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確實帥。
不,已超出帥的范疇了,是漂亮!
比絕色女子還漂亮。
說他是人間扳手,一點不過分。
程風正愣神,就聽白衣青年問:“請問兄臺,南盛七世子可是在此船隊之中?”
“你是何人?問此作甚?”林豹站到程風身旁,警惕地盯著白衣青年。
程風示意林豹不用緊張,微笑回應:“我就是,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見教?”
“你真是南盛七世子程風?”白衣青年滿臉訝異。
“如假包換。”
見程風一副沉穩淡定的模樣,白衣青年眼中再次閃過一絲訝色,問道:“七世子,能否讓我登船一敘?”
他似有什么不方便隔空交流的話要說。
“當然可以。”程風吩咐林豹準備拉索船板,讓白衣青年登船。
“不用?!卑滓虑嗄晟眢w沒做任何蓄勢,便翩若驚鴻般掠過數丈水面,輕飄飄落到程風身前。
林豹瞳孔一縮,下意識伸手握刀,同時沉聲示警:“保護世子殿下!”
他是識貨的,白衣青年這身輕功厲害至極,恐怕躋身當世絕頂高手之列了。
“這豈是待客之道?”
程風擺手淡淡笑道:“本世子雖不會武功,但能看出這位公子定是頂尖高手。”
“他欲對我不利,別說你,船隊所有兵衛一起上恐怕也擋不住?!?
好像是這么回事!
林豹尷尬地咧咧嘴,松開握刀的手,示意圍上來的親衛退下。
白衣青年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沒想到,傳聞膽小怯弱的南盛七世子竟有如此膽色?!?
程風呵呵一笑,吩咐林豹:“準備酒菜,我與這位公子邊吃邊聊?!?
林豹也看出白衣青年欲與世子單獨交談,應諾離開。
“酒菜就不必了,只幾句話,我說完就走。”
白衣青年見甲板上再無旁人,直奔主題:“我是南宮若云,今日前來是想當面告知你,你我的婚約,就此作廢!”
“啥玩意兒?”程風一臉懵逼。
一個陌生男人跑來找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有病吧?
“裝什么糊涂?”
“舍不得這樁婚事么?”白衣青年冷笑。
什么亂七八糟的?
程風還是一頭霧水。
白衣青年不等他出聲,又自顧自說道:“舍不得也沒用,本公主不愿意,這婚約便是廢紙!”
本公主?。?
程風忽然想起什么,失聲驚問:“你是玉露公主?”
“廢話!本公主不是自報名諱了么?”南宮若云神色冷漠。
原來她不是人間扳手,是女扮男裝。
這就對了,不然一個大男人比絕世美女還漂亮,像什么話嘛?
程風自嘲地笑笑,淡淡解釋:“公主誤會了,我只是數年間未聽聞公主名諱,一時忘了?!?
數年前他確實定了一門親事。
他未婚妻南宮若云是大正朝邊緣人物榮親王之女,只是個不起眼的郡主,和他這個不受人待見的諸侯世子倒也般配。
本來他與南宮若云即將完婚,可皇帝駕崩,竟是榮親王繼位,不起眼的郡主也搖身一變成了萬眾矚目的玉露公主。
皇帝大行,皇室須守孝三年,他倆的婚事只能延后,可如今三年之期早過,婚事依舊沒動靜。
看樣子是皇帝想反悔,不讓玉露公主下嫁給他這個無能的諸侯世子了。
因為此事,他沒少受南盛各界冷嘲熱諷,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此次盛王安排他押運貢糧去皇都,就是讓他摸清皇帝態度,免得婚事一直拖下去,讓整個南盛王室淪為笑柄。
誰想他還沒到中洲,公主便主動找來了。
“公主可否告知,為何想悔婚?”
這話程風是替他父親盛王問的。
南宮若云雖美得不可方物,但他倆素未謀面,彼此根本不了解,程風并不覺得遺憾。
“七世子自立數年,卻文不成武不就,一直碌碌無為,本公主勸世子把心思放在強大自身上,不要奢望依靠攀附權勢走捷徑。”
“免得平白蹉跎光陰,誤了大好人生?!?
南宮若云言辭尚算委婉,但滿是鄙夷的神色明顯在說,就你這樣的廢物,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做夢!
“謝公主提醒,本世子明白了?!背田L淡淡頷首。
他父王雖叮囑過他,此去皇都,若有轉圜余地,定要盡力設法促成婚事。
有了玉露公主這強大臂助,南盛便不用再忌憚其他諸侯。
就算婚事成不了,也要讓皇帝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以免南盛王室丟臉。
誰承想玉露公主居然主動找來,一句她不愿意就要悔婚,若這話傳出去,南盛王室肯定顏面盡失。
這結果連盛王最低預期都達不到,于情于理程風都不該如此回應。
可他是心高氣傲之人,哪受得這樣的侮辱,半句和緩勸解的話都懶得說。
“你同意了?”南宮若云又露出詫異之色,顯然沒想到程風會如此干脆。
“強扭的瓜不甜!”
“公主都把話說得這么直白了,難道我還能死皮賴臉糾纏不成?”
程風攤攤手,滿臉風輕云淡之色。
“倒是本公主小看你了,”南宮若云微微頷首,認真地道:“那此事便定了,你我就此別過!”
“慢走不送?!?
程風臉上依舊一臉淡然。
他心里很清楚,玉露公主一走,等待他的將會是無比艱難的局面。
有這樁婚約維系著,他的世子地位都還岌岌可危,如今被公主以最讓南盛丟臉的方式解除婚約,他的境遇肯定雪上加霜。
他帶著這消息回去,盛王八成會勃然大怒,直接廢黜他世子身份。
但就算這樣,他也不會放下尊嚴,央求公主換種體面的方式解除婚約。
人,有時候活的就是一口氣!
南宮若云深深看他一眼,轉身,欲躍回輕舟,忽然回頭,問:“適才你吟誦那首驚艷絕倫的詞是何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