可沒法答應先生,這要看我那侄女的意思才行。”
“先生可否有別的條件?可以代替那個條件?”江裕插進來問道。
“長風只此一個,別無它求。”長風目的就是這個,又豈會輕易更換。
林云芳和江裕面面相覷,這算是什么?這個長風還真是個怪人,好在林云芳還是林綺夢的親姑姑,于是一橫心道:“先生執意如此,那本宮就替我那侄女答應先生的條件如何?”
“多謝國母成全。”長風道,“不知道國母可有國主生前的畫像?”這遺體早就不見了,只能靠他們描述和畫像來易容了。
“有,只是不在此處,在本宮的寢宮里面,先生請隨本宮過去。”林云芳引領長風從秘道過去,江裕怕自己離開,林云芳有什么閃失,一直送到林云芳寢宮秘道的入口,才原路退回去。
長風自己端詳畫中威武的那個中年男子,國字臉,濃濃的眉毛,短短的胡須更加襯托出他王者的威嚴,果然不愧為一國之君,不知道自己的易容術能不能達到那個境界?
“這是主上四十五歲時宮中畫師為主上所畫,聽說先生的畫技也是出神入化,不知道先生覺得這副畫如何?”林云芳解釋這副畫并且問道。
“很傳神。”長風還在揣摩畫中人的神態和他應該具備的性格,不自覺的回答道。
不知道林綺夢怎么跟林福他們說的,居然能讓他們相信她的話,長風突然間從他們之間消失了,去哪兒了都不知道。
長風的包袱也拿了回來,里面易容的用具全部都在,長風開始第一次在林綺夢面前檢驗自己的易容術是不是有沒有進步。
林云芳和林綺夢緊張的看著長風手里不斷變化的皮面具,太神奇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長風手上就多了一個與畫像中人臉一摸一樣的皮面具,在林綺夢和林云芳不停的慫恿下,長風將做好的面具緊緊的附在自己的面具之上,長風現在可是帶著兩個假面具做人了。
無論神情,氣質上,這個假冒的陳迪就跟林云芳的丈夫沒有什么兩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個臉不太像,憑借畫像怎么能夠做到完全相似呢?只能在林云芳的指點下,不斷地修改,務求做到身形兼備。
可惜長風沒有聽過陳迪怎么講話,這個聲音是最難處理的,沒有任何地參照,只能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變換各種口音,讓林云芳辨認,最后終于讓林云芳可以確認是毫無破綻的時候,長風已經是口干舌燥了,這讓他覺得比打一場架還難受,而且這兩層面具對控制人臉上的表情很不利,長風偷偷趁自己方便的時候,將里面的一層面具解下,只留下陳迪的皮面具附在自己臉上,這樣也就更加自然了。
東郊的校場是一個可以容納數萬人空曠之地,這里早就搭好了點將臺,一切都是為了今天這里將是十幾年來吳越國建成這個校場第一次在這里誓師迎戰外敵入侵,吳越國許久沒有戰爭,無論士氣上還是軍備上都已經落后了,當年的虎狼之師,現在已經變成守城之師,守城有余,掠地卻是顯得有些不足了,要不是國主陳迪勵精圖治,也許自己當年帶領的軍隊早就不能對抗國內以泰水族、越干族還有傀族組成的部族大軍了。
今日馳援運河口的軍隊共有五萬人,只要以步軍為主,機動騎兵只有二千人,而且必須都精于水戰才能被挑選出征,這吳越為水澤之地,官兵幾乎全部都會水,從水路出發,坐戰船到運河口支援,所以這些都不需發愁,發愁的是今天他們的國主到底會不會出現在今天的誓師大會上,宣布發兵抵抗獨孤王朝大軍的侵略。
長風折騰了半夜總算是大功告成,等待他就是今天上午的東郊校場的誓師,讓他更本沒有喘息的機會就上了這么大的場面,他是個天生不服輸的人,膽氣他是有的,可就是這誓師的規矩他是一點也不懂,還好林云芳陪在自己身邊,不然他還真不知道這出戲他怎么才能演下去。
剛出王宮長風就遇到麻煩事情,那就是去東郊校場需要騎馬,連國母林云芳和一般文臣也不例外,還好不要騎的太快,不然自己肯定露餡,吳越國的國主以前是個馬上將軍,突然不會騎馬,你說是不是一件怪事?林綺夢也是攥了一手冷汗,她忘記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姑姑了,希望不要出什么紕漏。
