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和老劉是老帶新。
但是在之前,老劉并沒有拿李然當徒弟一樣教,更多的當李然是一個聽話能使喚的跑腿而已。
這一點老劉清楚,李然清楚,所里人都清楚。
要不然顏義把老劉弄到上嶺后,還會選擇李然這小子當搭檔。
可換個思路看,老劉可以不仁,李然卻不能不義。
現在李然還能想著去看看老劉,也正是顏義愿意帶著他的原因。
要是這小子跟了顏義,轉頭就罵老劉不是個東西,那顏義別說帶他,早就一腳踹飛了。
到了娘娘廟,顏義一下車就看到了廟門口曬太陽的秦師,“秦師,我來看你了。”
秦師身下的搖椅咯吱咯吱的響著,漫不經心的看一眼走過來的顏義,秦師嫌棄的閉上了眼睛。
顏義樂呵的湊到跟前,“秦師,看到我不高興嗎?”
“我應該高興嗎?”秦師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后干硬的哈哈笑了兩聲,“這樣可以嗎?”
秦師的不待見,讓顏義也變得皮笑肉不笑,“秦師,多日不見,你這道行居然進步了。
以前的你不陰不陽,今天的你有陰有陽,陰陽分明,難不成你已經修成了陰陽大師?”
被說成陰陽大師,秦師頓時氣得直翻白眼,沒好氣的問道,“多日不見,你也進步很快,當了官這才幾天,牙尖嘴利的本事長進不少。
行了,別磨牙了,有事說事,別耽擱我曬太陽。”
顏義看著秦師破了防,立馬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秦師,看看我,看看有什么變化沒?”
“剛不說了嘛,你小子牙尖嘴利的本事....”
說到一半兒,秦師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繼而整個人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你身上的狗味怎么聞不見了?”秦師忽然皺眉,“不對,不是聞不見,是和你的味道融合到一起了。”
秦師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瞪大眼睛問道,“富貴和你合體了?”
顏義也詫異的看著秦師,“不是吧秦師,這你都能看的出來?”
“廢話。”
秦師瞪了顏義一眼,然后繞著顏義慢慢的轉圈看,“我見過的共生對象,比你見過的大姑娘都多。
就你這點成色,還想考驗我的眼光,真是瞎了你的心。”
言語中雖有自得,但顏義還是喜歡看秦師驚詫的目光。
秦師轉著看了一圈,嘴里也是不停地嘖嘖有聲,“太快了,太快了,滿打滿算兩個月而已,居然已經到了共體生存。
小子,說說你現在什么感受?”
見秦師入了正題,顏義也收起了嬉笑,“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就是我的感官變的特別敏銳。
而且我對于感官的控制,可以做到很細微的操控。
就比如現在,我能在你身上分辨出香燭燃燒后的味道,還有紙錢焚化的味道。
對了,還有你身上的汗臭味和淡淡的貓屎味兒。”
顏義忽的皺起鼻頭,嫌棄的往后退了一步,“秦師,你這多長時間沒洗澡了?都臭了。”
“你香,你最香,你香噴噴的像個娘們。”秦師又一次的破防。
顏義趕緊上前拉住秦師的胳膊,陪著笑臉說道,“秦師,我錯了,真錯了。
明天忙完我陪你進城,給你整個一條龍,從內到外讓你都通透一遍。”
“你說的?”
“我說的。”
顏義邦邦的敲了兩下胸口。
秦師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重新步入正題,“本來按照我的預計,你可能得半年左右才能做到這一步。
但現在已經成功了,那我就不在多言。
但是我說幾點你要記清楚了。”
顏義認真的點頭,“秦師你說,我聽著呢。”
“你和富貴之間的聯系,以后會越來緊密,這也就意味著你們之間的相互影響,也會越來越深。”
秦師正色說道,“這是好事,你可以享受富貴帶給你的特殊能力,增強你的體魄,只要你自己不作死,你以后基本不會生病。
富貴也會從現在開始,可以忽略自身壽命的影響,你活多久它活多久。”
“沒壞處嗎?”顏義著急的問了一句。
“怎么可能沒有?”
秦師嘆著氣說道,“剛說了,你們的聯系會越來越深,這種聯系是生理和心理的共同聯系。
第一條,則是你要把富貴從此以后看好,別讓它出去亂竄,它要是死了,你雖然死不了,但肯定好不好受。”
不由得,顏義想到了還在醫院昏迷的魏林河。
“第二條,別管這些共生動物多么的神奇,它們這輩子都不會擺脫動物的本性,比如發~情,交~配。”
“我看了,富貴是公的,它不存在發~情的問題。”
“那交~配也不存在嗎?”秦師很不滿顏義動不動就打斷他說話的行為,“它們每一次的生理反應,都會影響到宿主的身上。
每一次沖動的代價,包括生育在內,都是與宿主分攤能量消耗。
而且因為共生的原因,人類為它們提供了強大的能量,它們會變得毫無節制。”
顏義忽然感覺到后背處多了些異樣,心有所感之下問道,“那怎么辦?”
秦師沉默了,隨即輕聲說道,“我認識個劁豬匠,找他把富貴騸了。
你要是覺得劁豬匠信不過,你自己找個寵物醫院,給做個絕育手術,做的干凈點就行。”
秦師話還沒說完,顏義就感覺后背的異動越發的強烈,又熱又癢。
“秦師,我多問一句,你那貓也做絕育了?”
“做了,做的非常干凈。”
秦師悵然的嘆息一聲,“聽我的話,盡快做,一定要做的干干凈凈。”
顏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秦師,感覺秦師對這事兒,有點太過于看重。
就在這時,廟門口出來個駝背男人,出言和秦師打招呼,“秦道長,我就先走了啊,你忙著。”
秦師面帶微笑,“好,你回吧。”
等到駝背男人走遠,顏義這才好奇的問道,“秦師,這誰啊,和你很熟?”
秦師也往著駝背男人的背影,聲音悠悠的說道,“熟啊,怎么能不熟。
每個月的二十五號,準時到廟里來許愿,這一來就是整整四年的時間。”
好執著的男人。
顏義心底里有點佩服這樣的男人,但也很疑惑。
有這種精神,什么事干不成?
為什么非得來許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