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退敵岸將行
- 從鱷雀鱔開始七十二變
- 飛鳥聘銜蟬
- 2300字
- 2025-01-21 00:04:00
“陳百戶,可曾領教了我們兄弟的水下本領?”
甄皓仁見時機合適,浮出水面,挾持了一名兵士當作肉盾,高聲大喊。
樓船上短暫混亂鼓噪。
陳百戶沉著臉冷聲道:
“區區雕蟲小技,若爾等再不上浮,必要在水下,取你們項上人頭!”
“哈哈!”
甄皓仁大笑:“看來陳大人還未領教夠,也罷,那就繼續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著,便要扭斷那被挾持兵士的脖子。
“慢!”
陳百戶冷臉疾聲:
“若非此時天寒水冷,我這些弟兄被凍得手腳僵硬,身手不及平時,早就拿了你們!取你們性命,還在其次,某是不想讓弟兄們繼續受凍…………今日暫且先饒過你們,改日必拿你們祭旗!”
“哈哈,陳大人看來還分不清狀況啊?”
但甄皓仁卻哈哈一笑,接著冷冷高聲道:
“你們人多又如何,水下根本奈何不了我們弟兄!”
“接著打,只有船沉一條路?!?
“屆時這七艘小船,便是能載得下你們這百來人,又能跑多快?”
“我們兄弟方才投矛,諒你們也見識過了?!?
“你們跑不快,我們乘船追擊。”
“陳大人要不要猜一猜,真到那地步,你們這百來人,究竟能活下幾個?”
樓船那一眾官兵,被帶著一想頓時膽寒。
意識到了再戰下去的后果。
確如對方所說,除非馬上棄船,舍棄部分人逃離,但真下這決定,怕不是要立即內訌。
陳百戶臉色黑沉:
“你們意欲何為?”
“殺了船上的孫家人,立即撤退!”甄皓仁冷笑高聲。
那樓船上孫管家幾人當即色變,不管他們背后是誰、殺了他們會有什么后果,倘若這時這么做,才是活命的唯一選擇,那他們的下場,顯而易見。
陳百戶面皮抽搐,斷然道:
“不可能!在某船上,皆為某弟兄手足,寧可奮戰到底,某也絕不會做這種事!”
“當真!?”
眼見在這一聲質疑下,那樓船上的官兵紛紛瞄向孫家人,孫家人則是緊張地朝那陳百戶說著什么——顯然已經成功給他們,施加了一定程度的心里壓力。
甄皓仁才冷聲接著道:
“或者,帶著那幾個孫家人,一起撤退?!?
“且要確保他們天黑前不許靠岸。”
“陳大人,二選一,選吧,不會再有其他選擇了。”
這話一出,那樓船上緊張的氛圍,當即緩解不少。
那孫管家幾人,即便意識到對方意圖上岸、準備去搭救曹蓋等人,但聽到能活命,也說不出反對的話——想著反正岸上人多優勢更大,阮賊也不會有如水里那般發揮,即便無法通報消息,也不會影響局勢。
而孫管家等人不反對,即便甄皓仁等人真捅出了什么簍子,陳百戶也能有推脫的理由了。
陳百戶見狀,繃著臉道:
“可?!?
“陳大人,那便交人吧。”
“交什么人?”
“自是陳大人麾下兩位干將之一。”
甄皓仁望了兩位總旗官一眼,淡淡道:
“將其交與我們當作人質,不然空口無憑,如何讓我們相信你們的承諾。”
那陳百戶緊繃著的臉一沉,甄皓仁后邊的阮氏兄弟、也還沒發聲擔保人質的安全——那長須總旗官,便很干脆利落的扔掉武器道:“百戶,我去吧,相信以阮家兄弟的名聲,不會為難區區一個人質?!?
“哼?!?
阮小七自傲輕哼一聲。
那邊長須總旗官朝陳百戶一拱手,即在幾艘小船上借力跳躍,跳到了甄皓仁所在的小蜈蚣船上,自顧自搖櫓道:
“這位兄臺,在下關猷,可是要劃船往岸上,還是蘆葦蕩?”
“蘆葦蕩。”
…
“奉孝哥哥,我們成功了!”
船劃出一段距離,陳百戶樓船那邊,也鳴金收兵撤退了。
阮氏兄弟見狀,欣喜不已,再次對著甄皓仁猛男眼眶濕潤。
甄皓仁沒來之前,他們在蘆葦蕩里,被官兵攆著跑,敗亡只是遲早的事;甄皓仁來了以后,先是將官兵打出蘆葦蕩,接著潛水作戰、三言兩語又令官兵全部撤退……這一切,不久前,想都不敢想。
“離成功還遠著呢?!?
甄皓仁扭頭望向石碣村。
“曹主首,阮二兄弟他們,還生死未卜呢。”
“二哥他們定還活著!有奉孝哥哥在,我們也一定能救出他們!”
…
“馬兄!”
小蜈蚣船靠近蘆葦蕩西側。
近十條烏蓬舢板,就迎了出來,正是伍庸為首的一眾家小。
伍庸面色罕見有些激動,握緊甄皓仁的手:
“馬兄!成功了??!”
“教授,現下只是水上困局稍解,主首他們安危尚未知,還談不上成功,得立即上岸援救,但如何援救,還得看岸上形勢如何?!闭琊┤士炻暤馈?
“確實?!?
伍庸一嘆:
“但我等離岸已有段時間,如今情形如何,尚不可知。”
“這樣嗎?”
“咱們只能多帶些人手過去,再隨機應變了。”
甄皓仁望著一眾家小里為數不多的丁壯,緊緊皺眉道:“教授,咱這里能用的人,本就不多。而周圍看熱鬧的漁民不少,那些官兵一走,咱們的人再一走,屆時被人趁著空虛,一鍋端了如何是好?”
伍庸聽了,幽幽一嘆:
“如今之計,又還能如何?只能叫他們藏好一點了?!?
甄皓仁不答,轉頭又望向遠處岸上石碣村,緩緩道:“教授,再者,我等若是乘船過去,定會被岸上的官兵知曉,屆時船上人如何上岸是一個問題,我等讓官兵心生戒備、少了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更是一大問題?!?
伍庸一怔,而后一想,冷汗直流,連連點頭道:
“馬兄說的是,小生光想著人多力量大了,但我等人再怎么多,相較官兵與孫家也是人少……如今唯一優勢,只能是趁他們還以為我們在水上,攻其不備……可這樣一來,不是只有馬兄、阮五兄弟、阮七兄弟,能悄聲泅水至岸上?人也太少了,況且你們還久戰力疲。”
這里的‘久戰’。
主要說的是阮小五、阮小七。
兩人當即表示道:
“不疲!不疲!為了救二哥曹蓋哥哥他們,再打個一天一夜都不疲!”
甄皓仁當即斷然道:“別無他法了,既然情形不知,那我們最大的優勢是在暗處,岸上只能是我與阮家兄弟去,且要速去?!?
伍庸也知這是最好的決策了。
只能長嘆一聲,朝甄皓仁深深拱手作揖,黯然道:
“小生本以為還能出些力,如今……伍庸無用,只能望君,此行勝利!”
而他身后那些倉惶的家小——妻兒婦孺,聽得只有三人去岸上救援,心下只覺能救出丈夫兄弟兒子的希望更小,更加哭啼了起來,卻還是有許多人帶著哭腔,朝甄皓仁道:“馬大哥,若事不可為……請,務必保重!”
甄皓仁面色肅然,朝她們還以一拱手:
“某,竭盡全力!”