穿上已故國主陳迪的藩龍袍,外面再加上金龍鎧甲頭盔,長風還真覺得自己變成了這個國家的領導者,渾身散發出王者的氣息,他似乎也喜歡上這種高高再上的感覺,連身后的林云芳也覺得,走在前面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丈夫,而不是那個假扮自己丈夫的長風先生,兩個人影在自己眼前交叉起來,不斷地重疊,最后居然變成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居然就是長風,因此她騎在馬上也是魂不守舍的,林綺夢也覺得長風穿上這身衣服,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遠遠的看背影,比較與自己所見過的姑父有什么不同,馬背上的人隱約有一股皇者的氣質,而自己姑父沖其量只能算是一個王者。
百姓們終于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君主高高的騎在馬上,什么謠言都已經不攻自破了,全城百姓夾道觀看,這十幾年來,吳越的百姓都過著十分安逸的生活,這一切都是這馬背上的人給的,因此這場戰爭的勝負決定了他們是不是以后還能過這樣的日子,而這樣的場面就算是過年的時候國主與民同樂也沒有出現過,可見國主陳迪在國民中的聲望是多么地高,拓拔圭這不知道自己所走的路是不是對的,但是他已經不能回頭了,連他也不知道這個眼前的國主陳迪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因為他已經確信知道了騎在馬背上的人是假的,真的十幾天前就已經一命嗚呼了,這一切還有自己策劃的因素在里面呢。
長風很不自然的舉手向百姓們招手會意,這種場面真讓人感到熱血直往上涌,短短的幾個時辰長風就已經融入了另外一個身份中,的確這種事情人生有了一次也就夠讓自己自豪一輩子了,這也許就是長風走上爭霸天下最初的原動力吧!
終于到達東郊校場,校場外已經集群了許多百姓,把校場門口擠的滿滿的,等候敬愛的國主的到來,長風穿著陳迪的金龍鎧甲,走上點將臺,坐在最上面的錦案后面,林云芳也跪身坐在她身邊,今天的國母也是一身戎裝,只不過她好像心思不在今天的誓師大會上,以復雜的眼神看著這個假冒的丈夫,心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百感交集,自己丈夫要是活著,必定也能像他這樣威風八面,令吳越臣民俯首稱臣,是何等地開心,自豪!可惜這一切都已經不在了,現在連個尸體都找不到,這真是讓自己如何去面對呀?
“嘩啦”一聲,校場里所有的將士都跪了下來道:“參見主上!愿主上福壽安康。”聲音簡直可以與驚雷相比,陳迪不喜歡虛無飄渺的恭維之詞,這句話倒是蠻中聽得,因此無論百官還是百姓見到他都是這么說的,長風嚇了一跳差點從自己位置上跳了出來,幾萬人同一個聲音是多么地有氣勢,還好林云芳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上升的身軀。
拓拔圭跪在自己面前不遠的地上道:“大將軍拓拔圭請主上誓師!”
長風得以近看這個林云芳口中說有異心的拓拔圭大將軍,在他身后跪的應該就是定國公江裕的兒子江華,是這次出征的副將,拓拔圭頭戴頭盔,看不清容貌,從林云芳的描述中他也是一個國字臉,胡須長滿整個臉,一看就不是跟自己同族,現在看來他那寬闊的肩膀自是有一股威嚴,而且從身形和聲音上判斷這個人也是一個高手,身手不弱。
長風冷靜下來,消化一下剛才的震驚,按照商量的劇本,沉下臉色,以內勁將聲音送出道:“諸將都到齊了嗎?”
純粹以內勁發出的聲音雖然不是那么地響亮,但是這聲音落在拓拔圭的耳朵了可就不一樣了,拓拔圭心中更加懷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不是正確的,究竟那具尸體是不是真正的主上,自己雖然自己檢查了那具尸體,是不是真的自己也不能肯定,而且尸體沒有易容的痕跡,不可能會如此地相像,而且似乎只有主上才有這么高深的內力,自己等人謀殺的難道只不過是主上的替身?真正的主上卻還好好的坐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在心中猜疑。
“末將在!”這次只有將領才可以出口,聲音小了不少,不過還是把長風的耳朵震的嗡嗡的響,長風學著陳迪的聲音道:“好,今日孤王就開始誓師出征,來人啦,出師酒!”
