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瞥了一眼國運余額。

昨天夜里艾文攫取完魔力流通天賦后，國運還剩余870點。

今天早晨在法陣師公會獲得60銀幣，又折算國運60點，共計930點。

在此之后。

【子爵之子伊凡·萊恩向您宣誓效忠，國運+15！】

【子爵之子伊凡·萊恩再度向您宣誓效忠，國運+15！】

【子爵之子伊凡……】

【……】

這條詭異的信息提示響了整整一個白天，每隔一個小時就要刷新一次，如今已經積累到了180點國運。

艾文不明白，這人莫非是每隔一小時給我磕個響頭嗎？

無論如何，如今艾文的國運總值再度突破一千大關，堪堪達到了攫取【無聲暗殺術】的門檻。

……

黃昏，傍晚的風帶走城里的些許燥熱。

骯臟的黑石巷子口，兩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倚靠在這里，他們一個高大威猛，另一個生了一對斗雞眼。

“都到齊了？”

奧瑪厭惡地瞥了二人一眼，縮著身子好像怕衣袍沾上臟東西：“這次我會協助你們處理我好師弟的法陣。把事情辦妥，好處少不了你們。”

此言落下。

二人并未如奧瑪想象的那樣討好于他。

“艾文已經看見我們兩個的臉，你不會以為他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吧？”斗雞眼皺巴巴的臉上沒有表情。

“你們要殺人？”

奧瑪心臟停跳一瞬，扯起袍子就要轉身：“這件事情在我意料之外，你們等我回去考慮考慮。”

還沒反應過來，他瘦弱的肩膀突然就被巴澤爾有力的大手箍住，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奧瑪頭暈目眩。

“你他媽現在在裝什么？”

巴澤爾幾乎壓抑不住怒吼：“你偷走我侄子的腎，這和殺了他有什么區別？”

奧瑪怒而對視：“偷？那是給他錢的！”話音剛落，他被重重一拳轟在肚子上，弓著背直吐酸水。

“戴眼鏡的侏儒，你從小就離開南區當法陣學徒。”

巴澤爾毫不掩飾神色中的鄙夷：“八年前南區的人分尸互食才能活下去，你這樣的早他媽死了。”

奧瑪趴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直起身，口中囁嚅著低語咒罵。

“侏儒，這生意你還做不做？”

奧瑪狠狠一咬牙，握著拳輕聲道：“做！……沒辦法回頭了，做了就做到底！”

“喏，又急。”

巴澤爾卻話鋒一轉：“天還沒黑呢，你急什么？”

打發走奧瑪后。

巴澤爾輕輕摟住斗雞眼，語氣放緩。

“兄弟，上次沒讓你使出全力，我知道你憋屈。”

“那次我們的迷藥被發現，有心算無心中了埋伏。”

斗雞眼皺巴巴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加上我沒有帶趁手的家伙，這才吃了這個虧。換作往常，別說一個孱弱的學徒，就算是黑幫的出名打手，我也暗殺了不下五個。”

巴澤爾何嘗不知道對方心中的桀驁，只輕輕嘆了口氣：“小心一點吧，艾文這孩子有點邪門。”

天漸漸昏暗。

巴澤爾被晚風吹得煩躁，越想越不放心。

“還是得做個后手。”

一踏入家中，他立刻反鎖住門。

黑石巷本就荒涼，周圍無一戶人家。

巴澤爾從床底下的巷子里拽出私藏的內甲套上，再用黑布遮面，離開臥房的時候順手帶上一把短劍。

裝糧的陶甕里空蕩蕩的，面粉所剩無幾。

今年明明豐收，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餓死。

空蕩腐朽的木屋里，巴澤爾把木制的太陽擺正，點燃一截蠟燭，短劍放置在桌旁。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不知重復過多少遍。

木制的太陽前，巴澤爾屏息凝神，跪地祈禱。

圓月高掛，夜風呼嘯。

“鏗——”

夜里的第一聲鐘鳴響徹城內。

巴澤爾睜開雙目，低聲道：“大哥，對不住，我要對他動手了。”

起身正要帶走短劍，卻在桌上摸了個空，身后冷不丁傳來質問。

“你要對誰動手？”

巴澤爾一瞬間汗毛根根立起，轉過身，一襲黑袍的艾文突兀地閃入他的視線里。

“砰——”

艾文手中光柱沒有絲毫預兆地朝著巴澤爾腹部射出，巴澤爾伸手還想搶奪短劍，猝不及防地就被拍打在墻壁上。

蠟燭翻倒，木制的太陽歪斜。

巴澤爾內襯甲衣，可艾文也不是昨天的自己。

瘦弱的體內，魔力正積水成川地匯聚向他的雙手！

心念一動，光柱消散。緊接著沒有任何間隔地，隨著魔力注入，第二發光柱又擊打在巴澤爾的胸口。

“砰——砰——砰——”

荒蕪的廢城區里，巴澤爾被接連重擊打斷氣口，連一聲慘叫都無法發出。

就算發出慘叫也沒用，他特地住在荒廢的城區，叫得再大聲也無人會注意。

直到魔力耗盡。

巴澤爾奄奄一息地倒在墻邊，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來差不多了。”

巴澤爾動彈不得，極度驚恐地看向前方的黑暗。

空無一人。

“你在找我？”

旁邊！

巴澤爾被嚇得一激靈，他又繞到我旁邊，我怎么一點感知都沒有！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余光瞥見鋒刃冰寒的反光令他陡然心神一顫。

“乖侄子，慢著，我有話要說！”健壯漢子說話的動靜有氣無力。

艾文沒有吱聲，回應對方的是抵在他脖頸的冰冷劍鋒。

“八年前，奧芬提大哥救了我，死前是他把你托付給了我。”

巴澤爾奄奄地吐出最后一句氣聲：“我對不起我大哥……”

艾文收起短劍。

下一秒，死死扼住巴澤爾的脖子。

巴澤爾眼球凸出，面孔憋紅，眼角泛出痛苦的淚。未多掙扎片刻，便沒了聲息。

“這樣就不用處理血跡。”

艾文把蠟燭重新放好，太陽神像歸位，抓出一包順來的水晶粉，吸入鼻腔。

滯澀的回路運轉，浪費絕大部分魔力后，艾文體內的魔力重新充盈起來。

把尸首隨地一扔。

艾文帶走短劍，從窗口無聲跳出，木屋依舊保持著反鎖的狀態。

瘦弱的黑袍走在骯臟的街道里，扎堆的野狗對他仿佛視而不見。

“下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