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年身高一米七八，在1990年這身高可是相當(dāng)罕見的，校籃球隊還準(zhǔn)備招募他呢，只是許年實在沒有籃球天賦才作罷。再加上許年經(jīng)常干農(nóng)活，砍柴犁地挑糞都是一把好手，雖然瘦削，但力氣不小。

章高楠名字里有個高字，實際上一點都不高，一米六八頂天了，名字里有個楠字，但一點都不男人。被許年壓在身下錘了幾拳后，就徹底老實了，嗚嗚地叫喚了起來，還說要告訴他當(dāng)教導(dǎo)主任的老爹章顧昭。

曾子陽在旁邊叫喊道：“你去告你老爹許年揍你，我就告校長你霸凌我。”

都說了章高楠不是男人，果然他又慫了，這事就這么了了下來。再過一段時間后，305的范利換了班級，搬走了，許年才又搬了回去。

此事過后，曾子陽就成了許年的小跟班，年哥年哥地叫個不停。

正當(dāng)許年和曾子陽相互打鬧時，一聲牛皮哄哄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誰在洗漱室打鬧，不知道影響到別人了嗎？不知道別的同學(xué)要睡覺了嗎？”

這聲音比許年和曾子陽的打鬧聲高了一百個分貝。

許年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章高楠帶著他的兩個狗腿子劉元和方小烈走了進來。

他們見到是許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尷尬地轉(zhuǎn)頭走了，走了幾步，章高楠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樣，又調(diào)轉(zhuǎn)身子回來。

“許年，忘了告訴你，我現(xiàn)在是兄弟會的人了，聽說你打架很牛逼，我大哥想抽個時間來會會你，告訴哥們一聲，你啥時候比較方便？”

曾子陽嚇得都快尿了，章高楠竟然混社會了，還叫兄弟會，聽這名字就很牛逼啊，而現(xiàn)在自己和許年竟然還得罪兄弟會的老大了？

完了完了。

沒想到許年竟然笑瞇瞇地道：“隨時都可以，你喊你老大來找我吧。”

許年也不是吃飽了撐的非要去得罪什么兄弟會，只是他知道章高楠這種家伙是個為虎作倀的倀鬼，只要背后有人撐腰，就會無所顧忌，反復(fù)騷擾。之前他依仗他老爹，現(xiàn)在依仗兄弟會。

只是他似乎忘了，他老爹要是知道他混社會的話，會不會打斷他的腿。

不管怎么樣，許年都要一拳打開，百拳不來。

“嗯？”章高楠本想放句狠話找找面子，只要許年不吭氣，自己在小弟面前長了臉，以后自己只是又可以趾高氣昂了而已，又不真找大哥教訓(xùn)許年，不想許年竟然不上道。

“你聽清楚了沒有，兄弟會的，我大哥是燒第三把香的兵哥，背著大案子的，他想會會你。”

“聽到了啊，你喊他來。”許年笑笑不說話，再說兄弟會的不就是今晚在校門口被易建國攔住的那個小黃毛嗎？現(xiàn)在許年有易建國撐腰，還怕什么兄弟會。

易建國那種人雖然在縣中只是一個保安隊長，但在綏楊縣城必定是黑白都有關(guān)系的，而且既然是林溪雪父親的老兵，那和那個神秘的公安局副局長應(yīng)該也有點關(guān)系吧。

再說校外的混子欺負縣中學(xué)生，縣中的保安隊長不是有義務(wù)管嗎？

“好，你等著，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天的決定。”章高楠放了一句狠話后，氣沖沖而去。

劉元和方小烈對著曾子陽道：“你他媽的也小心點。”

曾子陽哭喪著臉說：“我什么都沒說啊。”

許年笑道：“怕啦？”

曾子陽說：“他們兄弟會啊。”

“兄弟會又怎么樣？還不是人情世故。”

“年哥，你越來越讓我看不懂了。”

“別看懂我了，快洗了腳回去睡吧。”

“都要和兄弟會火拼了還要洗腳啊？”

“別廢話。”

“好咧。”

……

許年睡覺時，又把各科的高考題目和答案在心里默背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后，才放下心來睡覺了。

那一晚他睡得很沉很沉，猶如沉入了一片寂靜的深邃之中。

一寢室的磨牙放屁打呼嚕都沒有吵醒他。

第二天一早，四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許年請曾子陽吃，曾子陽請萬濤吃，所以最后是許年請萬濤吃。

不過那時候的早餐簡單，就去食堂買一個饅頭吃或者買一碗稀粥喝，有錢的加個雞蛋，加碗豆?jié){而已。

一個饅頭和一碗稀粥都是五分錢。

四人有人啃饅頭，有人喝稀粥，邊吃邊聊，緋紅的朝陽從窗口射進來，把食堂染得微紅。

知道許年要和兄弟會的兵哥會會時，萬濤和彭順都一臉憂心，在那里出主意，有人建議和章高楠說和，畢竟同班同學(xué)，有人建議告訴班主任。

但見到許年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都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

“年哥，你真不怕？”彭順只有在需要向許年表示尊重時才叫年哥。

“怕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辦？”

“會會就會會唄。”

“可你一個人，怎么……”

“誰說我一個人啊？不是還有我們305嗎？”

“別別，年哥，要是你和同學(xué)打架，我們幫你站站臺還行，但對方是兄弟會啊，真的是黑社會，聽說上學(xué)期那個殺人案就是兄弟會的人干的。”

見他們嚇得很，許年笑道：“沒事，我已經(jīng)想好辦法解決了，你們不用管。”

“真的？”

許年點了點頭。

“唉，林溪雪來了。”彭順眼睛閃光，盯著一道倩影。

林溪雪正和室友來食堂吃早餐。

四人都抬頭望向林溪雪，除了他們四個，食堂別的人也抬頭望向了林溪雪。

那年月人人都對成績好的高看一眼，林溪雪成績實在是好，樣子實在是漂亮，再加上謠言滿天飛的身世背景，讓林溪雪在縣中成為了一個神秘、優(yōu)雅、美麗、智慧的神話形象。

“年哥，你和林溪雪是初中同學(xué)吧，怎么沒見你們往來？”彭順也改口許年叫年哥。

許年之前的確和林溪雪在學(xué)校來往得少，只是回家回學(xué)校時，三個初中同學(xué)會一起，方便有個照應(yīng)。

“初中同學(xué)又怎么樣？她是尖子班的第一名，我們是普通班的普通人，和我們沒啥交集也正常，彭順，你不也有個初中同學(xué)是年級前十嗎？你怎么也沒和人家往來？。”曾子陽趕緊給許年找補。

彭順本意不是奚落許年，而是想借機打探林溪雪的消息。不想被曾子陽懟了。

不過他知道曾子陽和許年的關(guān)系，也就沒有管曾子陽，而是繼續(xù)問：“你說她這樣的天上仙女，會看上什么樣的男生呢？”

彭順的言外之意就是，林溪雪到底有喜歡的人嗎？

“反正不會看上我們這些人。”萬濤囁嚅著說：“我就覺得林溪雪太高不可攀了，還是葉真好，踏實。”

“陷入戀愛中的人就不要說話了。”彭順制止道。

“咦？林溪雪怎么向我們走來了？啊啊啊，不會是……”

許年抬頭一看，林溪雪果然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