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血魂引
- 從修繕山河社稷圖開始
- 大白鯊吃紅鯉魚
- 2557字
- 2024-12-16 12:07:49
文海閣。
古樸書架猶如一座座小山,將這名為文海的地方填滿,經史文集、功法傳說,琳瑯滿目,何家嫡系、族親外戚的子弟們,最喜在此處修習。
閣中分甲乙丙丁四個區域,以積分進入,不同區域的功法典籍都有分級,而且最重要的是,各個區域有著不同級別的聚靈陣法,對修煉幫助極大。
并非每個人都住著聽月軒這樣的府邸,自帶聚靈陣勢。
只有完成課業、提高修為或做出貢獻,才能獲得積分,一般的子弟們,都只能在丁級區域修習,而且只能查閱限量的功法典籍。
只有天賦絕佳或有貢獻的人,才配進入丙級區域。更高級的,是給長輩們用的。
文海閣本是安靜場所,針落可聞,但此時卻充滿了竊竊私語。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看向書海之中的某個忙碌人影,和他身邊忙碌侍奉的丫鬟。
“那是何羽?我沒看錯?”
“他又在抽什么風,不去賭桌酒場,在文海閣吵我們清修。”
“浪蕩子弟,來文海閣還要帶貼身丫鬟。”
“昨天就見他在這里待了一天,一天時間翻了幾百本書,如走馬觀花,除了吵到我們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等等,他所在的是...甲字間?”
“......主家少爺的特權。”
所有人這才發現,何羽所在的區域,是整個文海閣的正中心,外圍有一層透明禁制,隔絕了他和普通子弟。
甲字間的書,只有貢獻度極高的客卿、分家長輩、長老等人才有資格查閱,其中的每一本、每一卷,放在民間,都可能引起一番波瀾。
當然,作為何家三少爺,整個文海閣都無條件對何羽開放。
察覺到這一點,所有人眼睛更紅了一些。
暴殄天物。
眾人私語之聲傳到何羽耳中,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他正捧著一卷孤本《秘者書》讀得入迷:
“血魂引,以血還血,以魂還魂,此法門檻低但十分危險,施術者若無修為,可以眉心血引魂,切不可被旁人打擾......”
以眉心血引魂么。
不知能否救那女娃。
孫先生被雷劈死,無人替自己解釋,自己在山河世界翻盤的唯一希望,就是把那丟魂的女娃救下,順便把夢蚜子干掉。
但......
何羽看著后面的使用方式和紋路圖案,額頭上流下一滴冷汗。
這法子的施術方式,未免太過禁忌。
只能寄希望于自己這人畜無害的長相,那些村民別把自己當成某種邪典教徒之類的。
“少爺,您怎么出汗了?”小柔關心地問道,輕手輕腳地用毛巾擦拭著。
她的另一只手端著茶水點心,手臂上掛著何羽脫下的外衣,身邊還有一個小推車,擺著靈品熏香、各類珍品靈果,以及各種可能用到的服侍用品。
見狀,一些人更是翻起了白眼。
不愧是何家出了名的紈绔子,讀個書都這么奢靡。
何羽張口吃下小柔遞來的珍品冰玄果,頓覺神識一清,頭也不抬地問道:“有找到名字叫心中取的劍法嗎?”
“沒有......管閣的張先生也說了,少爺問的恐怕是客卿的秘法,不會外傳的。”
少女的柳眉輕蹙,有一些自責。
一只大手撫上她的小腦袋,將那雙秀眉舒展開,順便又在臉蛋上留下些許粉黛:“沒事,我早就想到了。”
心中取劍,自己被山河圖帶著練了一整夜,也只是練到前半句“寸心焚燭”,而后面的“點意刺骨”,卻實在不知作何解釋。
所謂夢中劍法,難不成真要在夢中才能修煉?
文海閣的座位錯落有致,另一樓層,丙字間,換了一身青色常服的何明松,手捧一本《木行精講》,桃花眼彎起:“這位三公子,總是給人驚喜呀。近些天這么勤奮,莫不是為半月后的東南演武做準備?”
