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呢？”

“祝柳絮煙女士，天天開心！”

這是朱珊珊的另一個閨蜜，正在北大中文系讀研。

許年又快速寫完。

“這本呢？”

“這本是我自己的，你看著寫。”

許年想了一下，鄭重寫下：人間朱般，姍姍未遲。許年。

朱珊珊看到許年將自己的名字放進了這八字中，又是諧音，又有美好寓意，不禁微微一笑。接過點頭致謝。

“若你有新的詩稿，直接寄給溫靈就可以了，這是她的地址和郵編。”說著朱珊珊就遞過去了一張紙條。

許年接過來道了謝。

朱珊珊本想直接把匯款單給許年的，但一想又覺得不太安全，學校治安雖好，但小偷小摸卻屢禁不止。再說許年也許不喜歡別人知道他有多少錢呢。于是把許年喊到了沒人的地方。

“這是你的匯款單。”朱珊珊將蓋著黑色郵戳和紅框稿費說明章的匯款單遞給了許年。

許年拿起來一看，瞳孔都變大了。

竟然有980元。

他記得他就450多行啊，按照1元每行的稿酬標準看，不是應該是500元以內嗎？怎么稿費多了一倍多？

朱珊珊顯然看出了許年的疑惑。

“首席詩人欄目的稿酬要翻一倍，扉頁的稿酬是三倍。”

這些都是溫靈昨晚打電話給她講的，就是怕許年疑惑。

聽朱珊珊這么一解釋，許年明白了過來。

朱珊珊似乎還有什么話想說，但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來。

朱珊珊走掉后，許年一回到教室，一直等待的諸人頓時大聲起哄起來。

“許年牛逼啊！”

“殊婷唉，我最喜歡的詩人，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許年等著，我去買一本，你給我簽名。”

又有幾人問道：“許年，匯款單上金額是多少哦？”

“給大家看看匯款單嘛，還沒見過稿費的匯款單呢。”

許年自然不想太張揚，要是讓他們知道他一下子就有了980元，差不多是一個城市工作人員一年的收入，那還不得炸開了鍋？自然也會給他帶來一定的危險，就怕賊惦記啊。

許年和他們打趣一番后，就走到林溪雪面前。

“作為這些詩的靈感來源，這本樣刊有一本屬于你，你要我寫些什么嗎？”

林溪雪未及回話，臉就紅了，美得驚人。

楊柔和劉夢：？？？

許年沒等林溪雪回應，直接在有自己名字那一頁寫上：林下美人，如溪照雪。許以年年，情深不絕。

寫完，直接就交到林溪雪手里，不顧林溪雪的錯愕，大步走去廁所放水了。

劉夢輕聲念道：“林下美人，如溪照雪。許以年年，情深不絕。真美，算是海誓山盟了。”

楊柔默默不語，只是看著那十六個字，呆呆出神。

林溪雪整個人都是愣的，但心卻如此甜蜜如此激動，她心里某塊堅硬的冰山，一下子就垮塌了，就徹底融化了。

她拿過來，仔細看了一遍，默念了一遍，然后把詩刊貼近心口的地方，似乎把這十六個字裝進了自己的心靈深處。

旁邊的人更是呆傻了。

誰都沒想到還能吃一波狗糧，還是貼面撒的那種。

吳明浩心里一痛，他是如此聰慧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他徹底沒戲了。

白孟則差點要向許年跪下去，這種泡妞手段，他一輩子都學不會了。

王萌拍了一下方巖：“你也為我寫一首詩，登在這詩刊上，然后寫一段話給我。我不要你十六首，只要一首。”

方巖哭喪著臉說：“我寫不出來啊。”

“那就是你不夠愛我。”

方巖：“……”

心里卻叫苦道：“許年你追林溪雪就追林溪雪，干嘛要這樣呢？你這樣讓我們這種凡夫俗子怎么活？”