侍衛們將一壇子酒抬了出來,給在場的武將每人倒上一碗,最后在自己的碗里也倒上滿滿的一碗。
長風騰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端起案上的酒碗,將身后的披風一揮道:“黃天后土,今日孤王在此誓師迎戰獨孤王朝外敵的侵略,希望眾將士奮勇殺敵,誓保河山!”說完將酒撒在面前的地上。
“奮勇殺敵,誓保河山!奮勇殺敵,誓保河山!奮勇殺敵,誓保河山!”五萬人一起高喊三次,外面的百姓也都被這威勢所迫,紛紛跪下,看來將士們的士氣已經上來了。
所有的將領也照做一遍,將酒撒在自己面前的土地上。
“拓拔大將軍聽令!”長風喝道。
“末將在!”拓拔圭上前一步跪下道。
“孤王授予拓拔大將軍為兵馬大元帥,統領三軍迎戰來犯之敵!”長風將帥印捧在手中道。
“拓拔圭還不上前接帥印。”林云芳顯示出國母的威儀喝醒拓拔圭道。
拓拔圭趕緊快步上前,接住長風手中的帥印,順便送去一股剛強的內勁,相試這個國主的真假,長風一時還沉浸在剛才的熱血沸騰之中,身子突然一震,眼睛突然寒光暴射,一股柔和的內力將強行進入自己體內的剛強內勁消弭于無形,林云芳一直在注意長風的身形,發現了這一點,知道剛才這一時刻必定的兇險萬分,如果不是長風武功高強,當場就能露餡,后果就不是她所能夠想象的。
“拓拔大將軍好內功!”長風以陳迪的聲音傳聲給拓拔圭道。
拓拔圭神情一震,這個聲音也清清楚楚地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正是真正的國主,知道對方已經知道自己剛才的試探,驚訝于自己所謀害的人的內力居然深不可測,同時也為陳迪還活著感到擔憂。
頓了頓將帥印交給身旁的侍衛,轉過身正色道:“江華將軍接令!”
江華從將官列中走了出來道:“江華聽令!”
“本帥任命你前部先鋒將軍,帶領你部先行馳援宋提督!”拓拔圭道。
江華抬頭接過令牌,長風可以看清楚這個年輕的將軍,果然是一表人材,一身修為也是極為可觀,比起他老爹江裕要順眼的多了,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末將得令!”江華答應一聲,轉身率領自己本部人馬馳出校場,帶起一大把塵土,校場只是一會兒小小的騷動,不一會兒就平靜下來,可見陳迪治軍相當地嚴格,不過這幾年他很少管理軍隊,軍隊的實權都抓在拓拔圭的手里,只有千秋城的城衛軍還牢牢地把握在手里,因為城衛軍的首領是定國公江裕,要是以前的話,這點調動,整個校場只有調動部隊的聲音,根本不會有其他雜音,不過還是讓長風覺得氣勢非凡,長這么大都沒有見過這么多的軍隊一齊調動,真是壯觀!
拓拔圭轉過身來半跪道:“末將即將啟程援助宋提督擊破來犯之敵,請主上允許末將向主上和娘娘辭行!”
“好,來人啦,把孤王的披風給將軍披上,以壯行色,希望將軍不要辜負孤王,順利解決邊關的戰事!”長風解下自己的披風交給侍衛道。
拓拔圭抬頭看了一下站在點將臺上的地那個真正的主上,他更加迷惑了,陳迪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希望借此機會給自己一次機會,或者說,兩人之間誰也不欠誰了,等你從前線回來,再做了斷,拓拔圭分不清楚眼前的主上是不是真的是以前的主上了!
這一戰他還必須要贏,只有他贏了,他才能夠真真正正的擊敗陳迪,取而代之,成為吳越國至高無上的王者,因為他也不想吳越落入別人之之手!
他畢竟還是有大將之風,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分清楚主次,這點小事他會放在心里,以后慢慢思考,現在最重要的是率軍出征,戰場上建立自己的威信,才能控制住整個軍隊的軍心。
長風看著空下來的校場,依稀還能聽到軍隊經過街道百姓的喝彩的聲音,長風漸漸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對身后的林云芳傳聲道:“現在算是可以了嗎?”
林云芳本想計較他剛才突然積極決定把自己的披風賜給拓拔圭,聽到這句話就想起自己以前跟陳迪在一起的日子,頓時覺得十分甜蜜,連傳聲回去都忘記了。
長風也看出她失神,也不與她計較,轉身上馬,按照原定路線回王宮,街上的百姓都被軍隊出征引去了,這國主回宮也就沒有太多的人沿途觀看,少了長風不少尷尬,得以順利回到不屬于自己的吳越國的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