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幾名頭戴巴拉克拉法帽的人闖了進來。
不由分說的將僅存參選隊員押走。
裴謀被套上黑色面罩,肩膀被狠狠地壓住,這不得不讓裴謀佝僂著身子。
“哥們都自己人,輕一點行不行,我有點喘不上氣了!”裴謀向著兩人求情!
“刺啦~刺啦~”
兩人沒有理會,掏出電棍毫不留情的懟到裴謀身上。
“嗬~嗬~嗬~嗬~嗬~”裴謀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在特種部隊那常人難以窺探的嚴苛訓練體系里。
“心理抗壓”!
絕對是“惡魔”王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沉重且冰冷的鐵門在身后關閉,裴謀被扔進了一間狹小得令人窒息的房間。
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將每一寸空氣都浸染得密不透光。
當裴謀從昏睡中醒來,眼前一片漆黑。
伸手五指在面前晃動,也看不到分毫。
我這是瞎了?
裴謀正要起身摸索,才發(fā)現(xiàn)身體根本無法挪動,連起身都是奢望。
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這一方逼仄的空間。
四周的墻壁仿佛在瞬間向人擠壓過來,空間逼仄到讓人伸展一下手臂都成奢望。
根本動彈不得,唯有雙手還能勉強活動。
他緩緩地將手臂挪動到一側,手指先是微微蜷縮著,帶著一絲緊張,而后慢慢伸展開,輕輕地觸碰向旁邊。
對未知的本能驅使著裴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周圍摸索著,手指觸碰到的先是冰冷而光滑的墻壁,那寒意順著他的指尖直往心里鉆,讓裴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他的手摩挲墻壁和地面發(fā)出的沙沙聲,那聲音在黑暗中被放大。
裴謀盼著能找出一點線索,可黑暗卻像是一堵無形的墻,裴謀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恐懼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他涌來。
空氣也都變得濃稠而壓抑,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悶的回響。
“哐哐哐!”裴謀瘋狂的拍打著墻壁。
“有人嗎!誒!”黑暗的恐懼驅使著裴謀大聲詢問。
回應裴謀的只有回音!
但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毫無準備下,高分貝的噪音向裴謀襲來。
尖銳刺耳的聲響全方位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刺向裴謀的耳膜,裴謀直覺的腦袋瞬間“嗡”的一聲,陷入了一種混沌又脹痛的狀態(tài)。
裴謀痛苦的捂住雙耳,可那聲音卻像是無孔不入,依舊能感覺到那如同惡魔低語一般的聲音在腦海中盤旋,擊的裴謀靈魂顫栗,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每一聲的低語,都像是要把腦子攪成一團亂麻。
伴隨著噪音的折磨,一道強光驟然亮起。
毫無防備的裴謀只覺眼前一片白茫茫,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生疼,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眼睛本能地緊閉,可那強光卻像是無孔不入,透過眼皮依舊能感覺到那白晃晃的亮,腦袋也跟著一陣暈眩。
過了好一會兒,才敢緩緩睜開眼,卻仍覺得視線里滿是光斑在閃爍跳躍,世界變得虛幻而迷離。
強光炙烤的熱度,不僅灼燒著裴謀的雙眼,更讓本就逼仄的空間溫度似乎又攀升了幾分。
整個腦袋都被這強光和噪音攪得昏昏沉沉。
整個人就像被卷入了的漩渦,反復如此,永無盡頭。
“啊啊啊啊啊!!!”
裴謀痛苦的哀嚎著!
“歐森!我操你大爺,放老子出去!”
沒人回應裴謀!
只有無休止的噪音和無孔不入的強光!
裴謀的哀嚎漸漸地失去了力氣!
“求求你們了,放我出去吧!”
裴謀像一只被痛毆過的野狗,蜷縮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墻壁,雙手無力地垂落在兩側,手指微微顫抖。
嘴唇輕輕嚅動,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有急促又紊亂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仿佛每一次吸氣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在這狹小、悶熱,又充斥著噪音與強光的環(huán)境里。
裴謀的世界在這一刻轟然崩塌,所有的信念、希望都被徹底碎成了齏粉!
鼻涕和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混合著汗水滴落在地上。
強光和噪音終于消失,只剩永無止盡的黑暗!
……
房間內,歐森來回的踱步,一會看看儀器上顯示的各種身體數(shù)據(jù),一會問詢在對講機里問詢在現(xiàn)場情況。
“不會出事吧!不會出事吧!”歐森重復的詢問著身前的專家。
“你能不能別轉悠了,看的人心煩。每年不都這樣,總是問個每完,沒見你對孩子這么上心過。”專家幽怨的看了歐森一眼,繼續(xù)操作眼前的儀器。
寧黎川見狀上前解釋道:“嫂子,我們中隊長是怕這些兄弟們出問題,他心里可想您了,天天向我們念叨您和孩子!”
兩地分居的兩口子除了休假,也只能在這種場合相見。
“中隊長,你和嫂子輕易見不了一次,要不我在這盯著數(shù)據(jù),你和嫂子先去休息?”
