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李成剛被放出來了。現在他們的店鋪,又重新開張了。”
林言之剛從市場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將打聽到的消息,說給了張魁聽。
這對張魁來說,確實不是好消息。
畢竟,有了這樣一家競爭對手,自己的生意,肯定會差了許多,會少賺很多銀子。
“詳細說說。”
張魁面色如常,先前并沒有因為李成剛被抓幸災樂禍,此時自然也不會因為被放出來而感覺惋惜。
但林言之就不一樣,他本來就對李成剛就極為厭惡,巴不得對方一輩子都出不來。
現在聽說被放出來,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先前有仙家調查許三家閨女死亡的原因,發現他最后接觸的人,就是李成剛,所以將他帶走了。聽青云觀的道士說,這李成剛調查了一番之后,沒有發現異常,仙人們就把他給放了。”
張魁面帶思索之色。
那天夜里,他幫許三夫婦招魂,明顯感受到了許三閨女身上殘留了一絲魔氣。
如果說是此女最后接觸的人是李成剛的話,那李成剛鐵定與那藏起來的魔道之人有所勾結。
這樣的話,那靈云宗的人,不可能沒有發現點什么。
如今把李成剛放出來,恐怕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若是說李成剛是清白的,那還好說,若是說李成剛真的與那魔道之人有所勾結的話,那靈云宗此舉,目的就非常明顯了。
引蛇出洞!
這青陽鎮的水,是越來越渾了。
看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青云觀。
后院袇房內,一個獸首的青銅香爐上,縷縷白煙飄散而出,飄散在屋內,給屋子增添了幾分古樸典雅之意。
秦于修雙盤坐在蒲團上,雙目緊閉,手掐金剛印,似在修習靈云宗的某種功法。
靈云靈云,自然是能夠吸收煙云之氣,供為己用。
隨著秦于修呼吸頻率的改變,白色的煙氣像是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緩緩的飄向秦于修的七竅之內,看上去頗有幾分出塵之意。
“咚咚咚。”
敲門聲從門外傳來,隨后就聽到一聲溫婉的女聲傳來。
“師兄,是我。”
“門沒鎖,進來吧。”
兩扇門扉向內打開,迎面走來一名身穿藍白道袍的女修,正是靈云宗的外門弟子,穆靈雪。
秦于修緩緩睜開眼睛,停止了修煉,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凳子旁邊,示意穆靈雪坐下。
“師妹,可是有事?”
穆靈雪看著秦于修的模樣,蛾眉緊蹙,淡淡開口:“師兄,那姓李的身上明顯有魔氣殘留,定是與魔道之人有所勾結,為什么你還要放他回去,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師妹前來,就為這事?”
秦于修看著眼前宛若仙子般的穆靈雪,心中暗暗搖了搖頭。
“就?”
“師兄,這事情,難道還不夠大嗎?自古仙魔不兩立,既然發現了這魔道苗子,不嚴加看管,扼殺于搖籃,反而放之任之,這怕是有些不妥吧?”
秦于修并沒有立即回答穆靈雪的話,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
“師妹入門幾年了?”
“五年。”
“如今是什么境界?”
“啟靈初期。”
穆靈雪在回答秦于修問題的時候,脖子微微上揚,表示出一副自信的模樣。
“確實,入門五年啟靈,在眾多的外門弟子中,也算是翹楚了。”
秦于修倒也不吝夸贊,隨后繼續問道:“那師妹,此次應該是第一次下山吧?”
聽到秦于修這個問題,穆靈雪的臉上,馬上就表現出一絲不悅,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師妹,你可還記得,我們此次下山的目的?”
“自然記得,就是調查黑光蔽月的事情。”
秦于修一步一步引導著穆靈雪,他很清楚自家師妹,為人正義,行事也是光明磊落,而這樣的人,往往腦子就缺少了某種東西。
“師妹,那你覺得,一個沒有靈根,沒有靈力的普通凡人,是這黑光蔽月的始作俑者嗎?”
穆靈雪搖了搖頭,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驚訝出聲:“所以,師兄是懷疑他的背后有人,現在放他回去,只是想引出背后之人?”
秦于修點了點頭,看來這師妹,也不是完全沒腦子。
“我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只要他跟背后之人接觸,我就能夠察覺,到時候,直接抓個大的,比抓一個普通的凡人,有用多了。”
聽到秦于修這么解釋,穆靈雪才點了點頭。
她抱拳說道:“是我誤會師兄了。”
“無妨。”
隨即,秦于修像是想到了什么,對著穆靈雪說道:“師妹下午是否有空閑?”
“師兄有何吩咐?”
“一起到青陽鎮,逛一逛吧。”
秦于修說完,又走到蒲團上,盤坐了下來。
青陽鎮內。
老李家紙扎鋪,是整個青陽鎮最大的商鋪。
前幾天因為李成剛被青云觀的仙家帶走問話,鋪內的伙計擔心當家的有什么事情,便一直不敢開門。
如今這當家的回來了,自然就吆喝著開張了。
或許是因為過了七月鬼月的緣故,需要祭祀的人少了許多。
原本一直很熱鬧的紙扎鋪,如今卻只有三三兩兩幾個人。
相對于七月份的生意,如今的生意,可謂是有些慘淡。
紙扎鋪內有個小別院,平時李成剛就在里面歇息。
別院小屋內。
小屋一面砌墻,另外三面,都是木制的門窗,陳設比較簡陋。
靠墻一側擺著一個臥榻,臥榻上面,掛著一副畫卷,
畫著一株青蓮。
臥榻前面是一張八仙桌,八仙桌四周,是四把圓木凳子。
此時的李成剛,就坐在八仙桌靠東的凳子上,而他的旁邊,跪著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
李成剛準備拿起手中的茶杯喝水,臉色一黑,直接將茶杯甩在地上。
哐當一聲,茶杯碎成幾塊,茶杯中的茶水灑落,在地上留下一灘水漬。
水漬有一部分濺到地上跪著的老者身上,老者卻不敢擦,反而是雙手有些顫抖,低頭不語。
“劉管家,劉管家,這管家管家,你就是這么給我管家的?”
李成剛厲喝一聲,指著跪著的劉管家的鼻子罵道:“我這鋪子開了多少年了,就算過年都沒關過。怎么,我就被仙家帶走了幾天,這個鋪子,是沒了我,生意就不能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