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 8月 3日19:00—23:47

玉京北郊廢棄水廠地下七層

——本章采用“七幕·七層·七槍”結構，每下降一層，槍聲逼近 0.7毫米——

19:00第七層冷卻塔頂

雨未落，風先至。

三級警督的肩章在探照燈下閃出冷銀。顧星野把沖鋒衣拉鏈拉到頂，左手提 7 L液氮冷箱，右手握 92式手槍，槍口朝下，像提著一條沉睡的蛇。

耳麥里，葉蔓的聲音混著電流：“外圍已布控，目標 7人，北斗烙印活體在第四層。”

他抬頭，看見冷卻塔頂端那只舊鐘停在 19:07——指針缺了 0.7 mm的一截。

“灰隼，30秒后熄燈。”

探照燈應聲而滅，世界沉入墨色，只剩心跳在耳麥里咚咚作響，像倒計時。

19:07第六層鐵梯井

銹鐵梯每踩一級都發出垂死的呻吟。

顧星野用激光測距儀向下打光，紅點落在 7米深處的水面，波紋像一張被撕開的網。

他抬腳，靴底卻踩到一枚彈殼——7.62×17 mm，邊緣有 0.7 mm的撞針痕。

“自制亞音速彈，”灰隼低聲，“消音，但留痕。”

彈殼溫度 36.8℃，射擊時間不超過 7分鐘。

有人在前面清場，也在指路。

19:14第五層舊泵房

積水沒過腳踝，水面漂著鐵銹和死老鼠。

應急燈昏黃，照出墻上用紅漆寫的摩爾斯：

【—· ·—· —··】

M R D

顧星野用槍管撥開漂浮物，露出一只微型溫度計——讀數 0.7℃。

“冷柜泄漏，”他喃喃，“0.7℃的溫差，足夠讓抗體結晶失效。”

他加快腳步，水花濺起 0.7米高的弧。

19:21第四層北斗烙印活體

冷柜排成兩列，像停尸間的抽屜。

4號抽屜半開，一具男性尸體躺在里面，右手缺拇指，左手掌心烙著北斗七星，烙印深度 0.7 mm。

心電監護顯示：心率 7次/分，血壓 70/40。

尸體胸口貼著一枚真空管，管內藍色晶體正在緩慢旋轉。

“活體冷藏，零號抗體維持 0.7%活性。”老鄭的聲音在耳機里發緊。

顧星野把冷箱放在地上，打開蓋子，母株抗體 0.7 ml在真空管里微微跳動。

“救他，也殺他。”他低聲說。

19:28第三層林裳現身

舊化驗室，電線垂落如上吊的蛇。

林裳站在實驗臺前，白衣無塵，左手握 0.7 mm顯微手術刀，右手持真空管。

“你來了。”她聲音輕得像雨絲。

顧星野槍口抬起：“抗體在你手里？”

林裳把真空管貼在胸口：“在我心跳里。”

心電監護顯示：心率 77次/分，每跳動一次，真空管里的晶體就亮一次。

“0.7秒的間隔，”她微笑，“你開槍，晶體碎，我也碎。”

顧星野手指壓在扳機上，卻沒扣動。

林裳用刀尖挑起一枚芯片：“北斗烙印的密鑰，0.7 KB，足夠讓軍研處重啟龍影計劃。”

她把芯片放進自己左臂皮下植入器，刀尖在皮膚上游走，像寫一封血書。

“想要密鑰，跟我走。”

19:35第二層槍聲 0.7毫米

螺旋樓梯狹窄，只能容一人側身。

顧星野剛踏下最后一級，一顆子彈擦著耳廓飛過，嵌入墻壁 0.7 mm。

消音器悶哼，火光像雨里的一瞬閃電。

灰隼的聲音在耳機里炸開：“狙擊手，負二層通風井，距離 70 m，風速 7 m/s，彈道左偏 0.7 mil。”

顧星野翻滾，抬手一槍，92式手槍噴出火舌。

通風井里傳來悶哼，狙擊手墜落，血花濺在鐵梯上，像一朵遲開的玫瑰。

他低頭，看見自己肩章被子彈擦出一道 0.7 mm的劃痕，銀色橫杠在燈下閃爍。

“三級警督，”他自嘲地笑，“第一次掛彩。”

19:42第一層北斗心跳

負一層是舊配電室，地面鋪滿電纜，像黑色血管。

林裳站在配電柜前，手里握著一把 1978年真空管，管內紅色晶體閃爍。

“母株備份，0.07 g，”她輕聲說，“足夠讓玉京變成記憶墳場。”

顧星野把槍口對準真空管：“放下。”

林裳卻把真空管貼在左胸：“我的心跳，0.7秒一次，晶體同步閃爍。

你開槍，晶體碎，記憶碎，我也碎。”

顧星野手指壓在扳機上，卻聽見耳機里葉蔓的聲音：“活體北斗烙印醒了！”

冷柜方向，那具尸體突然睜眼，心率從 7次/分跳到 77次/分。

尸體拔掉心電電極，踉蹌走向配電柜，嘴里機械地重復：

“19:07 北斗 回零。”

林裳微笑：“你看，記憶士兵已上線。”

顧星野深吸一口氣，把槍口轉向尸體：“對不起。”

槍響，尸體倒地，北斗烙印在雨里熄滅。

林裳趁機把真空管塞進自己左臂皮下植入器，刀尖在皮膚上游走，像寫一封血書。

“想要密鑰，跟我走。”

她按下配電柜按鈕，整個水廠燈光驟滅，只剩心跳聲在黑暗中回蕩。

23:47雨停水廠出口

顧星野站在冷卻塔下，雨水順著三級警督的肩章滴落。

林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像被雨幕吞沒的幽靈。

他低頭，掌心躺著一枚 0.7 mm的彈殼，彈殼底火刻著北斗七星。

那是林裳留給他的最后提示——

下一次 19:07，斗柄指向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