許年一進廁所，就趕緊深呼吸了一口氣，想不到兩世為人，剛才那一幕還是無法風輕云淡地去做。

砰砰心跳聲都震耳欲聾了。

……

王書海回到辦公室，發現老師都圍著陳倩的辦公桌。

走過去一看，發現都在看《星星詩刊》。

“翻慢一點，我還沒看到完呢。”

“這句，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到底是怎么寫出來的？這么好的句子真是人寫出來的嗎？”

“看看這句，在古代，青山嚴格地存在，當綠水醉倒在他的腳下，我們只不過抱一抱拳，彼此就知道后會有期。怎么能寫出這么美這么有感覺的句子。”

“這句也不錯，我不帶琴來，雨水那么多；我不帶傘來，蓮葉那么大，挺有禪意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路討論，一路翻到了舒婷的評語。

“喲！許年是屬于中國的最好的詩人，評價這么高的嗎？”

“這算是文壇公認了吧，許年的詩得到詩壇名家認可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劉老師，你真厲害，許年是你高一就帶上來的吧。”

劉萍笑道：“許年這孩子，平常語文就好，作文更是好，我看他有這方面的潛質，平時就讓他看看名家名著，估計在這樣的潛移默化下，詩心開竅了。”

“就是就是，不得了不得了，這綏楊竟然出了這么個任務，這綏楊歷史上就沒有出過這么有名的詩人吧，那松山上的詩僧也沒有這么厲害吧。”

“那是自然，那詩僧也是本地人夸大自吹的，放在當時的全國范圍內，必定沒什么名氣，這黔省啊，寫詩厲害的就鄭珍、莫友芝之流，其他的在全國范圍內都差些意思。”

“你的意思是，許年一己之力，就提升了黔省的詩歌影響力咯。”

“加入許年一直這樣保持下去，那自然是無疑的，他才十七歲，未來不可限量。”

眾人又是一陣嘖嘖之聲。

王書海在旁邊聽得有點興奮，又有點失落，大家都沒發現在最后還有一個他的名字，但也慶幸大家沒發現他的名字。

不然就太尷尬了。

但好巧不巧的，有人發現了。

“咿，這王書海是不是王老師？”

“大概率是了。”

“他也中了啊，不得了，縣中出息了。”

有人早就發現王書海了，才故意這么裝了一回，然后有人回頭裝作驚訝地說：“王老師你在啊？恭喜恭喜，你班上的學生當了首席詩人，還被舒婷評價為中國最好的詩人，你也有一首詩上刊了，雙喜臨門，不要請大家吃頓飯？”

王書海揮揮手道：“去去去，要請也是我和劉萍老師一起請，是不是啊劉老師？”

劉萍竟然點頭道：“請就請，今天中午下課后，大家都去河邊小炒，我和王老師請客。”

“好！大氣。”

“叫上許年吧。”

“這不太好吧，全是老師，他一個學生……”

“這有啥的，叫上叫上，這段飯還是因為他呢。”

王書海點頭道：“那我試試。”

……

校長張樊道的桌子上擺放著《星星詩刊》，旁邊沙發坐著章顧昭。

“這許年真讓人意想不到啊。”

章顧昭道：“這許年，我一直說不是普通人，我看他做事又穩妥，心思又縝密，又愛護同學，還有人和我打對臺戲，說是許年就是曇花一現，現在證明我的看法對了吧。”

“他數學成績真上來了？”

“上來了，我真對他的弱點，給他補了兩周，現在能穩定在九十幾了。”

“其他科目的老師也說，隨堂測試中，許年的成績也相當穩定。”張樊道想了想道：“我們縣中真的要出一位大才了。”

“縣中也該發達了。”章顧昭壓低聲音道：“校長，要是今年現在能考上兩個清華北大，再加上又有這么一樁事，你往上一步看來沒問題了。”

張樊道擺擺手道：“不說這事，我舍不得縣中啊。”

章顧昭道：“縣中也離不開你，但縣里的教育事業，就要需要你這種舵手才行啊，你的能力應該為全縣父老服務。”

張樊道笑瞇瞇道：“你也是我老部下了，我要是走了，這縣中這么大攤子就只能交給老章你了。”

“謝謝老張，我一定不負你的所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