歐森瞪了他一眼,“滾!我這個時候能離開嗎?你去把專家送到酒店,明天早上九點開始第二階段的審訊。”
聽著呵斥寧黎川只能訕訕的走到一旁,“嫂子,您和各位專家來了也沒顧得上休息,我給您送回去休息,明天在進行!”
“不用,我看那行軍床就挺好的,我也在這睡!”說完環(huán)視了一眼簡陋的房間!
“別鬧了,正事要緊!”全心撲在工作上的歐森,絲毫理解不了老婆的心意,嚴肅的說著。
“守著你的兵過一輩子吧!”說完轉身離去,只留下了一個高挑的背影。
“嘿嘿嘿!”寧黎川撓著腦袋朝歐森傻笑。
看看這就是不識時務!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歐森一腳踹到屁股上,給寧黎川踹了個趔趄,“還不快跟上去!”
歐森那能不理解妻子的心意,他何嘗不想老婆孩子,但現(xiàn)在他只能裝傻,當下參選隊員的情況才是最讓他牽掛的。
……
裴謀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無盡的黑暗像是把所有的感官全部封掉,長時間得不到舒展的身體,酸痛不已。
鐵門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門外站著幾個頭戴巴拉克拉法帽壯漢。
慘白的陽光射了進來,裴謀才發(fā)覺已經過了一夜,伸出手掌遮擋不算刺眼的陽光,瞇著眼睛打量著幾人。
嘴唇輕輕嚅動,“結束了嗎?”身體本能的向外爬去。
這副失了神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悲憫。
可門外幾人的心是石頭做的,不等裴謀反應,粗暴的將裴謀一把拉倒門外,扔垃圾般的把裴謀仍在地上。
毫無防備,下一秒,如狂風驟雨般的拳腳就朝著裴謀的身體招呼了過來。
一瞬間,裴謀大腦一片空白,驚愕填滿了整個心間,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體便已經結結實實地承受著這一頓毒打。
每一下都像是一道霹靂,狠狠劈在心頭。
恐懼、委屈、憤怒各種情緒一股腦地涌上來。
無助的承受哀嚎著!
沒等他理清楚,便又被蒙住了視線。
隨后,押送他的人一左一右緊緊抓著他的臂膀,押著他開始前行。
腳下的路似乎并不平坦,時而有石子硌得腳生疼,時而又像是踩到了坑洼處,身體不由自主地趔趄一下。
“放開我行不行?我知道你們是自己人,至于嗎?”裴謀虛弱的開口。
無人理會!
裴謀奮力的掙扎著,嘴里綻放出蓮花,不斷地問候著幾人的家人。
耳邊只有押送者呼吸聲。
周圍的空氣變得冰冷起來,風呼呼地吹過,帶著些許寒意,吹得裴謀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
裴謀鎮(zhèn)定下來努力想要通過其他感官去判斷方向,可除了那越來越強烈的不安,什么都捉摸不透,只能在這蒙眼的狀態(tài)下,在這陌生的路途上艱難行走。
感覺到周圍環(huán)境發(fā)生了變化,似乎走進了某個陰暗潮濕地方,潮濕發(fā)霉的氣息撲面而來,混合著一股刺鼻氣味,能聽到遠處隱隱傳來的嘈雜。
裴謀被扒光衣服,稍有反抗就是一頓錘。
任由裴謀哀嚎問詢,都無人理會!
只能無助的感受到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減少,只留下一塊布遮住了最后的尊嚴!
粗暴的被固定到電椅上,手腕、腰腹、腳踝被緊緊鎖住,傳來的冰涼,明顯是金屬銬子,絲毫動彈不得。
身體本能的顫抖,牙齒也開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戰(zhàn),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黑色頭套扯下,裴謀終于看清自己的處境。
空間并不算大,四周的墻壁由石塊砌成,滲著水珠,訴說著這里曾發(fā)生過的無數(shù)殘酷。
自己身前強光審訊燈遮住了前方的視線!
天花板很低,頭頂?shù)臒艄饣椟S而黯淡,光影搖曳在墻壁上,勾勒出扭曲的形狀。
地面是冰冷的石板,上面有著一道道深色的劃痕和干涸的污漬,不知是曾經受刑者掙扎時留下的印記,還是行刑過程中各種液體干涸后的痕跡。
身旁站著那幾個把自己壓過來的壯漢負手跨立著!
旁邊的木架上雙手吊負這一人,身上的抽痕往外滲著血跡,已經昏迷過去,赫然就是張東辰。
蒙著面的一人抬起一桶冰水,潑在張東辰的身上,可能是添加了辣椒的原因。
張東辰慘叫著,身上的肌肉疼的顫栗著。
這個每天只知道傻笑,每晚都沒因為身上的疼痛而放聲大哭的敦厚農家子弟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裴謀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但這不應該是自己去執(zhí)行任務被“恐怖分子”不小心抓到后才有的考驗嗎?
一樣的玩弄人心手段,從沙漠到現(xiàn)在,明知道是自己人還得死死的保守“秘密”。
明知道闖過這一關就可以通過選拔,可還要被飽受折磨,承受不住開口的話,眼睜睜的看著機會流失。
這不是選人,這是毀人!
