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腳底板上已經磨起了燎泡，三個黑影在茫茫的戈壁上行走；風中夾雜著吹來的寒流，身體的某個部位痙攣著，停下來，需要休憩一下。他們的睫毛上已經掛了一綹白霜，在戈壁上挪移，像三個圣誕老人來給孩子們祝福一樣艱辛的到來，他們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后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們能不能逃出魔掌？不知道。

他們不敢順著路逃，那樣的話，危險要遠遠大于戈壁。

“我們往那里逃！”萊兒有些疑慮地問，“這里到處是戈壁，根本沒有我們的棲身之地，我們走向了死亡，我們走向了死谷，我們都將成為她的陪葬品！”萊兒用手指著伯爵夫人嚎道：“哦，我的上帝，誰能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做這個女人的陪葬品！即使我們不被伯爵抓住，我們也會死在這片沙漠，被老天凍死！被我的嗓子渴死！被我的肚子餓死！我還怎么年輕，我不想死，哦，我的上帝！”

“你得冷靜一下，萊兒！”辛一緊縮著身體，但語調仍鎮定自若地說，“你幫我救出了我的表妹，你怎么能怪罪于她呢？都是我把你害成了這樣，都是我的錯，但你也要堅強，不能因為這樣一點點的困難就打退堂鼓，是吧？是你要跟我們一起走的，但我們不知道會走到哪去？怎么會沒有困難呢？不就是些讓骨頭顫抖的冷嗎？又怎么樣呢？退縮嗎？不會吧？”

“我們能逃得出伯爵的魔爪嗎？”他表妹眼睛注視著他問。

“我不知道，但我想試試。”辛一繼續說，“你不要聽了萊兒的話感到力不從心，不會的，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把你退到枯井中已給我的生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我怎么能再次把你推向火坑呢？我做不到，我的內心不允許我怎么做，你別無選擇，你只能跟我走！萊兒，你哪？”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我…你…怎么說呢？你喜歡我嗎？你難道想欺騙我的眼睛嗎？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說的什么辛一，你是阿甘，對嗎？告訴我？說實話，我只想知道我的預感對不對。”

對不起，萊兒，讓你失望了。辛一看著萊兒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當萊兒聽到這樣的回答，她感到自己的內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雖然她很清楚她的預感是錯誤的，但她不甘心，怎么會呢？難道會有這樣相象的人嗎？我不相信我的眼睛，這一定是阿甘的騙局，他是考驗我嗎？她魔怔在自我的想象中，但不能接受擺在她眼前的現實，她從來沒有想到離開阿甘，但阿甘卻箱煙霧一樣地消失不見了，在哭泣中睡去，在驚恐中醒來，自從阿甘失蹤后，她沒有安心地睡過一個覺，她感到心神不寧，就像今晚站在跟阿甘長的一樣的人的面前一樣，但結果是讓她失望的，怎么會呢？她不停地問自己。但自己的內心是迷茫和困惑的，她的內心像沖塞了許多液體的氣體一樣，她感到壓抑，困惑，憂愁，傷心，她無法面對眼前的一切，她努力掙扎的希望沒有了，像從懸崖上跌落到低谷一樣，腦袋漲的厲害，像快爆炸的炸彈一樣的難受，她的呼吸變的不正常了，她像胖子生氣猛地吃東西一樣地猛地吸了兩口起，眼前一片昏暗，忽地，忽地，她覺自己要倒下了，怎么能讓自己倒在他的面前呢？我要走，回到屬于我的世界去，這兒沒有我的位置，他不會喜歡我的，雖然我到此時還不確定他是不是我的阿甘，但有什么呢？只要他喜歡我就夠了，但我很清楚他的思想，他喜歡的是他的表妹，他喜歡伯爵夫人，我只是陪葬品而已，我不要做陪葬品，我要離開，我站著，晃悠悠的，我感到身上的溫度正在急劇地下降，像是水放在寒冷中結冰的速度，我能怎么呢？我能走回去嗎？我不知道，至少我可以走出他們倆的視線，是我幫助了他就出了他的表妹，我再次懷著找到阿甘的癡想跟了來，怎么樣呢？不是也要回去的嗎？回去繼續享受自己的痛苦嗎？誰能代替我呢？沒有人，只有我自己，我望著眼前的伯爵夫人，我感到她十足的可惡，怎么能喜歡她的表哥，雖然我很清楚她跟我半點關系都沒有。他做出要走的姿勢，他們仨都站了起來，她說，“祝你們好運，我要走了，你們……！”她轉身就要離去，她沒有想到過自己能不能走下去，雖然眼前感到十足的眩暈，但能這么樣呢？能留下來嗎？她實在受不了了，她的內心正在像剛才痛哭一樣地接受著再一次的調整，她需要把自己關起來，像青蛙冬眠一樣地關起來，她的生活在短暫的興奮后，再次失去了生的機會，怎么會這樣呢？是誰在作弄我嗎？討厭的家伙，為什么要長的這么像？是像讓我多流些眼淚嗎？是想讓我再次回憶起讓我痛心的阿甘嗎？阿甘，你在娜？你怎么這樣呢？你讓我的眼淚都流干了，你怎么還不出來呢？你是在跟我做迷藏嗎？你怎么能這樣欺騙我呢？你出來啊，出來啊！

當她走出去幾步遠時，他低著頭正向前失落地走著，突然，一直肥大的藏獒沖了出來，撲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