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這金屬術法，發動后全身覆蓋金屬，刀槍不入，鋼鐵之軀。”

“你看我這冰刃術法……”

“我的催眠術法用了才爽……”

艾文越看越滿意，試探著道：“這些術法賣多少錢啊？”

“12金。”

“給你便宜點，11金吧。”

“一口價11金88銀。”

“唉，不劃算，告辭。”艾文轉身就走。

發現艾文沒被說服，這群漢子一個個立刻換了個嘴臉。

“我擦，你這人，就是買不起吧？”

“滾滾滾，沒錢別來沾邊。”

此時，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抓住艾文的黑袍。

“慢著，我這卷軸賣你9枚金幣。”

艾文抬起的腳步滯住，轉過身打量來人。對方同樣長袍蔽體，兜帽遮面。

“你賣什么？”

那皮膚白皙的男人眨著眼睛開口道：“藤蔓術，控制類術法。一口價，9枚金幣。第一次購買送你一盒藤蔓種子。”

說著，打開鐵盒，向艾文展示盒子里靜靜躺著的30顆種子。

話音剛落，后面的商人們七嘴八舌吵起來。

“喂，小子，我勸你別跟他做生意，他就是個奸商。”

“對啊對啊，你別看他現在只賣你9枚金幣，以后等你種子用完了，都要從他手里高價進貨啊！”

艾文仔細打量此人，面容看不真切，露出的嘴角上精心修剪過胡子。

說話的聲音渾厚，語法優雅，看起來受過良好教養。

細皮嫩肉的，和這巷子里的商人們都格格不入。

“那些不停進貨種子的，都是他們自己沒學到家，不能自己培育種子。你信我，買下吧。”

“焯，小胡子你真不要臉！你那藤蔓術培育種子的難度是人學的嗎？”

“是啊是啊，我一個奸商都看不下去了。小子你千萬別相信他。”

“信了你這輩子就完了！”

艾文意識到，眼前的人估計在給自己挖坑。

但他也沒辦法，一想到身后有個燭火位階的劍士西維爾在追殺自己，他就夜不能寐，必須立刻變強才行。

他當即掏出幾乎全部家當：“買了！”

小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金幣，卷軸和種子盒全部扔給艾文。

“唉，你糊涂啊！”

“散了散了，沾上這玩意，沒救了已經。”

艾文看著小胡子生怕自己反悔的模樣，不由自我懷疑。

“難道真踩到大坑了？”

他搖搖頭，把卷軸和鐵盒塞進包裹里放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西維爾正對自己虎視眈眈呢，能增強一點是一點。

況且自己手頭擁有射擊靜物百發百中的技藝【精準射擊】，如果配合控制系術法【藤蔓術】限制住敵人的行動，加上箭頭淬毒，輸出也不比所謂的攻擊術法差。

而且更加詭譎，更加穩定。

……

回到紅葉法陣鋪。

艾文一邁入法陣鋪的大門，突兀地聽見不遠處傳來“咚咚”劈柴的聲音。

他循聲而去，望見一個骨架高大的瘦削男子正舉著斧頭，賣力干活。

瘦削男子抬起頭，臉上陡然帶上幾分欣喜：“艾文，你果然在這兒！”

艾文稍一搜索原身的記憶，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恍如隔世：“米洛爾？”

這人是艾文以前在城外一起挖礦的工友，后來艾文被賣進法陣鋪，米洛爾則留在礦上。

“艾文，你來的正好。他的名字叫米洛爾，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師弟。”

老伯納德適時從屋內敲著拐杖走出，對艾文道：“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干劈柴挑糞這些雜活了，統統交給你師弟米洛爾去干吧。”

“相應的，監督師弟完成工作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艾文恭敬地彎腰行禮：“是。”

“好了，你跟我進篆刻室來，我來傳授你今天的課程。”

老伯納德說完，走近昏暗的室內。

艾文想了想，當即也沒和米洛爾多說什么，跟隨老伯納德進屋。

光線昏暗的篆刻室內。

老伯納德坐在石椅上，審視著艾文：“好徒弟，向我展示一下你昨晚回家練習的成果。”

“是，師傅。”艾文取出筆刀，在石板上看著略顯笨拙地雕刻起來。

篆刻室里極度安靜，只有筆刀敲擊石板的聲響。

約莫半小時后。

老伯納德滿意地端詳學徒的作品：“不錯，你很勤奮，天分也好。”

“艾文，你不要覺得自己沒有魔力就失去希望。只要選對道路，依靠后天的學習，你在法陣師助手的位置上也可以達到正式法陣師的水平。”

艾文低著頭行禮：“謝謝師傅的栽培。”

“都是自己人，不用這么拘謹。”

老伯納德嚴肅的臉色緩和些許：“還有，蠟石派的事情，師傅會幫你擺平。你只需要專心提高法陣技藝就行，別為此分心。”

老伯納德說完，敲著拐杖慢慢離去。

艾文確定老頭走遠，這才放下筆刀石板，剛想取出卷軸研習一下藤蔓術的術法，靈敏的鼻子聞到有一股氣息靠近。

‘米洛爾？’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

看著骨架高大的米洛爾推門而入，低著頭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樣子，艾文輕嘆一口氣。

“不用這么拘謹，師傅不在的時候，你和我關系放松些就行了。”

米洛爾臉上露出憨厚的笑：“真好，這么多年沒見，艾文你都混成法陣師助手了！”

在他的記憶里，對艾文的印象還停留在成為法陣鋪學徒，意氣風發離開白蠟礦洞的時候。

這之后，就斷了聯系。

艾文看米洛爾臉上浮現感激的笑意，接著道：“說吧，找我什么事啊？”

米洛爾訕笑著，期冀得發光的目光投向艾文：“艾文師兄，師傅什么時候教我法陣技藝呀？”

看著米洛爾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神態。

艾文的內心深處浮現出一抹不忍：“你想學法陣技藝？”

“咳咳、咳……那當然啊。”

艾文沉默。

白蠟礦的開掘，對礦工的傷害極大，十多年的老礦工都患上一種叫白肺病的絕癥，肺部纖維化，四五十歲就呼吸苦難，晚年凄涼。

九年前，白蠟礦被挖空，這個產業本該停止了。

然而礦上的商人還要繼續開掘那些極難利用的礦藏，對礦工的傷害成倍增加，那時候還上礦的工人無一不是走投無路。

看米洛爾骨瘦如柴的樣子，身體早就垮了，體力活干不了多久。

他太需要這門手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