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又在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也沒什么，班長大人前段時間不也幫了我嘛。”

東野涼隨口說道。

“這個理由明明我剛剛說過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東野同學藏得這么緊，又這么心不在焉的……”

羽山直子瞇起了眼睛，“等下會見到更不溫柔的‘天使’哦。”

“……”

不僅是觀察力，就連第六感也這么強？

這短短的時間，在班長面前連連露出破綻……

自己最近的狀態真的很差了嗎？

“工作今天沒做完也沒事的，時間還有很多。”

羽山直子語氣柔和卻帶著一絲篤定。

似乎認為這件事情，優先級要高于現在做的，委婉地催促他開口。

“……”

東野涼在腦中組織語言。

心里卻在暗暗抱怨：水原靜居然連一點情報也不透露，早知道多提點要求了。

“班長大人，你知道神崎凜吧？”

“神崎凜？”

羽山直子有些疑惑，“當然知道呀，之前一直和她搭話，就是沒理我呢……”

“班長大人都能和我聊起來，和她溝通卻這么困難……”

東野涼喃喃說道。

棘手程度比自己還高。

“不過，東野同學竟然對其他人感興趣了呢，明明我當初花了不少時間才和你聊起來……”

話語里夾雜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羽山直子甚至從包里拿出了個小本子，熟練地翻到那一頁，展開在他面前。

“……”

上面內容是一些簡短的話和日期，從第一次和他搭話，到能相互閑聊幾句的過程。

東野涼細細數了下，時間跨度將近一個月了。

當時有這么難以交流嗎……

他尷尬地咳嗽一聲，掩飾道：

“啊，班長大人你不覺得神崎這個姓氏很眼熟？”

印象中水原靜拉他去吃拉面時，碰巧在什么地方見到過。

“肯定眼熟啦。”

羽山直子推了下眼鏡，“附近的一個家族企業就是姓神崎，這所學校的董事會里，也有神崎家的人。”

東野涼挑眉：“真是大小姐啊。”

“東野同學難道不是知道，我中學時和神崎凜同校才問的嗎？”

“碰巧而已……”

其實東野涼除了問她，暫時也沒有什么人選。

總不可能去問本人吧……

羽山直子察覺到他感興趣，抿了抿唇，斟酌著說道：

“雖然我們在國中時不是同班，但印象中她很文靜，不過好像沒有現在這么冷淡……”

是這幾年里出了什么變故嗎？

東野涼點點頭，示意繼續。

“聽說她國二那年家里出了些事情，長時間請了假。她回來后，性格好像就變得和現在差不多了。”

“……”

東野涼靜靜聽完，隨后開口道：“班長大人還知道什么嗎？”

羽山直子有些猶豫，“其實最近有些關于她的傳聞……”

東野涼一聽這話就來了興致，他感覺這是個關鍵點。

“是什么傳聞？”

“東野同學自己去了解吧，在背后議論別人是不好的事。”

羽山直子搖搖頭，接著補充一句，“在2ch的學校匿名論壇上傳播的。”

“好吧。”

東野涼得到線索，也不再追問。

現代社會中，人們總會積壓這種負面情緒。

嫉妒，報復，制造存在感，混淆視聽……

種種理由急需發泄口，而匿名論壇則承擔著這個功能。

他以前無聊時也在2ch上逛過學校版塊，都只是些小八卦和摩擦，吐槽學校和同學的帖子最多，關于自己的倒是一點也沒有。

造謠很少，就算有也很快被澄清。

因為基本上受害者會開貼自證，或者朋友同學幫忙，很快便會平息……

“前段時間我給神崎凜發過很多次郵件，都沒有回復，今天也當面問了情況。”

“她回答你了？”

東野涼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神崎凜會回答老師以外的人。

“嗯，她說她不在意，而且……神崎同學還點頭說是真的……”

“……”

東野涼知道，羽山直子并不是完全不會背后吐槽的人，想必這些謠言惡劣到了一定程度，才讓她不愿開口。

更奇怪的是……

‘謠言’還被當事人親口承認。

“很嚴重嗎？”

“我覺得那些謠言已經到了惡意中傷的地步……”

羽山直子認真地說道，“神崎同學可能不在意，學生自己不去和校方溝通的話，一般是置之不理。”

“……”

東野涼皺眉，沒有說話。

好像還有另一種可能……

教室里陷入沉默。

“那班長大人幫我個忙吧。”

“嗯。”

羽山直子幾乎沒有猶豫，直接點頭答應。

但緊接著似乎意識到什么，問道：“什么忙？”

“動用班長權力，明天班級值日安排我和神崎凜一起。”

“……”

羽山直子的表情微微僵住，短暫的沉默后，她低下頭，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掩飾什么。

“這個要求……理由呢？”

“也沒什么特別的理由，最近有些事想問她。”

東野涼回答得很坦蕩，看起來沒有一點私心。

“東野同學，班長的職責是為了整個班級的公平和秩序……”

羽山直子咬了咬唇，目光稍稍飄忽了一下。

但緊接著又補充道：

“并不是不可以，但我需要確認，這件事對神崎同學沒有危害。”

“我應該不是一個危險分子吧？”

“不是。”

羽山直子給出了答案，比東野涼自己都肯定，“如果是為了神崎同學好的話……我會想辦法調整安排。”

“謝謝。”

東野涼點點頭，微微彎腰表示謝意，隨即望了一眼掛鐘。

羽山直子溫聲說道：

“工作很少了，剩下的就是把資料交到學生會，東野同學先回去吧。”

“那……班長大人我先回去了？”

“辛苦了，路上小心哦。”

羽山直子露出笑容，揮揮手。

東野涼關上教室門后，心中在整理思緒。

走廊空蕩蕩的。

這個時間，學校里剩余的學生都在忙社團的事情。

教學樓里幾乎看不到其他學生了……

東野涼經過拐角下樓。

“……”

不會這么巧吧？

他愣了下，停住腳步。

出現在眼前的，居然是神崎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