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完,便開始哭哭啼啼的裝可憐。
但是顏義卻瞪起了眼睛。
好嘛,這是把野豬已經(jīng)弄死了啊。
“別哭了,先交代一下,一共弄死了幾只野豬?”
“兩個,都是小崽子,今早上重新放藥的時候,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的”
“豬呢?”
“埋我們家地里了。”
顏義很嚴(yán)肅,再次沉聲問道,“再問一遍,弄死的野豬呢?”
這家的男人立馬拉了一把女人,主動說道,“警官你放心,我真的把那倆豬崽給賣了,埋的特別深,都快一米深了。
你要不放心,我?guī)闳タ础!?
顏義這才放心下來,“我問你,這藥的味道這么大,野豬為什么會吃你拌的料?”
男主人立馬解釋道,“警官你一看就沒在地里干過活兒。
這除草劑的味道剛拿出來的時候,味道確實大,沖鼻子不說,還有一股臭味。
但是這東西在空氣中時間一長,那些味道就散發(fā)的幾乎聞不見,拌料后反而讓牲口更喜歡吃。
對了,我兒子說,那味道是苦的,吃草的動物都喜歡苦味道。”
顏義皺眉,“你兒子,干什么的?”
“在農(nóng)大學(xué)獸醫(yī),研究生。”
說起兒子,這兩口子臉上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驕傲。
顏義也很開心。
一個答案,解決他心里的兩個疑惑。
顏義再次看了一眼腳底下的臉盆,鄭重的叮囑這兩口子,“以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但是以后不能再放藥趕野豬了。
野豬的事兒我已經(jīng)和林業(yè)局的說過了,這段時間應(yīng)該就會有結(jié)果,別著急。”
顏義沒有為難倆口子,說完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而這家的男人在愣了一下后,趕忙往前跑了兩步,“警官,大成家的事兒和我沒關(guān)系了吧?”
顏義又一次的瞥了眼地上的臉盆。
破舊的臉盆里,還殘留著胡蘿卜和洋芋的碎屑。
而在受害人家的羊圈里,顏義發(fā)現(xiàn)了饃饃渣子。
不多,但是整個羊圈里,隨處可見。
而在農(nóng)村,沒有哪家會奢侈到用這么多的饃饃來養(yǎng)羊。
反過來說,能用饃饃養(yǎng)羊的人,反而不會成為養(yǎng)羊戶。
顏義側(cè)目,笑問男人,“怎么,你想要和這事兒有點關(guān)系?”
男人趕忙訕笑著后退,“沒有,怎么會呢,我就是怕這事兒會賴在我身上。”
“你這話說的不對。”顏義重新面對這倆口子,“你們雖然解釋了農(nóng)藥的用途,但也僅僅只是這些拌料的一個用途。
萬一你用在其他地方呢?
這個還需要仔細調(diào)查才行。”
“喲喲喲,這事兒整的?”男人肉眼可見的慌了,“警官我也就是隨便一問,你怎么就賴我身上了?”
顏義輕聲說道,“我是事實就是的說,有嫌疑就調(diào)查,怎么就賴你身上了?
你在慌什么?”
顏義神色變的嚴(yán)肅,眼神忽然間就變得凌厲起來。
男人的慌張,女人的躲閃,讓他猛然間提高了警惕。
“這次的案子很惡劣,你要是主動自首,或許還有的商量,要是等我查出來....”
“別啊警官同志,真不是我干的,你不能真砸給我吧?”
“那你在慌什么?”顏義停頓一下,隨即冷聲道,“不說是吧,行,那咱們回所里說。”
說著,顏義作勢要拿手銬。
“別,我說,我說。”
男人再次后退,好像離顏義遠點,他能更安全。
抿一下嘴唇,男人低聲說道,“早上我去地里準(zhǔn)備重新放藥,出門看見我五媽站在臺子上,往大成子的羊圈里扔?xùn)|西。
我估摸著,應(yīng)該是她下的毒。”
顏義并沒有驚喜,反而變的更加嚴(yán)肅,“既然你都看到了,為什么不早說?
還有,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你不說,走的時候也不說,我要帶你回所里了,你卻說了。
你是不是胡編亂造的?”
“不是,真不是。”
在顏義的逼迫下,男人都快哭了,“我就是看見我五媽扔?xùn)|西,而且我也沒多看,這讓我怎么說?
萬一不是我五媽下的毒,那我還不得讓我五媽撕了?更麻煩的是,我們一家子以后別想過一天安寧日子。”
顏義沒理會男人的苦惱,而是再一次的確認道,“你真的看見了?”
“看見了。”男人這一次沒有猶豫,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雖然沒有看清她在扔什么,但我確實看見她在往下扔?xùn)|西。”
“幾點?”
“早上九點多。”男人還是沒有一絲的猶豫,“那會兒該下地的下地了,該放羊的放羊去了,莊上沒幾個人了。”
“好,記住你說的話,你要對此負責(zé)的。”
“我就說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我五媽下的毒,我不知道。”
“最后一個問題,你走之前,有沒有見到莊上來外人?”
“沒有。”
顏義點點頭后直接離開,而后直接去了受害人宋大成的家里。
翻看了一下李然寫的東西后,又檢查了一下李然收集起來的饃饃渣子,顏義便直接問宋大成,“你和你們莊上誰家有別扭嗎?”
宋大成直接搖頭,“沒有,我和我媳婦,在莊上從來沒有和別人紅過臉,一句嘴都沒有拌過。”
宋大成說完,旁邊的村長立馬出聲應(yīng)和,給宋大成的話加了個保證。
顏義則是繼續(xù)問道,“臺子上你那個五媽家呢?我剛打聽了一圈,好像你們莊上都和她鬧過別扭。”
宋大成先是愣了一下,眨巴幾下眼睛后才說道,“那是我五奶奶。”
“對,五奶奶,你們關(guān)系怎么樣?”
“湊合。”宋大成嘆口氣說道,“石頭大了過去不,我就繞著走。
我五奶奶難纏,是不占便宜就當(dāng)吃虧的性子,除非必要,我從不和她主動接近。”
“沒吵過架,也沒紅過臉?”
“沒。”宋大成繼續(xù)搖頭,“就說昨天早上,她找我給她孫子要點羊奶,我這奶羊這幾天竄稀,羊奶我都沒敢給。
我害怕她不高興,直接拿了半箱牛奶給了她。
就這,她怎么可能和我紅臉?”
顏義沉默了一下,隨即叫上李然和村長,準(zhǔn)備叫那個‘五奶’家的孩子開門。
他必須得進去看一看。
到了門口,村長使勁的拍門,叫名字。
聽見里面電視機的聲音,可倆孩子就是不開門。
顏義忽然覺得不對,把耳朵湊到了大門的門縫上仔細的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