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
重陽。
經過了三天近乎沒日沒夜的扎紙人,張魁總算是在重陽之前,將所有的紙扎品,都交了貨。
而這三天,張魁也是將自己的其他法術都測試了一遍。
隨著自身境界的提升,靈力的增多,自己能夠控制紙人的最大數量,達到了18具,范圍也從五里地,整整擴大了一倍。
九幽陰煞釘則是足夠自己使用24次,也算是個不錯的進步。
木鬼斂息術重新運轉,感覺包裹著自身靈力的屏障,比之前凝實了許多,張魁相信,即便是通脈初期的人,恐怕都難以看出來自身的境界。
蠻牛護體術跟哭喪棒法倒是找不到機會修煉,原本還想找木鬼當陪練對象。
可對方一直說自己境界萬不存一,恐怕一招下去,自己會魂飛魄散,張魁這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青陽鎮的重陽節,與其他地方的重陽節,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祭祖跟登高,便成了今日的主旋律。
青陽鎮地勢平坦,僅有的烏冥山,也只是連綿,而非高聳。
整個青林縣,若要給所有的山峰論資排輩,
那梅林鎮的梅花峰,當屬青林縣第一高峰。
一大清早,從各地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朝著梅花峰的方向前進。
張魁也不例外,而今日,他更是奢侈了一回,
雇了輛馬車,與林言之同乘。
車轱轆滾動的聲音持續的在車廂內響起,張魁在一旁閉目養神,
而林言之,則沒那么沉得住氣。
他時不時的掀開幕簾,將頭伸出馬車外,看著路上的景色。
“先生,聽說今日程大人也會到梅花峰,也不知道能不能見上一面。”
或許是對于路上的景色有些乏味了,林言之坐了下來,
跟一旁的張魁,找起話題聊了起來。
對于林言之口中的程大人,張魁并沒有什么印象,只是從村民口中聽說,
對方是此次秋闈的主考官之一,聽說是個孝子。
“見上一面,你還能飛了不成?”
張魁揶揄道:“你想見人家,人家可不一定想見到你?!?
張魁雖然沒在官場呆過,但是也聽過不少傳聞。
想要引薦,沒有點實力是不行的。
這個實力,可以是自身的修為境界,也可以是自身的財力。
“先生,這世間在朝當官的,也并非如天下烏鴉一般黑,說不定,就有一些好人呢?”
與張魁相處了這么久,林言之自然明白張魁的意思。
自己確實存在了一些想要舉薦的小心思,畢竟若是有人在朝中的話,自己報仇的時間,說不定還能縮短一些。
“好人?”
張魁搖了搖頭,他雖然不了解程大人,但是從許三的表現上來看,就注定了,這程大人,不會是什么好人。
最重要的,好人在朝廷中,活不了太久。
“或許吧……”
張魁并不想與林言之爭辯什么是非,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思考的方式,
自己也沒有必要,左右林言之的思想。
車轱轆的聲音繼續響著,不到半個時辰,馬車便來到了梅花峰的山腳。
張魁二人下了馬車,便準備開始爬山。
梅花峰雖沒到高聳入云的程度,但是作為青林縣第一高峰,從山腳到山頂的垂直高度,也足足有近千米。
看著不多,但真的爬起來的時候,就會發現,爬山是何等的煎熬。
這里沒有任何自動化設備,若是想要登頂,還是要靠自身的體力。
張魁與林言之,都是修行之人。
前幾日,林言之體內龍氣已經聚集足夠,成功啟靈,現在的他,是一名啟靈初期的修士了。
而張魁,更是已經達到了啟靈圓滿的境界。
這近千米的垂直距離,對他們二人來說,并不算難。
山路崎嶇,但路上的人,并不算太少。
一些原本已經萋萋的芳草,此時也因為有了人類的踏足,形成了一條臨時的白色的道路。
而一些原本阻礙人們前進的樹枝,此刻便成了助力人們前進的登山杖。
此山名梅花峰,自然以梅樹梅花聞名。
只是此時山間,梅樹上枝繁葉茂,卻不見一朵梅花,連花骨朵都不曾見到一個。
想來要欣賞滿山梅花,必須等到寒冬臘月。
張魁與林言之一邊登山,一邊欣賞沿途的景色。
期間,也遇到不少行人。
這其中,甚至還有不少從青陽鎮趕來的人。
有些一眼就認出了張魁,很是熱情的跟張魁打招呼。
而張魁,則都是微笑示意。
一個時辰后,張魁二人,便抵達了山頂。
張魁還好,臉不紅,氣不喘的,
而林言之,則是呼吸已經有些亂了節奏,
但整個人看上去依然神清氣爽,并沒有半分疲態。
梅花峰山巔。
一座四角涼亭佇立于此,四根朱漆柱子,頂著四角亭頂,立著水泥高臺,
經過無數歲月的洗禮,柱身上的紅漆已經有些斑駁。
涼亭的四周,四個方向都有官兵把守,每個人都將手放在腰間的刀上,戒備甚嚴。
涼亭內,站著三個人。
切確的說,是一個站著,兩個跪著。
跪著的兩人,一個是許三,
另外一個,是李成剛。
“許三,事情查得如何了?”
那道站著的人影,身穿青衣,抬頭挺胸,雙手交叉置于后腰,面南而背對著許三,緩緩問道:“你上任應該快一個月了吧?!?
也不知是否跪久了的緣故,許三此時的身體,已經有些顫顫巍巍,袖子隨風,也有些顫抖起來。
“程大人,事情已經查得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程大人沒有回頭,雙目依然在眺望著遠方。
“來年開春,如果還沒查到的話,你就去前線吧,這里不適合你了。”
一聽到前線,許三拽緊了拳頭,不敢有任何反駁:“是!”
“至于你之前寫信給我說的,已經發現有人修煉化龍訣成功,這點做得不錯,這個你拿著吧?!?
程大人依舊沒有回頭,而是隨手扔下一個瓶子。
瓶子滾了幾圈,便滾到了許三面前。
許三看著拇指大小的青色瓶子,面露喜色,雙手接過瓶子,
朝著程大人猛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大人賞賜!”
程大人不再理會許三,而是用另外一種口吻問道:
“你呢?你之前在白軒身邊,難道什么都沒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