“呵呵,二哥說笑,就他那不入品的修為,都沒人和他打。不過若是東南演武比拼賭術,可能三少爺還有資格上桌。”
“賭?可別開玩笑,三少爺賭性起來,何府都得被他賭光,這等紈绔,和二哥比起來差遠了。”
何明松的身邊,總不乏恭維者和落井下石者。
他十分享受這些人的恭維,眼眉輕瞥,裝作無意地看向斜對面一位杏黃長裙的玲瓏少女。
修煉之人,對視線的感知十分靈敏。
卻只見對方嘆了口氣,將書收起,起身欲走。
“婉清妹妹,今日走得這么早么?”何明松急忙起身追問。
“見過明松少爺。”周婉清只是分家下面的外戚之女,在何家并不入流,盈盈施禮道:“近些天修煉瓶頸,難以突破,想著來尋一尋破境之法,但總靜心不下,想是有意栽花,適得其反。”
何明松走上前來,湊近嗅著少女身上的芳香,笑道:“婉清妹妹是被何羽吵到了吧,待我幫你教訓他一下,出口惡氣,或許心境自然平順了呢。”
卻沒想到,玲瓏少女翻了個白眼,不告而別。
“二哥,她什么意思?”
有人后知后覺,湊過來問道。
何明松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狹長臉龐沉得發黑。
“蠢貨,這是在嫌我們吵到她了。”
他瞇起眼睛,看向何羽。
就算是他,把父親的文海閣令牌偷出來,最多也就只能進入乙字間。
憑什么這個紈绔......
“二哥,快看。”有人突然提醒道。
卻只見,那令他魂牽夢繞的杏黃身影,竟走到了甲字間禁制外,靜靜等待著什么。
何明松青筋暴起,桃花眼睜得如銅鈴。
那甲字間里,只有何羽和他的丫鬟兩人。
他們怎么搞到一起的?!
何羽像是并未發現周婉清一樣,仍然把頭埋在書里,然而,那杏黃長裙少女,卻并未著急,雙手垂在身前,靜靜站立,顯得極為乖巧,沒有任何不耐煩。
何明松的牙都要咬碎了。
氣氛陷入可怕的安靜。
“二哥......”
“滾!”
......
小柔又遞來一枚珍品青杏果,給何羽喂下。
“少爺,外面那位小姐,好像等了很久了。”
“哦?”何羽瞥了一眼對方,那玲瓏少女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溫婉笑容,和何羽對視,從文海閣頂部灑進來的陽光,照在身上,將她每一縷發絲都勾勒上了金邊。
縱使見慣了美貌女子,何羽也不由心中一跳。
周婉清,家族中有人嫁入何府,得了庇護,從小進入何家修煉,周家也因此飛黃騰達,在江陵下轄的一座州縣做起了絲綢生意。
前身對其有印象,主要還是周婉清從小便外貌出眾,修煉天賦也極佳,據說早就突破到了八品玉關境,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如今對方卻站在外面,乖巧地像是小媳婦。
文海閣中,有無數道目光看了過來,竊竊私語。
“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不管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婉清等候許久,原本靜靜垂下的雙手,不知不覺地互相捏著,指尖握的發白。
面上的溫婉笑意,僵得如同木雕。
然而禁制中的三少爺,卻沒有一點動彈的意思,依舊抱著書。
她收起早已僵硬的笑,嘴唇輕咬,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少爺,您要傷透人家的心了。”
“操心那么多干嘛,給我添杯茶。”
這時,文海閣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
“君侯,您來了!”
“參見君侯!”
何羽端著茶杯的手,條件反射地頓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論正在做什么,從心底生出一股想要逃跑的沖動。
這是來自前身留下的心理陰影。
何君秋,人稱君侯,封江陰侯爵,兩江總督兼總指揮使,何家族長,自己那便宜父親,怎么突然來了文海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