裴謀咬牙切齒的想著!
“踏踏踏!”
軍靴與石板摩擦發(fā)出的聲音在這時格外的刺耳。
拉來板凳發(fā)出摩擦聲,一人端坐上面。
“昨天的資料上最后一句話是什么?”
聲音通過電流,機械的聲音從電椅中傳來,極具壓迫感。
裴謀腦海里不由的浮現(xiàn)出資料上最后一段話。
“全面、精干、極限、超越。”
特種兵的宗旨。
“滴~滴~滴!”
旁邊的計時器滴答作響,記錄著電流的通過。
“滋~”!
裴謀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
“這是警告!”女子翻看著裴謀從高中到現(xiàn)在的資料,“高材生?呵呵!那看來是一個聰明人,
我一直都覺的這個單位的人,都是神經病,為什么非要在這受苦,
你說出來,一切就結束了!
我看你在你們原單位還混的不錯,新兵期都沒結束就兩個嘉獎。
回去吧,這里不適合你!”
裴謀眼前的審訊強光燈被打開,照的睜不開眼睛。
女子面露難色的,拋出一個又一個尖銳的問題,試圖攻破裴謀的心理防線。
裴謀緊閉雙眼想起加藤老師教授的絕學,轉移者注意力,愣是一句話不說。
纖細的手指在次放在了旋鈕上!
“說嗎?”
“滴~滴~滴!”
計時器再次作響,裴謀下意識的繃緊肌肉。
昏黃暗淡的燈光,在電椅通電的瞬間,仿佛受到電流沖擊一般開始閃爍不定。
電流通過裴謀的身體引發(fā)劇烈顫抖時,燈光也跟著節(jié)奏忽明忽暗,光影在墻壁上瘋狂搖曳。
“嗬~嗬~嗬~嗬~嗬~!!!”
裴謀的皮膚開始微微泛紅,像是被烈日曬傷一般!
隨著電流的持續(xù),皮膚顏色迅速加深,變成暗紅色!
手腕、腳踝以及后背處,水泡密密麻麻地鼓起,繼而破裂,流出淡黃色的液體,混合著血水淌下,在電椅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頭發(fā)豎起,眉毛也直直地挺立,手臂和腿部的汗毛,在微光下閃爍著,仿佛一層細密的針。
裴謀疼得扭動身軀,卻又被死死禁錮,無可奈何!
一股刺鼻的異味彌漫開來,混合著燒焦毛發(fā)與皮肉的味道!
裴謀的慘狀讓女人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職責所在,又緩緩將旋鈕往回調,眼睛始終盯著著裴謀的身體反應。
在生死邊緣拉扯,在既定規(guī)則與人性的善良之中找著平衡。
裴謀的肌肉仍會偶爾輕微地抽動一下,就像身體的最后一絲反抗。
身體因為之前的強烈反應而極度疲憊,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幾乎完全癱軟在電椅上。
頭無力地低垂著,下巴抵在胸口,雙臂和雙腿像沒有骨頭一樣,軟軟地搭在電椅的扶手上和踏板上。
這次機械合成的聲音仿佛帶著輕微的顫抖!
“說吧!最后的幾個字是什么!說出來就結束了!”
裴謀的呼吸微弱而緩慢,幾乎難以察覺,心跳也變得緩慢。
腦海中,放棄的念頭如同鬼魅一般,時不時地閃現(xiàn)出來,聲音在心底低語:“何必受這份苦,放棄吧,就解脫了……”
長時間的精神折磨讓裴謀的身心俱疲,每一根神經都像是緊繃到了極限,仿佛輕輕一撥,就會斷裂。
裴謀緊閉雙眼,滿屏的番號充斥在腦海間,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
等待著下一次的電刑。
“滴~滴~滴!”
規(guī)律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死神的腳步聲,穩(wěn)定不可阻擋。
“嗯~嗯~!”
裴謀發(fā)出輕囈,呼吸加重,身體扭動,雙腳不自覺地蹬踏著踏板!
等待著死神的到來!
“嗞啦~!”
“滋~滋~!”
全身肌肉猛地劇烈的痙攣。
手指因為握拳過緊而泛白。
裴謀猛地從電椅上彈起,又被束縛裝置強行拉回。
面部極度扭曲,眼球突出,嘴巴張大,發(fā)出這近似于動物般的嘶吼。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短暫的失聲后,又爆發(fā)出更強烈的慘叫。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又無法順暢地呼出。
伴隨著身體的顫抖,肋骨處感到尖銳的疼痛,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用力擠壓著胸部。
慘叫逐漸減弱。
裴謀眼神迷離,無法聚焦,
也許是求饒,也許是咒罵!嘴里含含糊糊的呻吟,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臉變得通紅,大量的汗水從額頭、臉頰和身體各處涌出!
大小便的失禁,徹底加劇了裴謀的痛苦。
周圍的蒙面壯漢,相互對視一眼,羞愧的低下頭去!
女子看到裴謀意識幾乎完全喪失,提前按下暫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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