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安德魯對王師傅大力夸贊,他只是笑笑,也不多做解釋。
其實在他看來,這樣比較并不準確,王師傅過墻無所顧忌,可以全力發揮,可用飛爪的闖入者,需要小心謹慎,盡量減少痕跡。
假如兩人互換,分別采用對方的手段,結果如何也未可知。
“行了,這里看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車子剛在別墅前停下,安德魯看著面前寬闊的草坪,突然想起個問題。
“李先生,我有個問題……”
“你請講。”
“即使闖入者翻過圍墻,再有人監視、警衛不停的巡邏的情況下,他是怎么能接近別墅的?”
“嗯,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困難,”幾人說著話,相隨走進屋內。
才一進屋,就看見洛克先生和詹姆斯先生。
“洛克先生,您好,我是李佑民,受基辛格先生的委派,我以領館對外事務辦公室雇員的身份,希望能幫你解決這里發生的一些事務。”
“哈哈,李先生,你好,我猜你們就要回來了,”洛克熱情的迎過來,一邊和他握手,一邊主動詢問。
“剛才你說過,隱秘的通過這片草坪并不困難,能幫我解釋一下嗎?”
呵呵,看來這個洛克先生,并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身家豪富嚴肅刻板,反倒是好奇心挺重的。
李佑民想了片刻:“這個辦法其實并不難,只要知道基本的視覺原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能做到。”
“只是……如果現在直接說出來,不僅毫無趣味,而且大家也不一定相信,不如等到天黑以后,做個實地演練。”
“如果我的人能潛入不被發現,就能證明我的判斷是對的。”
眾人相互看著,一時間沒人最先開口。
在這個空檔,李佑民看向洛克,輕輕夾了下眼皮。
稍過片刻,就見洛克雙手輕拍,等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他開口建議。
“不如這樣,今天我來開個小小的賭局,大家借此機會,可以試試自己的運氣。”
眾人眼神一亮,紛紛聚攏過來,看大家的動作,他平時的性格應該比較隨和。
“今天天黑以后,這位李先生的手下,會翻過圍墻,扮演一名潛入者,要求他在抵達別墅前,不得被這里的護衛發現。”
說到這里,他朝李佑民示意:“李先生,你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這樣吧,我想給賭注雙方各加一個限制條件,”李佑民掃視一圈,見沒人反對,他繼續說出條件細節。
“首先,對潛入者要有時間限定,在這個季節,晚上九點鐘,天應該已經黑了,就限定在十點鐘以前,潛入者必須完成任務,否則視為失敗。”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幾聲喧囂,大家都不理解,他為何要出難題限制自己。
按大家的想法,這種潛入應該最少放在后半夜,因為后半夜人們比較疲乏,潛入的難度更低。
李佑民選擇的這個時間,尤其是在夏夜,大多數人都沒有入睡,他又沒有限制別墅內的其他人不得參與,他怎么能保證自己的勝利?
“諸位,”他再次出聲,雙掌下壓,等眾人停止議論,才又說道,“因為大家已經知道,會有潛入者到來。”
“因此,我要求不能限定潛入的方向……”
眾人齊齊發愣,心想:我們沒有想到,還能限定一個方向盯防嗎?那……那好像有些勝之不武。
“簡單的說,就是潛入者可以自己選擇,從除去大門以外的,其它各個方向選擇潛入。”
“哈哈哈,李先生,看到你如此自信,如果我不是這里的主人,我都要選擇下注給你了。”
洛克的話,引得邊上幾人也隨著笑起來。
周圍一群人,不管是別墅里的傭人,還是那幫精干的守衛,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摸樣。
尤其是今晚值班的守衛,已經有人拉著他們各種叮囑,生怕他們一個疏忽,讓自己錯過發財的機會。
因為大家像是已經形成共識,這場賭局,守衛者必定勝利,這只是洛克先生給大家的一個發財的機會。
正在這時,老王上前一步:“洛克先生”,他聲音不大,卻突然像是按下靜音開關,屋里的眾人,立即停下議論,都轉過頭看向他。
“我想把剛才贏得的100美金,押注到潛入者勝利……”
“嘩……”稍微安靜片刻,周邊的議論聲突然變得更大聲。
等幾人得知,這就是李先生的手下,大家才恍然的點頭,認為他是為了維護首領的面子而冒險下注的。
洛克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也許老王提出賭注,讓他有些尷尬。
“哈,這位李先生的手下,是第一個押注的,詹姆斯先生,請幫忙登記。”
眾人一陣哄笑,邊上的安德魯卻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切,直覺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留下眾人,李佑民和洛克先生來到會客室。
“李先生,感謝你來幫我解決問題,”洛克先說一通客氣話,“只是,你已經確定,盜竊者是從外部進來的?”
“哈哈,洛克先生,我想您其實明白,今晚的賭局,其實重點是觀察這些人的反應,以便對他們做出初步的辨別。”
洛克眼中閃過欣賞之色,剛才他見李佑民對自己示意,朦朧的感覺到他的想法,現在得到確認,不有對自己的機敏,內心很是滿意。
“既然如此,你覺得真能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悄然潛入這里嗎?”
洛克的問話,帶著些調侃的意味。
“不是已經有人做到了嗎?”
“哦……”洛克尷尬的摸下鼻子,“我想,那主要是因為他們酒后松懈,才讓人有可乘之機。”
“洛克先生,真沒想到,你是如此的心地善良,呵呵。”
李佑民話沒有說完,洛克也明白,他是在諷刺自己,已經失竊,還要為失職的守衛找借口開脫。
“李先生,我想請教一下,以你的偵探經驗分析,”他看著窗外的繁花綠草,沉默片刻問,“有沒有不會被突破的城墻。”
“……沒有,”稍微一想,李佑民就給出自己的答案,他接著說,“腳下的這個國家,用幾千年的時間,建立起無數的城墻,現在又如何呢?”
“呵呵,”洛克笑著搖頭,感覺他是轉移話題,就隨意說一句,“你說的那些城墻,都過于古老,對上現代化的武器,必然會遭到摧毀。”
“您說的對,時代的更替,不容抵擋。”
李佑民點頭認可,可他馬上接著說,“不過,我個人認為,最堅固的、和最脆弱的城墻,都是由人決定的,即使是現代技術建筑的堡壘。”
“哈哈,你這句話,我不知道該如何反對……”
洛克以為,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在強行挽尊,不由生出些逗弄他的心思。
“那么,你知道‘馬奇諾防線’嗎,你對它有何評價。”
“呵呵,我覺得那只是法蘭西為了掩飾自己沒錢,又需要安慰國內民眾,不得已而修建的面子工程。”
“什么?”洛克從沒聽過這種評價,他呆愣片刻,還是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
“李先生,這是我聽到過的所有評價中,最為有趣的一條。”
李佑民面色不變,平靜的等他說完。
“法蘭西人在一戰中遭受重創,不僅在這場戰爭中掏空了錢包,更因為北部工業區的嚴重受損,需要大量資金重建。”
“而且,”他面露奇異的笑容,對著洛克似笑非笑的說“他們還要給你們還巨額的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